淑妃聽完他的介紹,臉上的笑容燦爛:“泱兒有心了,不過.....泱兒沒用過這些脂粉,怎會對它們知之甚詳?”
洛泱笑了笑:“姨母不知,這脂粉是我一友人所做,它們的功用,也是她告訴我的呢。”
“友人?是何友人?難不成泱兒你先前拒絕了那樁婚事,是因為.......”
沒等一臉好奇的淑妃說完,洛泱就咳嗽兩聲說道:“姨母,不是因為她,我那時和她還不熟呢。”
淑妃點點頭,沒再繼續這個話題,饒有興致的拿起木盒里放著的東西,一一查看起來。
旁邊的洛泱瞧見這一幕,卻是突然嘆息一聲:“唉.....”
“泱兒?你好端端的,為何嘆氣吶?”淑妃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過來,關切的問道。
洛泱臉上露出一絲回憶之色:“說起我和做出這脂粉的,小娘子第一次相見,還是前年的重陽之日......”
接下來,他講述了昨夜精心準備好的,一個情感飽滿,催人淚下的故事。
在故事中,葉蓁成為了一個飽受苦楚,從小吃不飽,穿不暖,卻依舊自強不息,為了家人茁壯成長,努力賺錢的好女娃。
把她的大伯父描述成了一個,奸猾狡詐,狼心狗肺,人面獸心,不知感恩,只會壓榨葉蓁一家的惡人。
故事講述了沒多久,淑妃就完全被帶入進去了,聽到葉蓁落水,高燒不退時,揪心不已,聽到她差點被賣掉時,甚至還落了淚。
講到末尾,洛泱嘆息一聲說道:“姨母,難道這世上真是好人沒好報,禍害遺千年嗎?”
“葉娘子如此努力的為家里分憂,孝順長輩,最后卻只能落得,方子被奪走,沒了生計,衣食無著的結局嗎?”
淑妃抹了抹眼淚,立刻回道:“泱兒你放心,姨母不會放任此事發生的,就是....你可有什么好法子嗎?”
她絕不會承認,她剛剛默默想了良久,都沒能想出個有用的辦法來。
洛泱笑了,心里對自己達成的效果很是滿意,可表面上,他卻裝作思索的模樣,靜靜想了好一陣子。
才突然說道:“有了!姨母,我聽說宮里現如今,不少人似是都挺喜歡這春林脂粉,您說....如果把這脂粉定為貢品,可還合適?”
淑妃雖然性子良善,可她不傻,聞言很認真的想了想:“這事兒姨母一人可做不了主,等我和皇上說說這事兒,看他如何決斷!”
說完瞧見他臉上的神色,又關切的說道:“泱兒你放心,你這友人如此不易,姨母一定會盡力促成此事,絕不能讓那惡人得逞!”
“我就知道姨母您最是心善,那我就等著姨母您的好消息了。”洛泱捂著胸口說道。
不知為何,他覺得自己的良心有點痛,錯覺,一定是錯覺。
穆清風,你可是欠我一個大人情吶,若不是為了你,他又怎會惹得姨母落淚?
兩日后府城,傍晚,田樂走在街道上,看著街邊陸續打烊關門的店鋪。
臉帶憂慮,壓低聲音沖身側的武山說道:“山哥,咱們這些日子老去燕春樓。”
“不過是一個多月,咱們身上的銀子就沒剩多少了。”
“再這么下去,咱們就算是找到了那人,也沒有足夠的銀子撬開他的嘴了!”
武山腳步不停,同樣低聲回道:“你放心,我心里有數,這些日子我通過旁敲側擊,暗中觀察,已經確定了目標。”
“若不是這人前些日子,都沒來這里,咱們也不用花費這么多銀錢,不過我已經問清楚了,這人今晚一定會來!”
田樂聞言精神一振:“真的?”
“應該不假!”武山點點頭。
“那就好,那就好,等解決了這事兒,咱們也不算白費葉娘子的銀子了!”田樂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兩人說話間,已經來到了一座青樓前,還未走進,門邊的老鴇瞧見他們,雙眼就是一亮。
甩著帕子就迎了上來:“哎呦,兩位郎君可是有幾日沒來了吶,今個兒還是老樣子?”
這熟悉的模樣,可見田樂之前說的話果真不假,兩人之前還真沒少來。
面對詢問,武山淡然的點點頭:“老樣子。”
“好嘞,春桃,快出來,陪兩位郎君吃酒”老鴇扭頭沖身后喊了一句,轉身就又招呼起了別的客人。
武山兩人走進青樓,在大堂中隨意挑了個位置坐下,名叫春桃的娘子聞聲而來,陪在了兩人身側。
不時給他們倒杯小酒,遞過來一塊糕點,武山的目光看似在大堂中央的舞臺上,實則是在不著痕跡的觀察著周圍。
尋找著他此行的目標,十幾息后,他雙眼一亮,飛快的扭頭沖身側的田樂說了一句:“我去趟茅廁!”
話音還未落,人就已經起身離開。
旁邊的春桃眼中閃過一抹詫異,指著他的背影:“武郎君去錯地方了,哪里不是茅....”
“哎呀,春桃娘子,來,咱們喝酒......”
足足過了一刻多鐘的功夫,先前離開的武山,這才重又回到這里,臉上的神色依舊淡定,仿佛他剛剛就是去解決人生大事了般。
案幾邊的田樂瞧見他這模樣,有些沉不住氣了,沖他使個眼色:怎么樣了?
武山不著痕跡的回了個眼神:等回去再說。
田樂得了暗示,先前提著的心,立刻就落地了,也有心思和身旁的春桃說笑了。
亥時中旬,青樓里的某些活動才剛剛開始,武山兩人卻離開了這里。
回了租住的小院,田樂立刻就沖武山問道:“山哥,怎么樣了?得到信兒了嗎?”
“咱們進屋再說!”武山的性子很謹慎,即使此刻周邊的鄰居,都應該入睡了,他也沒在院子里說,而是率先進了屋子。
看著田樂進屋,關上門,武山這才從懷中,拿出一本薄薄的冊子,在燭火的映照下,一邊翻看冊子。
嘴上一邊說道:“先前時間緊張,我只是粗略的翻看了幾眼,還沒來得及細看。”
“唯一能確定的就是這冊子上,記載的正是那姓白的差吏,售賣考題的記錄,何日與誰在哪見面,得了多少銀錢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