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顯被穆典可挖苦多了,養氣功夫提升,此番也不動怒了。
轉身拱手向劉妍道:“我手下俱是男兵,男女有別。還請公主幫忙主持,請在座的哪位夫人幫忙驗看。”
劉妍為難道:“不是我不幫你。在場的夫人小姐們,哪個不是身份尊貴,自小嬌養著的。連殺雞都沒見過,你叫她們去瞧那真真兒的傷口,可不是為難人。”
目光不經意地往身旁斜了一眼。
趙曼珠正要自告奮勇地上前,叫自己的嫂子鄔氏從后面扯了扯一角,詫然回頭,還來不及叫聲嫂子,就鄔氏沖自己輕輕搖頭。
黃嬤嬤打劉妍斜后側站了出來,容色恭敬,道:“貴人們見血不吉利,還是讓老奴來吧。”
劉妍望向容翊:“相爺以為如何?”
容翊淡笑著,漆黑的眼眸如夜空般深邃,看不出所思所想,只道:“大將軍既是委托了公主,自然全由公主做主。”
劉妍與容翊夫妻十余載,至今看不透他的想法。但他既松口了,自己也沒什么可顧忌了。轉頭向黃嬤嬤道:“事及相爺安危,你可要看仔細了。”
目光微聚,現出一絲狠厲意味來,面上卻依舊雍容如常。
黃嬤嬤應道:“老奴明白。”說完轉身對穆典可做了個請的姿勢。
“四小姐請隨老奴來。”
穆典可跟隨黃嬤嬤朝牡丹苑北邊的一排廂房走去。屋苑共兩進,小巧雅致,所有房門皆采用雕花式樣,一水的黃花梨,沉厚而富有質感。
黃嬤嬤伸手推開中間一間房門,門扇開啟時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仿佛年久失修,有一種古老的而衰敗的年月滄桑感。
黃嬤嬤兩手抓著那門扇,試圖合攏,竟是關了許久都沒有關上。
黃嬤嬤道:“大概是年月長了,這木頭也變形了,該叫人好好修修了。四小姐可先往里面更衣,老身關好門,隨后就來。”
穆典可瞟了眼黃嬤嬤握著門扇的手,因為用力,指節處略微緊繃。也不拆穿她,微笑說道:“好”。
轉身往里去了。
步伐悠哉,渾不似有防備的樣子。
黃嬤嬤目露殺機,雙手卸了力,關好房門,轉身朝穆典可背后撲過去。十指曲起如鷹爪,便欲抓住穆典可的肩臂鉗制住她。
眼看就要得手,穆典可忽然猛地一俯身,身體就勢反轉過來。手中赫然多了一把小巧的鐮刀,伸手朝黃嬤嬤肚子上勾劃去。
黃嬤嬤大驚,急忙收住腳步,變攻勢為守勢,身體迅速彎折,堪堪躲過穆典可這一刀。弓背后退,像一只逆水而行的龍蝦,一直退守到一丈以外的門板處。
屈膝沉胯,兩手作刀,擺成一個嚴密的守勢。
她深藏不露多年,從來不輕易亮出功夫。實在是穆典可反應太快,她一擊不成,若不全力防守,很可能就要喪命于此。是以一出手就是本家功夫。
穆典可凜了凜眉:“銷魂手?你是江陰焚日派的傳人?”
江陰焚日派,是一個在江湖上消失了多年的幫派。
與其它門派廣納徒眾不同,焚日派歷代掌門潛心武學,并不注重傳承。最后一任掌門藍清平因勾結西域魔宗的罪名,遭武林人士群攻身死以后,焚日派也就此解散。
寥寥數十名子弟四分五走,泯然眾人,再也無法續寫當年的輝煌。
穆典可記得劉妍稱呼這嬤嬤為黃嬤嬤。而藍清平的師父,焚日派的上一任掌門人便是姓黃,單名一個鶴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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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武學修為驚人,素有德行。
江湖人尊為“鶴師”。鶴師早年喪妻,膝下只有一女,名黃鳳羚,是武學良才,一手技擊術深得乃父真傳。
藍清平死后,黃鳳羚不知所蹤。有人傳她看破紅塵,削發為尼;也有人說,她為師弟藍清平報仇,死在某位江湖高手手中……莫衷一是。
現在看來,眼前這個黃嬤嬤很有可能就是鶴師的女兒黃鳳羚。她之所以能從江湖人視線中徹底消失,乃是她深諳“大隱于市”的道理,找了一個絕佳的藏身之所。
那黃嬤嬤神色微訝,并不言語,這態度就是默認了。
穆典可又問:“你是黃鳳羚?”
黃嬤嬤笑了起來:“眼光毒辣,不愧是穆滄平的女兒。你是怎么知道我要偷襲你的?”
穆典可道:“酬四方里還有年久失修的門嗎?”
酬四方處處想要顯出一種不一樣的氣派來,斷然不會在這種細節上疏忽,況且那還是用來招待公主的屋苑。
黃鳳羚自知大意,道:“四小姐真是心思縝密。”
穆典可看了看黃鳳羚利如刀的干枯雙手,說道:“難怪劉妍會讓你來給我驗傷。銷魂手鋒利如刀,即使我肚子上沒有刀傷,你也能幫我剖出一道來吧?”
黃鳳羚聽出了話外音:“這么說,你是早就防備我了?”
穆典可不答反問,道:“柳青蕪死了嗎?”
這話突兀,黃鳳羚絲毫沒有防備,臉色微微一變。就聽穆典可說道:“果然是死了。”
黃嬤嬤不確定穆典可到底掌握了多少,但她敢肯定,穆典可肯定是知情的,眼中殺氣越發濃郁。
緊張對峙之時,門外的腳步聲越發靠近,已至墻角。
不用說,是容翊派來監聽的人。
穆典可笑道:“我不明白,劉妍為什么這么恨我,以至于用這么卑劣的手段來栽贓嫁禍我?我可從來都沒招惹過她。”
黃鳳羚道:“要怪,只能怪你生得這幅樣貌。”
穆典可道:“我這樣貌怎么了?”
黃鳳羚冷笑道:“這些年,寧玉不知道安排了多少肖似柳青蕪的狐媚子接近相爺。有說話聲音像的,有走路姿勢像的,眼睛鼻子像的都有,可沒有哪一個有你這般像得厲害。相爺何曾多看過那些女子一眼,唯獨對你不一樣。公主豈能容你?”
穆典可想起初次到碧繚閣來,容翊正被背對著自己喂魚,回頭淡淡一瞥,波瀾不驚。要么是他曾見過自己,否則這個人就太過深沉可怕了。
哪個男子,在面對與已逝去摯愛相似的容貌時,能做到這般無動于衷的?
不可思議道:“就因為容翊夸獎了我兩句,你們就要對我下殺手?那那個叫柳青蕪的姑娘,劉妍豈不是要食其肉寢其皮才能解恨。”
穆典可聽她的語氣,倒像是十分憎恨柳青蕪一般。然而這些,已不是她所關心的了。黃鳳羚承認是劉妍殺了柳青蕪,這才是最重要的。
目的達成,穆典可忽地面容一凜,如臨大敵般看向黃鳳羚身后。
黃鳳羚跟著她的目光看去,頓時反應過來,破門而出,一掌襲向那名正要轉身逃走的暗衛。
那暗衛身法極快。眼看黃鳳羚就要追不上。穆典可從身旁書桌上一斛觀賞用的彩色晶卵石中抓起一顆,彈到那暗衛膝彎上。
暗衛步伐一滯,被黃鳳羚從后面追上,兩人纏斗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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