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時緋正要撥通趙攀的電話，忽然，前方一道黑影落下，她一抬頭，就看見慕承竹坐在她對面。
他面容溫潤如玉，可云時緋知道，這個人外表跟內心完全不一樣。
見到他，云時緋便不由自主心生警惕。
看著云時緋那略帶緊張的樣子，慕承竹心里有些失落，不過，他還是彎了彎唇：“時緋，你不用等了，程冽今天不會來了。”
他很期待，看云時緋臉上浮現出失落的神色。
可惜，沒有。
云時緋一臉惱怒：“你對程冽做了什么？”
聽到這句話，慕承竹不禁有些想笑。
她第一反應竟然就是來質疑他，哈，這也說明了他在她內心里有多重要了。
正好這時，趙攀接聽了電話。
云時緋剛想問，趙攀卻焦急地將程冽的情況跟云時緋說了。
云時緋立馬站起身來往外走。
慕承竹也跟上去，云時緋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慕承竹，你最好祈禱程冽沒事。”
不然，他完了！
云時緋說的是真的，如果程冽真的有什么三長兩短，慕承竹也別想好好活著。
她不想招惹慕承竹，但是不代表，她就要一步步退讓。
慕承竹大約是頭一次見到云時緋這般情緒分明的表情，女孩子眼中正燃燒著熊熊怒火，像是要將他燃燒殆盡一般。
她跟上輩子比起來，真的變了好多呀。
他總算知道，他這輩子為什么會喜歡她了，這樣的她，比起上輩子更生動更真實。
上輩子的云時緋，就像是一個木偶一般，只會對他追逐，沒有自己的感情。
想到這里，慕承竹勾了勾唇角，放馬過來吧。
云時緋打車去了醫院。
醫院精神科住院樓，趙攀在門口來回踱步，如果不是因為醫院禁止抽煙，此時的他，肯定會一地煙頭。
他的大腦，已經高負荷運轉了。
不知道眼下應該做出一些什么來，才能解決當前的問題。
見云時緋出現，趙攀舒了口氣，有個人共同面對挺好的。
“云小姐。”
云時緋點了點頭，問：“程冽怎么了？”
程先生……
好一會兒，趙攀才低聲道：“程先生其實有點躁郁癥，剛剛病發了。”
云時緋震驚極了，問：“是什么刺激到他了嗎？”
趙攀原本還以為，云時緋會問他，為什么程冽有這個病，這種精神類的病，說實話，說出來還是挺嚇人的。
但是沒想到云時緋竟然沒有問這個，直接跳到了是什么引起程冽病發這種事情的。
好一會兒，趙攀道：“剛剛，趙海霜來找程先生了。”
趙海霜？
也是，能夠刺激到程冽的，一定是知道他過去的那些人。
趙海霜曾經深深傷害過程冽，明面上就被她看見了幾次，暗地里，還不知道怎么折磨程冽。
想到這里，云時緋極為生氣：“那趙海霜人呢？”
“被程先生打進了重癥監護室，現在還在搶救呢。”
云時緋：“……”
因為程冽得了這個病，被刺激發作，所以才打人的。
她也不知道程冽下手多狠，能夠將趙海霜打到進去搶救。
像是知道云時緋的想法，趙攀便補充：“其實程先生也沒干什么，只是踩了趙海霜的臉幾腳而已。”
云時緋：“……”
其實，如果是普通人被踩幾下臉，還沒什么，但是趙海霜是整容過的，臉上的沒一個部位都極為脆弱。
程冽還真的專挑最脆弱的部位下手，也知道趙海霜最珍惜的就是她那張臉，所以，才有了以下這些行為吧。
跟趙攀了解了情況以后，云時緋推門而入，看見程冽靜靜躺在床上，趙攀道：“剛剛醫生打了鎮定劑，程先生睡著了。”
云時緋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隨后便坐在程冽旁邊。
而趙攀識趣地離開。
高級病房，只有她跟程冽兩人。
云時緋靜靜盯著程冽看，他睡覺時，目光也是冰冷的，長如鴉羽的睫毛覆蓋在眼瞼處，形成了一片陰影。
白色的皮膚，眼下更是有些蒼白，包括那緊抿的唇瓣，都是淺白色的。
云時緋不知道趙海霜跟程冽具體說了什么，能夠這般刺激到程冽。
她想，那一定是很嚴重很嚴重的問題吧。
云時緋忍不住俯下身，輕輕親了一下程冽的唇，低聲道：“程冽，你要好好的呀。”
她都忍不住想哭了。
云時緋盯著程冽看了一會兒，他都沒有轉醒的跡象。
隨后，她目光落在了程冽的手上。
云時緋看著程冽的雙手，都被紗布纏著，看起來受傷不輕的樣子。
云時緋盯著程冽看了一會兒，程冽都沒有醒來，便出門問趙攀怎么回事。
“程先生這個病，有些特殊……有時候，他也會自虐。”
回想起剛剛程冽雙手遍布鮮血的樣子，趙攀還是覺得有些心有余悸。
程先生這雙手可太寶貴了，如果出了三長兩短，他會被四爺打死的。
自虐，已經病到這種程度了么。
云時緋內心的疼痛，一點一滴蔓延開來。
最終，她嘆了口氣，她問趙攀：“這個病可不可以治療的？”
“當然可以，程先生其實自己控制的很好，像這種情況，其實真的不多。”
也就讓此她跟程先生分手的時候發作過一次，跟這次發作過一次而已。
趙攀在心里默默道。
云時緋跟趙攀小聲談論了一會，回到病房里，見程冽醒過來了。
他臉色蒼白，顯得一雙眼更加漆黑，見她從門口走進來，目光一瞬不瞬盯著她。
那樣的眼神，少了昔日的柔和，像極了剛開始他們見面時，程冽的目光。
冰冷，淡漠，還有些沒有焦距。
云時緋上前，問程冽：“程冽，沒事的，我在你身邊。”
她握住程冽的手。
程冽睫毛輕顫，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么。
他內心那些戾氣并沒有消失，甚至想要怎么給趙海霜一個更嚴重的懲罰，包括程國民，他也不會放過。
可是，他怕云時緋知道這些，會不喜歡他，便道：“我也沒事。”
云時緋揉了揉程冽的頭：“你要不要吃糖呀？我帶了很多糖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