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冽默了默,他能睡得好嗎?
但是看她那精氣十足的樣子,就知道她昨晚估計睡的不錯的。
在他身邊能睡的這么安心,也說明她是特別相信他了。
但是,他卻覺得很難受。
偏偏云時緋還說:“我覺得跟你睡覺還挺好的。”
至少滿滿的安全感,不會做噩夢了。
程冽輕聲道:“可是對我來說是一種折磨。”
云時緋聞言,愣了半天才知道程冽說的是什么意思。
她的臉微微紅了起來,默默轉身去外面等吃的了。
程冽輕扯唇角,不行,他遲早要將這只小白兔拆吃入腹!
吃過飯以后,云時緋就去學校上課了,而程冽送完云時緋,沒有急著去工作,他去找了溫琳。
溫琳今天在家里養病,昨晚受到了驚嚇,回來以后精神頭便不太好,便沒有去公司。
不過,她也不在溫家老宅,怕溫老爺子看到她這樣會擔心。
選擇在自己購買的豪宅里面修養身體。
這二十來年,她什么時候吃過這種肉體上的苦了。
也體會了這些年來從來沒有體會過的尷尬,想到云時緋肯定將事情經過都跟程冽說了,溫琳便更覺得尷尬了。
如果不是因為一起綁架,就不可能發生這么一系列的事情,現在,她只恨不得將那幾個綁匪大卸八塊。
當然,她也沒有閑著,給媒體放出消息說自己遭人綁架,后來,憑借自己的機智逃脫了。
不管怎樣,她都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可以打造自己形象的機會。
身為一個事業方面的成功人士,溫琳自然知道,一個好的人設,對于自己而言是有多么的重要。
剛交代完,她也準備放松一下心情,忽然聽到程冽過來找她。
溫琳先是一陣驚喜,繼而想到了之前的事情,她又停住了想跟程冽見面的想法。
他過來,肯定是因為云時緋吧。
昨晚云時緋在他懷里哭的那么可憐兮兮,他當時的神色,那一向冷漠的表情都消失不見了,變得那樣的緊張。
在他心目中,云時緋永遠是最重要的那個。
想到這里,溫琳便對助理說:“你跟程先生說,我今天身體不太舒服,改天再跟他見面吧。”
總得讓她做好心理準備先,現在她實在太過狼狽了。
卻不想,助理又回來了,他將一個文件交給溫琳:“溫小姐,程先生說要跟我們解約。”
溫琳眼眸微縮,看著那一封解約書,她實在沒想到,程冽為了云時緋,竟然不跟他們溫家合作了?
當初可是他主動上門要跟他們家接觸的,現在居然說不合作就不合作,而且,他不知道,違約的話,也必須支付高額的違約金的嗎?
溫琳沒忍住,她站起身來:“我要見見他。”
會客廳里,程冽坐在沙發上,傭人倒了一杯茶放在程冽面前便退下了。
程冽原本知道溫琳不能見他,便將解約書遞給她的助理好就準備走了。
誰知道,溫琳的助理竟然喊住了他。
又等了一會兒,溫琳才從樓上下來。
她明顯是重新打扮過一番的,精致的妝容,跟過去一樣,絲毫看不出來,她昨晚那樣狼狽過。
溫琳看向程冽,將解約書遞給程冽:“程冽,你這是什么意思?不想跟我們合作了?”
程冽嗯了聲:“我怕合作久了,溫小姐對我產生一些不一樣的情愫。”
程冽客氣生疏的將她的感情表達出來,溫琳只覺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
“你知道我是喜歡你的。”
程冽嗯了聲:“可是你也應該知道,我永遠不會喜歡你。”
“程冽,你今年也才二十歲,未來的事情,說不定的!”溫琳道。
未來還有漫長的幾十年啊,程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真的就喜歡云時緋一個人呢。
她算什么呀?
他將來肯定能成就一番事業,等他的事業更上一層樓,腳步也逐漸往上走以后,一定會知道,云時緋不是跟他最般配的那個人。
程冽聞言,漆黑的眼眸掃過她的面龐,好一會兒說:“你是不是覺得,當初緋緋對我做的事情,你同樣也能做到?”
他想,溫琳肯定調查過他的過去,知道他是一個怎樣的人。
溫琳點頭。
可不是嘛,她老早就想了,她不過是在錯誤的時間遇見了對的人。
如果讓她在對的時間遇上了,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程冽忽然笑了笑,那笑容里面,滿是嘲弄:“溫琳,這只是你的假想,是因為你看見了現在的我,才會想著,如果當初我那樣你會幫我。用上帝視角來看待問題,問題就永遠不會存在。”
溫琳愣了,她受不了男人那譏誚的話語,反駁:“不是這樣的,云時緋可以做到,我也可以。”
此時,程冽才知道溫琳多么天真。
或許人就是這樣,沒有十全十美的人吧。
就像溫琳,商業方面,她思想很成熟,能跟那些從商幾十年的人談笑風生,但是在感情方面,卻幼稚的可笑。
比起溫琳,云時緋卻不是這樣。
她心思那么細膩,想事情那么全面,她不會看輕任何一個人,除了她自己……
想到這里,程冽強行掐滅了自己的想法,他怎么可能將溫琳跟云時緋做對比呢。
她們本來就,不是一類人。
于是,他對溫琳說:“你一定不知道以前的我是怎樣子的,自閉癥,不知道你了解過沒有,我不會說話,別人欺負我,我也不知道,就跟一個傻子似的。”
溫琳聞言,看向程冽,她倒是沒有仔細查過自閉癥的含義,她想大概就是跟程冽現在這樣差不多吧,如今的程冽,不也是冷冰冰的不愛說話么。
難道當時的他,還更加冷漠?
程冽語氣很淡,像是在談論著另外一個人:“那個時候,周圍的人都覺得我是程家的私生子,母親不要我,我一個有著自閉癥的人在程家茍延殘喘。”
“在學校里,同學們也欺負我,但是我對這些外界的刺激,沒有一點感覺。”
“我一點都不優秀,從來沒考試,老師們也都將我當成一個透明人。”
說著,程冽頓住,目光直視溫琳,他那雙眼格外的凌厲,像是要穿透她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