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云兮吩咐了隱在暗處的幾個親衛一番。
不多時,兩個小丫鬟的聲音遠遠傳來。
“圓圓……圓圓……你在哪?”
圓圓是兵部尚書夫人養的一條狗。
兩個小丫鬟著急地千呼萬喚,就是在找走丟的圓圓。
而躲在假山后已經有些情迷意亂的謝良吉和其嫂子馬氏,聽到越來越近的呼喚聲,不免有些慌了。
二人緊緊抱在一處,心慌慌地祈禱別被兩個小丫鬟給發現了。
北風吹過,夾雜著一陣異香,格外好聞!
二人本就呼吸急促,心跳如鼓,聞了異香,更是感覺全身都躁動得厲害!
甚至是覺得周遭的空氣中,都滿是靡靡曖昧的氣息。
都已不是未經人事的懵懂之人,更是耐不住這種考驗。
特別是馬氏嫁給謝良臣三年,大半的時日都是獨守空房。
因為謝良臣喜新厭舊得太快,現今已經極少進馬氏的房里,他上一次與馬氏行敦倫之禮,還是在半年前。
馬氏日夜守著空房盼夫歸,身心都是寂寞不已的。
再說謝良吉,他一顆真心對唐鳳舞,卻在得到唐鳳舞之后,因不得唐鳳舞的理解,依然是被唐鳳舞拒之門外。
而唐鳳舞得知自己懷了身孕,更是有借口拒絕謝良吉。
謝良吉在沒有開葷之前,覺得男女那檔子事,也就那樣。
他和王少康、謝良臣這般風流公子哥相處時日非常久,卻也并未被洗腦帶壞。
只是……
食髓而知味。
謝良吉嘗過了鮮,便有些欲罷不能了!
唐鳳舞不給,謝良吉忍得辛苦。
今日馬氏這般勾引,謝良吉鬼使神差地就著了魔。
二人越抱越緊,也越發地不安分起來……
而外面那兩個還在找狗的小丫鬟,也沒往假山這邊走,只是沒在此處找到圓圓,就轉身往別處而去。
謝良吉和馬氏聽著遠走的腳步聲,只覺虛驚一場,卻都是心火難耐,渾身冒出的火,根本沒有被兩個小丫鬟的突然熄滅而澆下去。
但是,此地也不是行事的好地方。
是以,二人決定換個地方繼續。
二人一前一后地匆匆從假山后走出來,出了這一片園子,尋找客房。
馬氏走在前,剛出了園子,就碰到一個端著托盤的小丫鬟,當即就讓小丫鬟帶她去客房休息。
小丫鬟就將馬氏引到暖閣。
謝良吉不遠不近地跟在后邊,也到了暖閣。
暖閣里有不少的廂房,也是可以供客人休息的場所。
小丫鬟將馬氏領進一間廂房里。
馬氏讓小丫鬟將托盤留下,因為托盤里恰好有果點和美酒,可以助興,馬氏如此想。
馬氏不要小丫鬟守著伺候,讓她自去忙碌,不要前來打擾。
入府的客人,小丫鬟不敢怠慢,自然是聽從吩咐,因而退了出去,還離開了暖閣。
謝良吉在小丫鬟離開之后,就鬼鬼祟祟地進了馬氏所在的廂房。
之后,自是一番干柴烈火……
卻說被倒掛金鉤而吹了至少有小半個時辰凜冽寒風的謝良臣。
在他以為自己真的可能要凍成冰渣渣的時候,發現有位好心人把他給放了下來。
嗚嗚嗚……
他終于得救了!
然而,就在謝良臣要喜極而泣的時候,他又莫名其妙地挨了一腳,整個人就滾啊滾……
也不知道滾到了哪里去了,只在身子撞上一堵墻的時候,被迫停了下來。
噗……
謝良臣只感覺自己今日身心都是重傷累累。
可是,這些都還不是致命傷。
因為在接下來,謝良臣體會到了生無可戀是種什么樣的感覺。
“吱呀……”木門被推開,都會發出這般聲音。
謝良臣今日覺得,這一道聲音,是這世間最好聽的聲音!
他等了這般久,就是盼著有人能夠發現他,并且救下他。
而只有別人推開門來,才能發現他。
是以,謝良臣心中最迫切的盼望,就是聽到推門的聲音,以及有人走進來的腳步聲。
“夫人,請……”這是一道脆生生屬于妙齡少女的聲音,清脆如喜鵲,喜慶好聽。
都到了這般落魄的時候了,謝良臣還不忘在心底猜測了一番,認為這個少女,定是生得嬌俏活潑,討喜可人。
接著,兩道腳步聲由門口而走進屋內。
“這里不要你伺候,你且下去,讓人莫要來打擾,托盤留下。”另一道女子聲音響起。
聽到這一道熟悉的聲音,謝良臣的心中當即狂喜!
竟是娘子!
謝良臣當即準備大聲呼救,卻發現自己還是說不出話,也動彈不得。
甚至連蒙眼的帳幔,也還綁得緊緊地。
謝良臣悲哀地發現,自己成了砧板上的一塊肉,無能為力,只能任人下刀。
嗚嗚嗚……
好委屈!
謝良臣兀自委屈著。
不多時,他聽得又有一道“吱呀”聲傳來,緊接著,是一道男子的聲音,“嫂子,我等不及了,你快上榻!”
謝良臣只覺得好似五雷轟頂!
在之后的一段時辰里,謝良臣終于知道自己置身何地。
原來,他是被人踢到了床榻底下。
而上頭的床榻“吱吱呀呀”地晃動,好似一曲妙不可言的樂聲。
謝良臣以前極喜歡這種調調,只要他越發賣力,這種調調在他聽來就越是動聽。
然而今次……
謝良臣卻是無比厭惡!
“嫂子!”
“二弟!”
“啊……”
聽得那情迷意亂的二人發出最最歡愉的感嘆,謝良臣的心,冷成了冰渣渣。
琥王府今日熱鬧非凡,景都城里的達官顯貴,差不多都來了。
因為這是琥王將琥王妃與寶華郡主迎回琥王府后,第一次開府宴客。
景都城里的高層們,早就想要窺探一番琥王府,今次正好是個絕佳的時機。
風云兮吩咐了幾個親衛如何行事之后,就準備回玲瓏苑。
別處歇息不得安生,她還是回自己的地盤吧!
玲瓏苑與云嬈的院子隔得不遠,風云兮先前沒回來,是覺得云嬈的院子里,今日必然是熱鬧不已的,那她歇在玲瓏苑里,豈不是也吵得慌?
反正上午是吵鬧不止,下人們進進出出地往云嬈的院子里搬禮物,還要將景都城里的名媛貴女都往云嬈的院子里領。
鶯鶯燕燕湊在一處,歡聲笑語不斷,可吵了!
風云兮回了玲瓏苑之后,也顧不得從云嬈的院子里傳來的吵鬧聲而擾到了她。
而她睡意全無,左右不睡覺,吵一點倒是能忍。
風云兮就進了書房,反正是閑著,干脆看起了賬本。
年關將近,各個店鋪都要盤賬,算好一年的進項出項,總結盈利還是虧本,再做好下一年的計劃。
如此,風云兮忽然覺得,她一點都不閑,簡直是忙死了!
臨近傍晚的時候,一個親衛前來稟報。
“少主子,那謝良吉和馬氏已經離開了琥王府,可是要放了那謝良臣?”
風云兮垂眸細想了想,才點了點頭,“莫讓謝良臣在琥王府鬧事,再派人盯著那三人。”
“還不到讓三人攤牌的時候,仇恨還需要發酵,你去找謝管家,讓他分別派人在那三人的身邊,適當地添油加醋,卻不把今日之事捅破。”
“還需靜待一個良機,以在關鍵時刻出奇制勝。”
風云兮的目光幽幽,神色沉沉。
“是。”親衛領命離開。
直到下半夜,琥王府的喧囂才歸于寧靜。
許是琥王府多年不宴客,這才使得今日的客人,都不太愿意離去似的。
當然,也或許是這些人并未窺探到琥王府的虛實,因而遲遲不想離去。
管家帶人送走最后一位客人,才帶人關上琥王府的大門。
黎景天和云嵐今日忙著招待客人,累得不行,洗漱后早早歇下。
東方京墨今日只在琥王府露了一面,就不動聲色地外出了。
風云兮因而撿了個漏,纏著云煙陪她睡。
云煙今日也不輕松,陪著云嵐招待賓客,臉都笑僵了。
風云兮也是到得此時,才有機會同云煙說會兒話,就將今日之事,都告知了云煙。
當然,她都是撿了重點說,還刻意避開了謝良臣的那些葷話。
云煙聽完,倒是沒放狠話,只是,她那盈盈美眸之中,卻閃現陰狠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