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自一人回到房間,露娜卻是睡意全無,看著天空的兩輪月亮,她只覺得腦子一團亂,胸腔里似乎是壓抑著什么一般,讓她不由自主的仰起了頭,自喉嚨間發出了一聲聲悲鳴。
杰克,你在哪?一定不能有事啊……
書房里,強自鎮定了半宿的奧莉薇婭,在聽到自窗外傳來的,來自女兒壓抑的悲鳴后,淚水終于再也忍不住奪匡而出,撲進了塞拉斯的懷中,低低的嗚咽了起來。
塞拉斯的情緒雖然不似妻女般外露,一雙眼眸之中,卻蓄滿了殘冷的兇光,暗下決定,勢要把這幫了他兒子人,挖出來,撕個粉碎。
王城內的一家三口,一夜無眠,同樣,王城內同屬狼族的貴族,也幾乎是半宿無人合眼,特別是露娜那聲悲鳴響起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其中擔憂的情緒太過外露,竟是讓無數原本已經陷入了夢想的同族,相繼睜開了眼眸。
而被眾人遍尋不到的杰克,也是其中一員。
迷迷糊糊中,似乎聽到了熟悉的聲音,睜開眼睛的杰克,整個人還有些呆滯。
藥物的作用讓他腦袋發沉,本能的煽動鼻翼,可呼吸到的卻全是陌生的味道,甚至連他的自己的身上,都是一股不屬于他自己氣味兒。
不屬于自己的味道?
這個想法一竄入腦海,讓杰克原本迷蒙的目光瞬間一顫,下意識的四下張望,卻發現周圍的事物一片模糊根本看不真切,他試著探手摸索著想要站起身來,卻是咚的一下,讓腦袋撞在了十分堅硬的金屬之上。
“嘶……”毫無防備之下,杰克被自己撞得腦袋一陣眩暈,坐在原地緩了緩,他才把再次聚焦起來的目光落在了昏暗中唯一一處,透出些許亮色的地方。
這次他學乖了,并沒有急著起身,而是跪趴著摸索向前,把手探向了那一處亮色。
入手的手感,讓杰克知道,那應該是一種,阻隔在金屬柵欄外,很粗糙的布料,追逐光亮的本能,讓他下意識的探手,把手指擠出柵欄,長出獸甲用力一勾,伴隨著布料撕裂的聲音,一抹淡淡的月光也透過小小的柵欄窗口,照射了進來。
借由月光,杰克才終于看清了自己身處的環境,竟是一個狹小的金屬箱籠,而剛剛被他扯去了布料的地方,則是一個小小的豎著金屬柵欄的窗口,而此時正有一雙眼睛,透過那柵欄,向他看了過來。
“你是什么人?”杰克本能的對著那雙望向他的眼睛露出了一副兇狠的表情,呲起了牙,質問道。
而那人卻是根本沒有理會杰克,見他醒了就收回了目光,在一陣細細索索的聲響后,箱籠的底部,開啟了一個半掌寬的小口,一個裝著水的金屬淺盤以及一塊兒干硬的面包,被從外面塞了進來。
杰克定定的看了那被塞進來的東西片刻,眼睛里先是劃過了一絲不解,緊接著,他立刻抬手把那淺盤掀翻。
金屬和金屬的撞擊,在這幾乎密閉的空間里,回蕩開來,刺的他耳膜生疼。
待得聲響消失后,他才再次扒在那小小的窗口一
邊試圖看向外面,一邊叫嚷道
“喂!你是什么人?!快放我出去!”
“我勸你最好老實一點,乖乖呆著,這里可不是王庭,王子殿下。”
這一次外面的人終于有了回應,話中的意味,卻讓杰克遍體生寒。
可若能老老實實的呆著,就不是杰克了,更何況還是被關在了這么個連腰都直不起來的小箱籠里,在意識到對方知道他的身份后,杰克立刻鬧騰開來,豁出去被噪音灌耳,化作了獸型,不停的沖撞了起來。
金屬的箱籠不光被他撞出產了巨響,甚至還在原地不停的晃動著,可見他那小小的身軀里隱藏著多大的蠻力。
這讓坐在簡陋的屋子里,盯著籠子的石川,露出了一抹相當蛋疼且晦暗的表情。
為了救出獅襲朗,他勞心勞力了大半年,幾乎可以說是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四處奔走,耗費了無數的錢財和人脈還都是其次,最要命的是就連他埋在王庭里多年的眼線都犧牲了。
奈何碰上個堪比豬隊友,還不聽人勸的少主人,有了機會不說抓緊跑路,卻非要先洗個澡除蟲,結果沒跑成不說,更是直接把自己折騰進了王庭的地牢。
想到那些犧牲掉的人,石川看著鐵籠的目光,劃過一絲陰寒,天知道他現在有多想弄死這個自從醒來就一刻不肯消停的狼崽,可卻根本不能,畢竟他是換回獅襲朗最后的希望。
再想到不日就要被送去極北之地的獅襲朗,石川咬牙安慰自己,再忍忍,等把人弄回來后,他就立刻把獅襲朗打包送走,以后他是真的再也不想看到那個所謂的少主人了!
“咣啷啷!咣啷啷!”
顯然精力旺盛的杰克是根本體會不到外面石川此時的心情的,他只知道,他要出去,出去咬死外面那個把他關起來的家伙。
“轟!”石川終于忍無可忍,大力的一拳砸在了金屬箱籠之上。
看著頭頂的金屬板被外面的大力生生砸出了一塊兒凸起,杰克眸子一縮,終于甩了甩被這巨響震得有些發暈的腦袋,安靜了下來。
“老實呆在里面,不要鬧騰,等過兩天你自然能回去,再鬧我就弄死你!”
石川咬牙切齒的威脅完杰克,就轉身走了出去,直奔旁邊柴房里被捆成粽子的夜梟,照著那夜梟就是一頓發泄似的拳腳相加。
他的初衷其實是想綁露娜的,杰克算的上是他在眼睜睜看著露娜一個小不點兒跑進了斯內克家賭場后,遇到的一個意外。
畢竟露娜是小雌性,又時常在王城內晃蕩,機會比較多,人也更好掌控一些,但奈何,塞拉斯對露娜這個唯一的女兒保護的實在嚴密,不管走到哪里,露娜的身邊明里暗里都至少有四五個人看護。
即便沒有看護的時候,那小雌性接觸的人,也都不是好相與的,不是治安官,就是一群四肢發達的工匠,要不就是城里的紈绔,和混混頭子,讓他幾次三番想要動手卻只能看著干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