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身側的人氣息上的變化,同樣站在門外的查爾斯面容扭曲了一瞬。
偏偏對門口的一切,露娜還亦無所覺,她雖然與茍特學醫日子也不短了,但獨自處理這么重的傷勢,卻還是頭一回,見挪開木柴后,血雖然止住了,可雄性的臉都灰了,心下不禁有些發虛。
當她意識到門開了,回頭看去發現查爾斯在的時候,想到自家大哥在外一年多,也沒少跟家里老師學習醫術,她心下不禁一喜,忙招呼道:
“大哥快來看看,這人不會被我弄死了吧?”
“咕咚。”兵士隊長猛吞了一口口水,此時落在他眼中,那有著一雙碧藍色澄澈眼眸,眸中盛滿了簡單欣喜之色的小雌性,儼然已經與魔鬼無異了。
查爾斯對著自家妹妹點了點頭,腳步邁開,卻又在聽到身旁的人吞咽口水的聲音后頓住了。
這讓乖孩子查爾斯心下就是一樂,蠢蠢欲動的惡趣味不知怎么的就冒了頭兒,讓他下意識的開口對身邊人發出了邀請:
“一起?”
“不,不用了吧!”從來不知道自己是枚慫貨的兵士隊長,覺得自己有些腿軟。
可他卻不知,他越是這樣,身邊的少年越是覺得他有趣,原本還覺得這人可跟可不跟的查爾斯,直接上手在他后背上推了一把。
看著踉踉蹌蹌腳步虛浮走進本的兵士隊長,露娜不禁對著自家大哥挑了挑眉,用目光詢問,怎么讓他進來了?
查爾斯的眸子里卻只浮現出了點點細碎的光,便扯著身邊人蹲下了身。
原本露娜還不覺得什么,可此時那兵士隊長忽然靠近,她的鼻子不禁聳了聳。
再轉頭看向那兵士隊長頭盔下,鼻尖臉臉孔上冒出的汗珠之時,露娜的目光里卻是多了一絲什么,只是兵士隊長此時全幅心神都落在了地上雄性被露娜燙的血肉模糊的斷手上,并沒有注意到而已。
查爾斯相當淡定的翻看了一下雄性被燙焦的斷手,有看了看雄性大腿上,已經不再淌血的傷口,從懷里摸出了一瓶止血藥,給雄性撒上后,嘆了口氣道:
“他若是肯放松心神,化作獸型,或許還有能活,若是一直這樣,怕也只是時間問題了。”
露娜聞言蹙起了眉頭,她沒想到,這人的防備心這般重,明明看上去整個人都已經快瀕臨失血性休克了,卻偏偏殘存的意識,讓他無論如何都不肯放松半點兒。
“你,殿下們是救他?”后知后覺的兵士隊長忽然回神,滿眼不可置信的看著露
娜兄妹。
“不然嘞?”露娜攤了攤手。
也不知道那雄性是不是聽到了什么,反正在兵士隊長和露娜的對話結束的瞬間,那雄性就從雙腿開始,一點點的化作了獸型。
眼看著那躺在地上的雄性一點點的化作了一只大型貓科動物,露娜不禁眨了眨眼,有些驚奇的搬過這人的腦袋端詳了起來,
“大哥,他居然是金貓耶……”
這里所謂的金貓,其實就是山獅,不過雪狼國的氣候,很少會有金貓族愿意常住,他們更喜歡生活在氣候相對溫暖一些的山區,比如中央帝國。
但因為中央帝國的皇族本就是獅族,山獅這種雖然武力值不低,但個頭兒卻比較小,脖子上又少了圈兒鬃毛的獅種,便不知怎么的被定義為了貓。
也因此大多數金貓族哪怕武力值并不低,但卻因為從血脈上就被人刻意的拉低了水準,而造成了這一種族很少有從軍或者從政的,混的最好的也不過是傻有錢傻有錢的商人罷了。
露娜之所以了解的這么清楚,還是當初在學校學習種族課程的時候,她因為這矯健的山獅被叫做了貓,一時興起翻了不少日子書的關系。
后來當她發現,山獅之所以變成了金貓,純屬是中央帝國的皇族不許其他種族自稱稱為獅族,或者帶上獅這個字眼兒,甚至多少年如一日有意打壓造成的,她便徹底沒了再了解更多的興趣。
“確實少見。”查爾斯點頭附和了一聲,卻沒有太大興趣,畢竟金貓這個種族,在他的印象里,多是單打獨斗居多,同族相遇雖然不至于見面就掐,但也會與彼此保持距離。
而對于聚群而居,以協作團結而聞名的狼族來講,這種孤僻到連同族都要保持距離的種族,實在是算不得討喜。
“好啦!既然他能變成了獸型,那能不能活就靠他自己努力了。”
露娜又借機揉了一把金貓雄性那毛發雖短,但手感極佳的腦袋,才站起了身來,把目光卻是落在了兵士隊長的身上,笑吟吟道,
“下面,我覺得咱們應該重新認識一下啦”
“重,重新認識?”兵士隊長抬起頭看向露娜的時候還有些懵,畢竟在他的印象里,自始至終,他都沒通報過名姓,又何來的重新認識?
“對呀!難不成,你以為你頂著一身豺的氣味兒,就真的是豺了么?”露娜望著兵士隊長,眨了眨眼。
隨著露娜的話落,兵士隊長面色雖然未變,但目光卻有些閃爍,整個人身上的氣息也本能的
透露出了他的防備,倒是查爾斯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兵士隊長,才看向露娜問道:
“他確實不是豺,但你能確定他是什么種族么?”
對于露娜從小被茍特用各種藥材訓練出來的嗅覺,查爾斯還是相當信的過的。
“個頭兒雖然矮了些,但大哥,他是狼族呢!我想,他之所以出現在這里,也是因為沒長高吧!”
露娜說著還探出手去,飛快的從兵士隊長的鼻尖上用手指揩下了一點汗珠,送到了查爾斯面前。
查爾斯鼻翼微動,雖然這汗珠里,仍然摻雜著濃烈的豺的味道,卻不可否認,也蘊藏著只有狼族雄性才有的氣息。
露娜等自家大哥確認后,彈掉指尖那一滴快要干涸的汗珠,然后把手指湊到鼻尖兒嗅了嗅,又非常嫌棄的把手挪開,說道:
“嘖嘖,你這犧牲可真夠大的,這么重的味道,怕不是用豺尿洗過臉吧!”
露娜說者雖然算不上無心,但確實就是這么做的兵士隊長,被人戳破偽裝,還是直指個頭矮的痛腳,到底忍不住臉色有些發綠。
雖然為了完成任務個頭矮是他的優勢,雖然那尿液是經過處理的,可……
他能說,雖然每日里這么做,他早就已經麻木了,但依舊不能細想么?!
三五第一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