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小東西,是不是傻?萬一他亂開口提條件呢?”查爾斯不贊同的戳了戳露娜的額頭,但看著露娜這不惜代價的勁頭,心下卻是暖暖的。
“那就只能換人了。”露娜嘆了口氣,攤攤手,實話實說道。
不過她沒說的是,若是那金貓真的敢亂提條件,她能救自然也能殺,后患什么的,能不留還是不留的好。
只是舍棄那金貓容易,但一時半會兒,她再想找個武力值在線,人品也在線的,又閱歷足夠豐富的人,只怕不容易,也不知道趕在查爾斯離開前,還來不來得及。
至于雇傭兵護送她哥,露娜卻是沒想過的。
畢竟查爾斯身份特殊,又是試煉去的本身就存在危險性,若是雇人必經的就是傭兵工會,不說,那些傭兵工會背后的大老板能不能信得過,單就暴露她大哥行程的事情,她就不能干。
或許是太過在意,露娜一時間腦子里冒出不少念頭,但有很快被她意義否定,好像怎么辦都不保險似的。
查爾斯眼看著露娜一張小臉兒變來變去,也不阻攔,莫名覺得被面前的小東西擔心的滋味兒異常不錯。
似乎好久沒人這般擔心過他了呢?
雖然父母,老師,叔叔、朋友,都會適當的關心他,但在查爾斯的認知里,卻很少會有人把這份關心表現的如露娜般直白。
“好了,折騰了一天早點兒睡吧!那些事情不急在一時,等咱們回去再想也來得及。”查爾斯幫露娜理了理被她團成一團的被子,站起身說道。
“怎么不急,回去我指不定還有沒有自由呢!”露娜癟癟嘴,雖然嘴上這樣說,卻還是打著哈欠,爬起來,跑去浴室漱了口,然后乖乖的鉆進了被窩里。
查爾斯聞言,雖然明知道以露娜現在這種還沒徹底從蛻變中穩定下來的情況,塞拉斯不可能禁足露娜,卻也沒有出言安慰。
畢竟這次他們跑來奎威絲鎮的事情,是真的莽撞了,讓露娜忐忑幾天也好。
至于他自己……
關好露娜的房
門,看了一眼盡職盡責站在樓梯口的拉爾夫,查爾斯并沒有回房,而是與拉爾夫彼此對望了一眼,一前一后下了樓,借著冬日夜晚特有的昏暗天氣,悄無聲息的避開了留守在客店外的眼線,向著小鎮外行去。
次日睜開眼,外面的天色依舊還是黑沉的,露娜亦如前一天般是帶著兵士們出去跑了一圈,并圍著三家的宅邸喊了一通口號,才回來。
只是與前一天不同的是,這次露娜回來沒多久,羅斯就拎著一個明顯已經成年的小雌性找上了門。
雌性的年紀看起來并不大,也就二十歲左右的模樣,但根據獸人的年齡分析,露娜懷疑這小雌性應該也就是十六七歲才成年不久的樣子。
此時的她,匍匐在地,凹凸有致的身材被一身華服包裹著,但卻異常狼狽,滿身的褶皺和臟污,很明顯,這條已經被毀掉的華麗裙子,應該是昨晚她為宴會而穿戴上的。
再看那張微垂的俏麗面龐上異常醒目的青紫指印,以及從露娜的角度看去,雌性與羅斯有著兩三分相似的側顏,露娜心下卻是莫名劃過一抹怪異。
她沒有理會羅斯,而是走上前去,抬手捏起那雌性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來與自己對視。
雌性的模樣,出乎露娜意料的好看,只是整體這么看著,這個一臉漠然,眼簾低垂的雌性,卻又讓露娜找不出與羅斯相似的地方了。
不過這雌性露娜雖然不認識,但這她身上的氣味兒,露娜卻是半點兒不陌生。
可不就是昨天那天衣箱中發現的蕾絲手帕的主人么。
只是單從表面看,露娜卻忍不住微微蹙起了眉頭,一時半會兒,她到還真不太能把面前這明明一身狼狽,卻面色漠然,看不出悲喜的雌性,與那條手帕關聯起來。
總覺得事情跟她或者是她大哥猜測的有些不太一樣。
“手帕是你的?”露娜瞇了瞇眼眸,寒聲問道。
“小女冒犯了兩位殿下,今次我就是特意把她帶過來交給兩位殿下處置的。”羅斯不等雌性開口,便已經搶先說道。
“我問你了么?規矩都學到三頭犬肚子里去了不成?”
露娜不善的掃了羅斯一眼,周身氣場大開,登時讓羅斯漲紅了臉,卻也只能唯唯退開,連道不敢。
“是,是我的。”雌性咬了咬唇,似是想把下巴從露娜的小手里掙開,但又想到了什么,只輕輕的動了動便放棄了掙扎,只低低的說道。
“怎么想的,弄那么個帕子來膈應我?嗯?”露娜緊了緊捏著下巴的手問道。
“若我說,那帕子不是我放的,殿下會信么?”雌性漠然的面上劃過一抹極為淺淡的難堪之色,而后被一抹悲涼所取代,唇角彎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卻讓人覺得分外的刺眼。
“你須知,不管是不是你放的,只要那帕子是你的,你就難逃責罰。”
露娜收回手,隨手扯出自己的手帕擦了擦,然后起身丟進了壁爐里,看著純棉的手帕落入火中燃起,露娜才向著沙發走了過去,坐下后看著羅斯問道,
“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羅斯被露娜問的一呆,下意識反問道。
“把她帶過來什么意思?”露娜瞄了一眼那此時已經跪坐在地上的雌性,問道。
“給兩位殿下賠罪,她雖是我女兒,但我也不會包庇她,人帶過來,就是任由兩位殿下處置的。”羅斯整了整面色,認真道。
“你認真的?”露娜面上雖然不顯,但此時看著羅斯心下卻早就一片驚濤駭浪了。
她原本以為做出這番姿態,不過是羅斯的以退為進,按照昨日發現帕子時候的猜測,甚至露娜還懷疑過這一切是不是經由羅斯授意的。
但很顯然,此時看來,羅斯貌似并不是那個授意人,也沒有在以退為進,而是很認真的要舍棄這個女兒了,這還真是讓人完全意想不到啊……
“自然。冒犯殿下罪不容恕。雖然在下只是一個小小的鎮長,卻也熟讀律法,孰輕孰重,還是分得清的的,是小女的錯,她就得擔著。”
羅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甚至還帶著幾分不舍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但他話語中的誠懇,卻是這兩天來最為真切的一次,竟是讓露娜一時間生出了一種無言以對的感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