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娜和茍特同時轉頭向著門口望去。
此時藤蔓已經消化完了地上的侍從,向著科尼利厄斯伸出了枝條,只是那老烏龜能活成活歷史,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就在這完全失去意識的情況下,他竟是還能憑借身體本能的感知到危險,化作獸型把四肢收進那龜殼之中。
露娜看著在滑不留手的堅硬龜殼上不停探索著的藤蔓,瞇了瞇眼眸,望向茍特道:
“昆圖斯就交給您了,回來我再給您解釋。”
“好。”茍特強自鎮定的點點頭。
比起藤蔓吞噬活人產出變形鋼,很顯然他們現在做的事情若是被人發現才是更要命的,雖說外面的人不見得會就有膽子破門而入,但拜月神的事情都傳出去了,誰知道科尼利厄斯那有沒有留別的后手呢?
話落,茍特快步走向了院落門口,露娜則是走過去,奮力一腳把昏迷不醒的昆圖斯踢到了房間的角落里。
然后她一手扣住地上巨大龜殼的邊緣,一手拉住一副吃不到東西滿心苦惱模樣,還在鍥而不舍用無數小須須試探著龜殼的藤蔓,讓阿爾法開啟了傳送。
多年來的精神力鍛煉,于小事上,已經讓露娜游刃有余,包括帶著巴里傳送去霍華德家,還能活蹦亂跳的離開。
然,像這種長距離的傳送,又是帶著兩個個頭不算小,分量不算輕的累贅,饒是已經覺得自己精神力已經不錯的露娜,在出現在生物艦的控制室內的瞬間,還是腦中一片轟鳴。
偏阿爾法這貨還在她已經嗡嗡作響的腦袋里搞評估,叨叨了一大串的數據,最后總結,“主人的精神力還是太弱了呀!”
露娜捂著腦袋,歪倒在地面之上,努力保持著最后一絲清醒,卻是根本顧不得去懟阿爾法,只能用意念吩咐阿爾法先把科尼利厄斯關起來。
在親眼看著科尼利厄斯被生物艦內的藤蔓拖走,強忍著暈眩,通過阿爾法連通生物艦內的監控,目送科尼利厄斯被關進了一個空置的房間后,露娜終于松了口氣,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這次我昏迷了多久?”露娜再次睜開眼睛,腦袋依舊是如同被賊敲了似的鈍疼不已。
“一天半。”阿爾法答得簡單明了,最后還不忘鼓勵露娜一下,用一種好似表揚幼兒園小朋友似的調調說道,“有進步哦!”
露娜也不管阿爾法能不能看見,直接翻了個白眼,以表示自己的不滿,又叫阿爾法送了一瓶能量補充劑來灌了下去,緩了一會兒便站了起來,直接走向了控制臺。
雖然她一開始只把把科尼利厄斯帶來生物艦作為了備用選項,但既然來都來了,她便打算挖一挖那老烏龜腦袋里深埋的秘密了,當然,大前提是不能讓他縮進龜殼里去。
露娜站在控制臺上,閉上眼,任由手腳被束縛,先是查看了一下,闊別十年后,自己能操作的新增選項,便調出了關押科尼利厄斯的房間里的監控。
不出意外的,一天半的時間過去,老烏龜已經醒了,他此時已經移動到了墻壁邊,正撫摸著由藤蔓無縫銜接組成的墻壁,眼中的光亮也灼亮的嚇人。
露娜試探著操縱著一根藤蔓向老烏龜靠近,科尼利爾斯不但不怕,畫面中的他竟是還眼含熱淚,主動緩慢的探出手去,與藤蔓接觸,甚至口中還呢喃著含糊不清的話語。
“我就知道……就知道……”
到底科尼利厄斯自己腦補出了什么,露娜不知道,但見這老烏龜這般的對藤蔓不設防,露娜卻是松了口氣,沒有防備就好下手了不是?
藤蔓繼續按照露娜的指令一點點的攀上了科尼利厄斯的脖頸,然,讓露娜意想不到的卻是,科尼利厄斯并沒有反抗,反而是欣然接受了,且似乎一點兒都不意外一般。
倒得此時,反而是露娜有些懵了,雖然她依舊操控著藤蔓,刺破了科尼利爾斯的脖頸,收集著數據,卻總覺得好像哪里怪怪的。
只是事情的發展,并沒給她太多去思考的時間,隨著藤蔓刺破了科尼利厄斯的脖頸,一連串的數據,浮現在了露娜的腦海之中,隨著數據采集完畢,原本由露娜操控著的生物艦,卻是忽然有如死機了一般。
“阿爾法?怎么回事?”露娜動了動手腳,卻發現,困住她手腳的藤蔓依舊沒有松開的,阿爾法也沒有了回應。
腦海中的藍色光點,卻在這一瞬間忽然大亮,迅速的侵蝕了黑暗部分,露娜想要閉上眼睛,然,那本就是腦海中的畫面,怎么能由得她說不看便不看呢?
就在藍色光點的亮度不斷攀升,徹底轉為白色之時,露娜的腦海里卻是在這亮到極致的瞬間,黑沉一片。
再次醒來,露娜發現自己出現在了一片全然陌生的濕地里,遠處還有一個矮矮的茅屋,正由炊煙自屋頂的煙囪里冒出來,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四周圍的植物。
露娜幾乎是不敢置信的瞠大了雙目,就在距離她不足兩三米的不遠處,一株類似于茅膏菜的特大號食蟲植物,揮舞著如同蒼蠅拍般,滿是晶瑩粘液的觸手,迅速粘黏住了一只不知名的四翅小鳥。
這是南方,不是雪狼國的南方,而是中央帝國的南方,能捕食活物的植物,只有大陸的南端才有,她,她怎么會……?!
還不等露娜想出個所以然來,她的心間就升起了一抹焦躁來,竟是不受控制的向著遠處的茅草屋飛奔了起來。
其實說是飛奔也是不準確的,露娜能感覺到自己在跑,能感覺到心底的惶然與恐懼,她很著急,然,事實卻是,周圍的景物幾乎在她意識到自己在發足狂奔后,就沒怎么動過。
呃……這……
露娜十分想低頭看看自己的手腳是怎么了,可這時她才發現,自己的視線,卻是不由得自己控制了。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露娜快被那莫名其妙的惶然與焦急,以及緩慢到了極致的速度折磨瘋了的時候,她終于趕在日落之前“跑”到了茅草屋的門口。
也是直到此時,她才發現,那緩緩探出去推門的手,卻并不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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