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憶榮聽到瑞草的話,鐵青的面色漸漸變綠,好似生了一層鐵銹。
他再次為自己嘲笑木憶星搞不定瑞草而感到抱歉,并十分佩服木憶星被瑞草氣得跳腳時,忍住沒有掐死她的意志力。
十九親王差點兒沒笑岔氣了,連連稱贊瑞草有趣兒,不過還是再三聲明,他喜歡女性,對糙老爺們兒一點兒興趣兒都沒有。
十九親王說著還打了一個比如,若是木憶榮和瑞草二人讓他選擇,就算木憶榮帶著整個天下,說要嫁給他,他也絕對會選擇和瑞草一起去當乞丐要飯。
木憶榮表情仍舊十分難看的瞪向十九親王:“王爺,我勸你別把話說得太絕!”
十九親王驚恐的瞪著木憶榮,一臉的不敢置信:“怎么,你真要帶著這天下嫁給本王?”
“毆打王爺是個什么罪名來的,我怎么一時忘記了!”
十九親王見木憶榮握起的拳頭,不再開玩笑,重新轉回話題。說他還聽道一個傳聞,可能與那鶴鳴的死有關。
木憶榮聞言頓時來了精神,催促十九親王不要賣關子,趕緊說。
十九親王抱膀拿喬,問他告訴木憶榮這么重要的線索,木憶榮要如何報答他?
說著,眸光落在瑞草的身上。
木憶榮眉毛微微跳動了一下,但隨即微笑著端起茶抿了一口。
“王爺想請瑞草亭長去你府上做客嗎?”
“不愧是我的好兄弟,一下子就猜到了本王的心思兒。我覺得瑞草亭長十分有趣兒,想要請她去我府上,看一些有趣兒的事情。”
“我同意,想必瑞草亭長也會欣然應邀。只是我擔心,王爺沒有聽過她之前去魯府和賢妃娘娘宮中做客時發生的事情。”
木憶榮說這話時,從頭到尾都是面帶笑容,聲音平和,但是十九親王就是從他的語氣當中,聽到了威脅的意味兒。
扯開話題的十九親王,自己又把歪了的樓扶正,不再賣關子,道有傳聞講,那尋鶴相中了年輕貌美的鶴鳴,便搞出了“契父”這個名堂。
因此,他嚴重懷疑,乃是倚梅嫉妒生恨,殺了鶴鳴。
木憶榮認為十九親王的推測十分不靠譜,十九親王便征詢瑞草的意見,瑞草十分認真的想了一下,點了點頭:“書上確實記載過這樣的故事。”
木憶榮瞪向瑞草:“你都看的什么亂七八糟的書?”
“風流才子戲佳人,梧桐樹下覓情郎,鴛鴦被里......”
瑞草的話還未說完,就被黑著臉的木憶榮打斷,十九親王已經笑得前仰后合,直呼瑞草是個寶藏,木憶榮若是沒什么想法,他就要帶回府去了。
木憶榮沒在理睬二人,喚來小二算賬,十九親王搶先一步掏出錢袋,并笑對瑞草道:“瑞草姑娘,本王就算是豁出這條性命,也要邀你過府做客。到時你看在本王的真心上,絕對不要拒絕。”
說完,他又立即補充一句:“有你喜歡的佛跳墻,相吃多少都管夠。”
瑞草瞪著大大的圓眼睛立即點頭,并表示改日也請十九親王道她山頭上做客,十九親王笑問瑞草她的山頭兒在何處,瑞草正要開口,卻被木憶榮打斷。
“一會兒到了仙師觀,你們兩個不準隨便開口。”
十九親王笑著表示,他一定聽從木憶榮的安排,不隨便開口。
木憶榮看向瑞草,瑞草回了一句,我不喜歡說話。
仙師觀坐落在西市南面的懷遠坊,香火鼎盛,來往上香問卦兒的人絡繹不絕。
不過,今日解簽兒的位置空無一人,只有兩三個小道童,在院內販賣香燭之物。
大殿內,倚梅尋鶴二人的塑像栩栩如生,看得出來,匠人是花費了很多心思,將一些細節表現得淋漓盡致。
案前香火不斷,煙霧繚繞,給兩位護國仙師的塑像添了幾分仙氣兒。
供案上擺著新鮮的水果,一個個顏色飽滿鮮艷,還有羅列起來將近有一米高的各式糕點,全都用朱砂點了紅點在上面。
瑞草目不轉睛的盯著貢品,口水一下子就流了出來,不知不覺繞過跪在地上的香客,湊近供案,但立刻被木憶榮一把抓住了手臂。
“你才剛吃過飯。”
“這是供果,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
瑞草想要告訴木憶榮,百姓用虔誠之心上供的供果,能夠更有效的幫她恢復體內能量。
但想他一個凡人哪里聽得懂,便只好作罷!
十九親王看著十分忙碌在販賣香燭的小道童,贊嘆了一句:“這里香客的錢,還真是好賺。”
說完,他看向木憶榮問道:“憶榮,你說這兩位護國仙師,會不會比戶部都有錢?”
十九親王說完這話,也不等木憶榮回答,便笑著建議:“憶榮,要不咱們兩個以后也擺個攤子,給人算卦去吧!”
從十九親王口中冒出的十句話當中,有八句不用聽在耳中,另外兩句,也不用太在意。
木憶榮看著一直往功德箱里面偷瞄的十九親王,和盯著貢品在眼中拔不出來的瑞草,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這二人,比當年不服氣在他手底下做事兒的侯虎、侯猴兩兄弟還要難帶!
木憶榮無奈的搖了搖頭,喚來一個小道童,讓其去后面通稟一聲,就說十九親王與大理寺官差來訪。
瑞草扭頭,剛好將木憶榮的嘆氣看在眼中,在掙扎著又瞄了一眼供桌上面的貢品之后,她伸手拍了拍木憶榮的肩頭。
“你放心,我不會搶他們的貢品,十六親王若是想搶他們的香火錢,我替你揍他。”
瑞草主動表示出來的體貼令木憶榮雙眼含笑,當初他沒有發現自己心中對瑞草的一點點兒改觀,而現在的瑞草,應該也沒有注意到自己正在一點點兒的改變。
香燭攤位后站著的兩個小道童,一直警惕的盯著十九親王與瑞草,因為一個一直在大殿里面四處晃蕩,看上去就跟踩點兒的小偷似的;另外一個女子雖然身穿官衣,但是一雙眼睛死死盯著供案上面的貢品放光,就像是街頭幾日沒有吃一頓飽飯的乞丐一般,實在可疑。
等待通稟的木憶榮,從來沒有感覺這么丟人過,他悄悄與瑞草和十九親王拉開距離,裝作不認識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