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老夫人言之鑿鑿的表示,木憶榮與瑞草定了娃娃親,讓木憶星拿瑞草當未來嫂子來對待。
“我不相信。”
拼命搖頭的木憶星,都快把他的腦袋從脖子上面晃掉了。
他又瞪起他的一雙牛眼,發起小豹子脾氣,堅決表示他不相信,道他母親和他祖母都在說謊騙人。
柳輕煙與小翠兒主仆二人,也是充滿狐疑的看著木老夫人與大夫人唐氏,原本跑來炫耀的二房,也是擺出看熱鬧的姿態,眸光在木憶榮與瑞草二人身上來回掃視。
似乎看出什么苗頭的花氏,朝旁邊探出半個身子,湊近柳氏,用她以為壓得極低的聲音笑侃道:“當初我就說這位表小姐與大少爺之間有些什么,老夫人還瞞著,這下子,瞞不住了吧!”
坐在上首的木老夫人,將花氏的話聽進耳中,忍不住瞪了一眼多嘴多舌的花氏,將拐杖往地上一敲。
“當初老身瞞著大哥兒與小草兒的親事兒,就是擔心會有人這般嚼舌根兒,影響他們二人名聲。如今既然將事情挑開來說,老身就在這里警告你們倆兩句,不要對此事兒說三道四,令大哥兒和小草兒心里感到不舒坦,到時老身也會令其過得不舒坦。”
花氏見老夫人瞪著她,立刻閉嘴,今天可是一個好日子,她可不想惹出什么禍事兒來。臉上再次掛上溫和笑容的木老夫人,向柳輕煙表達歉意。
“柳小姐,如今你已經知曉真相兒,真是萬分對不住了!”
柳輕煙不語,默默的低下頭,幾滴眼淚從她眼中滑落。
沒人垂淚,令人心疼,一時間,偌大的廳堂內變得鴉雀無聲,只有柳輕煙嚶嚶的抽泣聲,回蕩在房梁之上。
等待柳輕煙情緒穩定一些的木老夫人,張口欲再勸柳輕煙兩句,結果柳輕煙忽的抬起頭,淚眼婆娑,深情款款的望著木憶榮。
“我是真心的喜歡憶榮哥哥,即使做小,我也是愿意的。”
誰都沒有想到,柳輕煙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大夫人唐氏一時怔愣,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但是很快臉色一沉:“木府大房,男不納妾”
“不是還有平妻一說嘛!”
二房新晉五姨娘枝枝,不知什么時候走了進來,笑呵呵的說出了一個提議。
柳輕煙聞言,頓時雙眼一亮,看向大夫人唐氏。
面色難看的大夫人唐氏,沉著臉對五姨娘枝枝發出警告。
“大房的事情,輪不到你一個二房妾室插嘴!”
面上掛著淺笑的五姨娘枝枝,語氣故作委屈:“我還以為咱們都是一家人,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
說著,轉身往外走。但她在即將邁出門口時,忽的轉身,莞爾一笑。
“大夫人在心里,原來一直把大房和二房分得十分清楚嘛!”
木老夫人聽到五姨娘枝枝這暗戳戳帶著挑撥意味兒的言語,剛要開口訓斥,那五姨娘已經快步走了出去,像是一陣風一般,不見了蹤影。
剛好走進門來的夜,與匆匆而過的五姨娘擦身而過,他走進廳堂內,便并直奔瑞草而去,然后壓低聲音詢問,發生了什么?
瑞草悄聲附耳告知夜,柳輕煙前來向木憶榮提親,夜立刻擺出一副看好戲的姿態,上下打量起柳輕煙,然后在瑞草的耳邊道了一句:“比你漂亮。”
“我以為,在你眼中,我最漂亮!”
瑞草十分不要臉的回了夜一句,夜笑而不語,但在心里默默的贊同道:在我眼中,你確實最漂亮,世人皆不及!
完全不理會廳堂中何人來,何人去的柳輕煙,眨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由始至終含情脈脈,我見猶憐的凝視木憶榮。
絲毫不掩飾她對木憶榮的眷戀和迫切,且像江河之水必匯聚入海那般自然,就像她的出生,便是要站在眼前這個男人身邊一般。
“我不會娶你。”
木憶榮語氣平淡得就像沒有滋味兒的雞蛋白,但卻如同驚雷一般砸在柳輕煙的耳中。
柳輕煙含淚的眼中,一下子泛濫成災:“憶榮哥哥,你真的不曾對我有過一絲一毫的動心嗎?”
“我不喜歡你。”
木憶榮口中吐出的直白言語,每一個字兒,都化作數十根沒有感情的箭,深深的射在柳輕煙的心頭。
噙滿淚水的雙眼,抵不住情緒的泛濫,一顆顆豆大的淚珠子,不斷的從柳輕煙的雙眸中滑落。
待眼淚流干之后,柳輕煙明媚的雙眸上,她仿若發炎一般,一點一點兒的爬滿了紅色的血絲。
看上去,好似索人性命的冤鬼眼睛一般,十分的可怖!
“今日,我此時此刻,若是踏出木府門口,你我之間便徹底的斷了所有情分。日后,你我相見,便是陌路人。”
木憶榮仿若未聽見柳輕煙半帶威脅,半帶期盼的言語,扭頭看向與夜正在說悄悄話的瑞草。
“二皇子的案子耽誤不得,得出門了。”
瑞草看了一眼表情扭曲的柳輕煙,然后朝木憶榮點了點頭,一屋子的人,在冰冷的氣氛當中,感覺都快要尷尬死了。
眼見木憶榮這副反常冰冷態度的大夫人唐氏,不免有些詫異,她的兒子她最是了解,并不會這般不顧及他人的感受,用如此冷傲的態度,說出這般令人下不來臺的言語。
但當她看到瑞草與夜聊天的樣子時,不禁明白了一些什么,心內發笑,原來她兒子還是一個大醋缸!
“我不同意這門兒親事兒!”
木憶星跳腳大叫著,氣沖沖跑了出去,像只被犀牛角扎了屁股的大馬猴。
眼見木憶榮的眼中,完全沒有自己的影子,柳輕煙將下嘴唇都咬破了。
她咬著牙,用袖子拭去眼角殘留的淚水,將一直跪在地上的小翠兒拉起,冷冷的環視廳堂內的所有人一眼之后,朝外走去。
不過,她在走到門口時停下了腳步,扭頭看向木憶榮,眼中滿是荒涼悲切。
“若是如此,你當初就不應該在驚馬前擁我入懷,無端跑來招惹我!”
說完,她轉身邁過門檻,眼中只余滿目刻骨銘心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