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夜從食盒當中掏出的燒雞,瑞草頓時兩眼放光,笑得無比燦爛。連連稱贊并感謝夜,快速的將兩個雞腿都撕下,一手一只烤的流汁的肥美雞腿,滿臉幸福的左右開弓。
“不要謝我。燒雞是木憶榮準備的。還有,他之前一直在刑部大牢外,求柳師承讓他進來聽審,柳師承不同意,他便去找二皇子,然后弄了一個三司會審的名堂,要力證你無罪。現在,他正在刑部仵作那里查驗小貴公公的尸體,估計就連晚飯都沒有吃。”
夜說到這里,讓啃得滿嘴流油的瑞草慢點兒吃,小心噎到。
瑞草一向對勸她慢點兒吃的話當耳旁風,開始的解決掉一只燒雞。
夜似笑非笑的盯著已經開始向第二只燒雞進攻的瑞草:“他為了你,做了這么多,你就一點兒都不感動嗎?”
瑞草是很感激木憶榮,等這次案件結束后,她一定向二皇子替木憶榮討要豐厚的封賞,二皇子若是敢不給,她就學俠盜竹君,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光顧一下二皇子府上。
但瑞草知道,夜的話,是另有所指。
若是從前,她自然是聽不懂話外之音。
可現在的她,已經入世歷練多時,心內明白夜想要問的是什么。
以往聽到這樣的詢問,她一定會斬釘截鐵的表示她很感謝木憶榮對她的付出,但想要以此來打動她的心,那卻不太可能。
然而,現在的她,在與木憶榮一起經歷了那么多事情之后,不能再輕易的將一些話說出口。
于是,她轉移了話題。
“你去追查那草妖荇,結果如何了?”
二皇子的劫鏢案,牽扯出了這么多命案,現在瑞草還被關在了刑部大牢,她自然是不希望那只煩人的草妖,再跳出來攪和渾水。
“不知道。我沒找到她,估計已經逃出上京城周邊范圍了。不過,我想她養好身體,很快就會卷土重來,所以你一定不能夠掉以輕心。畢竟,沒人知道,你下山來渡的劫,是否只有情劫一個?”
瑞草聞言,立刻恍然的朝夜豎起油乎乎的大拇指:“果然,還是夜最聰明!”
夜被瑞草沒心沒肺的樣子氣樂了:“你是不是忘了,剛才有人往你的粥里面下毒。你就不擔心,那下毒的人見一計不成,再生一計,用其他方式來暗殺你?”
瑞草握著雞腿的手一僵,抬頭狐疑的打量著夜:“咱們山頭的鹿妖三零,娶了誰做老婆?”
“你這是在懷疑我是別人冒充的嗎?像我這樣玉樹臨風,瀟灑倜儻的人,怎么可能有人冒充得了!”
不過,當夜看到瑞草變得越加深沉的懷疑目光,立刻投降:“是‘鯉魚精’,小條妹子行了吧?”
瑞草嘿嘿傻笑,繼續津津有味兒的啃著燒雞,一臉好奇的問夜:“你說,鹿妖和鯉魚精結合,生出來的孩子會不會是又長角又有尾巴的兩棲妖類?”
“你還是關心一下自己一會兒會不會被拖出去問斬吧!”
瑞草狠狠的瞪了夜一眼:“你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說喪氣話。怎么,你是想看我從這里橫著出去?”
夜立即“呸”了三口,讓瑞草少自己詛咒自己,他就是聽說,那軒轅帝因為先皇后都著了魔,瑞草在先皇后寢殿殺人這件事情,肯定不會那么輕易就翻篇兒。
夜讓瑞草不要太相信木憶榮那小子的能力,讓瑞草做好在大牢里面過冬的準備。
瑞草再次朝夜嘿嘿一笑:“我相信,這次的案子,很快就能破了。只要,你幫我轉告木憶榮幾句話。”
夜也笑了:“我就知道你這家伙,不會一直讓人牽著鼻子走。說吧,你搞了什么名堂。”
瑞草立刻湊到鐵欄桿近前,神秘兮兮的朝夜招手,示意他靠近。
夜湊近,讓瑞草有話快點兒說,結果瑞草鼓起腮幫子,用力的朝夜耳朵吹了一口氣。
叫了一句好癢的夜,捂住耳朵瞪著瑞草:“你這是在向我下戰帖,我下一步,可要攻占你的心了!”
捂著肚子哈哈大笑的瑞草,道她才剛吃完飯,讓夜不要說這些惡心話,小心她吐他臉上。
想起某些經歷的夜,臉一下子黑了,忍不住吐槽道:“你又不是沒干過!”
被揭老底的瑞草笑得更厲害,想起從前自己做過的那些蠢事兒。
從前瑞草很愛與人打賭比試,一日興起,就同夜,綠孔雀和禿老鷲三人一同打賭比試,看四人當中,誰的酒量最差,誰的酒量最好?
這個賭注,整整持續了三日,從清晨喝到日暮,再到星月滿空。
綠孔雀是最先敗下陣的,幾乎每一次打賭,他都是第一個被淘汰,常被瑞草嘲笑是弱雞。
酒量最好的非瑞草與夜二人莫屬,二人喝得都快口吐白沫了,仍舊是誰也不服誰。
后來,以瑞草吐了夜一身,結束了那場比試。
但是,瑞草事后仍舊不服氣,嚷著算是打平,因為她雖然吐了,但是腦袋神智仍舊十分清醒,并沒有醉倒。
回憶起從前種種的瑞草笑著表示,以前在山上確實很開心,每日都過得無憂無慮,盡是想著怎樣瞎胡鬧。
下了山以后,她終于知曉了什么叫“悲哉六識,沉淪八苦”!
夜瞪了瑞草一眼,讓她不要說什么最美好的時光回不去了,這樣的矯情話。
只要她回到山上,就可以立馬重溫和過去一般的快樂美好!
瑞草仰頭看向后墻上面那個比拳頭大不了多少的窗戶,一絲月光陰柔的照在她的臉上:“我的心境不同了。所以,不復從前了。”
此時此刻,瑞草明明就站在夜的身前,但夜卻感覺,瑞草似離他越來越遠了!
這種感覺,就像是春天到來時,窗欞上的霜花必然會融化一般,無法阻攔,令人感到無力!
最終瑞草也沒有在大牢里面過冬,她很快就被放了出來。
刑部大牢門口,表情難掩遺憾的柳師承,警告瑞草:“你以后,老實一點兒,不要再被抓進來。到時候,本官可不會就這么輕易放過你!到時你也不會有這樣好運,全身而退。”
你以后,最好也別這般盛氣凌人的與我說話,容易挨揍。
學會了隱忍,只能默默在心里腹誹了兩句的瑞草,跨出刑部大門的時候,就看到木憶榮背著手,站在不遠處。
她不知為何,有一種沖動,想要快步奔過去。而她,也如此做了。
瑞草笑嘻嘻奔到木憶榮面前:“等著急了吧?”
瑞草的語氣,像是因為沉迷逛街,一時忘了時間的妻子,對丈夫說話時,略帶著一絲撒嬌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