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www.mhtwx.la
今日,木憶榮出了司獄司之后,并未直接去司獄司衙門向御史中丞報道,而是先回了一趟木府報平安。
聽聞木憶榮與瑞草涉嫌殺害十九親王被關進大牢,木府上下一直惴惴不安。
如今眼見木憶榮被釋放出來,木老夫人和大夫人唐氏都不禁落下淚來,一臉安心的同時,又不禁擔憂的詢問瑞草的狀態如何?
木憶榮是被精神飽滿的瑞草推出了大牢,看她當時的樣子,狀態應該還不錯。
知曉瑞草無事兒的木老夫人深深嘆了一口氣,道木憶榮與瑞草二人感情升溫,她們都看在眼里。
只是最近府上的事情太多,一時沒有精神來討論二人的親事兒,真是對不住木憶榮與瑞草二人。
大概是今年犯沖的木憶榮與瑞草二人,算是與大牢結下了不解之緣。
不過,也正是因為瑞草被關進刑部大牢之后,靜下心來的她,想通了很多事情,暗暗開始接受木憶榮對她的感情,變得主動起來。
出了刑部大牢之后的瑞草,很快就與木憶榮二人確定了彼此的心意,也有了要定親的想法意愿。
只不過,那時二老爺木敬誠剛好在鬧分家,之后又趕上木憶星要備戰恩科考試,再之后就出了書生仲舉于貢院考場號舍內被刺身亡的案子。
真是一件事情接著一件事情,根本就沒有空閑過下來,弄得瑞草與木憶榮要定親的事情是一拖再拖。
如今十九親王又消失了,瑞草還被關在司獄司,今歲深秋已過,眼看要步入寒冬,議親的事情今年是不太可能了。
木憶榮讓其祖母與母親二人不必太擔心,道他與瑞草已經確定了彼此心意,成親之事兒,就算再等一兩年,也沒有關系。
木老夫人也安慰了木憶榮兩句,讓他不必太擔心還關在牢里面的瑞草,全心全意的盡快調查清楚案子,尋回失蹤的十九親王,這樣瑞草也能很快就被放出來了。
木憶榮點頭,辭別祖母與母親,前往賢院。
賢院內,滿庭落葉,更顯凄涼。
寶兒的抽噎聲,在木憶榮步入到院子內戛然而止。
猛地從來喜懷抱中掙脫的寶兒,急匆匆奔到木憶榮身前,朝其身后張望了一眼,然后失望的收回目光,滿臉淚痕的詢問木憶榮:“大少爺,我家小姐在哪兒?”
“她沒回來。”
見寶兒又要放聲大哭,木憶榮急忙又道:“你不要擔心,她在里面過得很好,而且很快就能出來了?”
寶兒仰頭,用詢問的目光看著木憶榮:“大少爺不是為了讓奴婢安心,說謊哄騙奴婢的吧?”
這時來喜走上前,安慰性的拍了拍寶兒的后背,然后朝木憶榮行禮,道賀木憶榮從司獄司出來,然后道他家二少爺木憶星這幾日也十分擔心大少爺和表小姐,既然大少爺安全無虞的回來,他這就去報一聲平安。
來喜說完,扯著一步三回頭的寶兒,往賢院門口走去。
“大少爺,你說小姐馬上就會回來,真的不是在騙奴婢的吧?”
“她會很快就會回來了。”
木憶榮這話,是回答寶兒,也是說給自己聽的。
思緒回轉,木憶榮已經隨著喜姑步入進十九親王單獨居住的院子。
院子同往昔一般,花開正艷,偶見蜂蝶飛舞,只是照往常過分的安靜。
不見主人的屋子,顯得越加空曠,木憶榮環視屋內擺設的大量稀珍瓷器,名人字畫,金貴家具,想起從前與十九親王在此討論某副字畫真假的場面。
喜姑道,十九親王的院子很少有人來,因為他幾乎都不會待在自己屋子,不是在會客廳擺酒設宴,就是在各個園子與友人賞花看竹,吟詩作對。
晚上時,便隨便歇在哪個妾室房間內,并沒有什么規律。
大多時候,這個院子都是空的,但十九親王一個人獨處時,必定在此院內。世紀
木憶榮記得十九親王曾經說過,他給此院取名為“凈思”,是因為這里是他的心靈靜土,思念故人的地方,且藏了他的很多秘密。
對別人秘密沒有窺探愛好的木憶榮,從未詢問過,十九親王在這個院子里面,埋藏了什么秘密。
不過,以十九親王的性子,他說不定在哪一天,喝了二兩酒之后,對著浩瀚星空,于抒發感慨之中,自然而然的將自己藏起來的秘密說出口。
然而,木憶榮認識十九親王多年,發現,他其實是一個很能藏住秘密的人。
他能說出口的秘密,其實并不是什么秘密。
木憶榮點頭感謝喜姑的引路,道他要隨便看看,說完便在屋內轉悠起來。
十九親王不喜歡看書,但是在賞析字畫方面,有著非常敏銳的見解和識別真偽能力。
曾經,十九親王淘到了一副前唐大畫家周昉的《簪花仕女圖》,木憶榮看過之后,覺得是仿品,十九親王則表示是真品。
二人爭論不下,十九親王就帶著刨根問底的精神,開始追溯起這幅畫以往動向。最后證明,畫確實是真的。
當時認輸的木憶榮被罰了酒,笑著表示也就是十九親王有這樣的閑工夫和渠道,來較這股真兒。
憶起過往,木憶榮翻動起桌上疊起來的幾張畫紙,然后在其中,翻出了一張美人圖。
圖上的人,就是之前木憶榮在歡香樓見過的那個青嫣姑娘,畫得惟妙惟肖,躍然紙上,但木憶榮卻不禁皺起了眉頭。
十九親王對鑒賞字畫有獨特的天賦,但老天爺卻沒有給他繪畫方面的基因,十九親王的繪畫水平,雖然還沒到把《孔雀東南飛》畫成《小雞吃米圖》的地步,但也差不了多少。
將桌上幾張畫紙并排攤開在桌面上,看著如同簡筆畫,分不清畫得是茄子還是黃瓜的幾張畫作,與青嫣的那副肖像畫相較,若是有人說是出自一人之手,百分之百是睜眼說瞎話。
“這是大皇子畫的。”
湊近的喜姑,看著青嫣姑娘的畫像,道是前不久大皇子來府上做客時,畫的青嫣姑娘。
“大皇子從前,經常到府上拜訪嗎?”
聽到木憶榮的問話,喜姑微微一怔,遲疑了片刻之后才道:“奴婢不相信大皇子會傷害十九親王。”
喜姑道大皇子確實經常會到十九親王府上做客,但是相較于二皇子,次數少很多。
每一次來拜訪做客時,大皇子都會十分客套有禮數的帶著禮物,不似其他人來時,皆是空手而來,滿手而歸。
大皇子對府上下人也是彬彬有禮,從未因為他們是身份低賤的下人,就對他們頤指氣使。
雖然,十九親王并沒有表明會支持大皇子,但他一直都堅稱自己對皇位沒有興趣兒。所以按照常理來說,大皇子沒有理由殺害十九親王。
人心隔肚皮,做事兩不知。
木憶榮不會因為對某個人的刻板印象,就將其隨便的排除嫌疑,即使是無可挑剔的大皇子,亦是如此。
而且,他也不相信十九親王與大皇子真的像表面上那般客套,要不大皇子之前也不會拜托十九親王去網絡書生仲舉了。
“大皇子與青嫣姑娘,是不是早就知曉十九親王要在看戲時上臺表演?”
“大皇子不知,但青嫣姑娘興許會知曉。”
之前媵侍纖纖在司獄司衙門交代的供詞上,有說大皇子也知曉十九親王欲上臺表演之事兒,但如今喜姑卻道其不知,木憶榮不禁復又詢問喜姑,大皇子是否真的不知?
喜姑點頭,道十九親王在府上向賽獅學習幻術的這幾日,大皇子并未來拜訪,可以肯定,他并不知曉十九親王于上臺表演這件事情。
木憶榮聞言,拿起那張青嫣姑娘畫像:“大理寺偵案,借這張畫一用,待日后歸還。”
喜姑點頭,然后覷視了一下木憶榮的臉色,擔心的問道:“侍郎大人,奴婢家王爺,不會有事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