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尚安道他絕對沒有收受賄賂,偷工減料,慈恩寺塔塔體墜落砸死人純屬于意外。
且此事兒又與十九親王失蹤案有什么關系,喝問那查爾干嘛拿來這里說?
被于尚安噴了一臉口水的那查爾,用衣袖抹了一把臉,順便拭去額上的冷汗,勸于尚安不要激動,聽他把話說完。
于尚安朝著那查爾又是憤然的“呸”了一口,一臉不屑的哼聲道:“我就看看,你還能吐出什么狗屁!”
那查爾伸手指了指桌上的那幾張舉報資料,道這些證據原本是在十九親王的手上,于尚安就是擔心十九親王會將舉報資料遞交給當今圣上,所以才會擄走十九親王并將其殺害,然后順便嫁禍給大皇子,好幫助他的外甥三皇子,除掉兩名競爭對手。
聽到那查爾這話,于尚安氣得險些一口氣沒上來,嘴巴都歪了,用手點指衙門廳堂內的每一個人。
“本官算是知曉了,你們這幫家伙不僅想要老子的命,還想要陷害賢妃娘娘和三皇子。我呸,你們也不看看自己這一堆兒一塊兒,都是些什么臭狗屎、牛糞蛋兒,竟敢合起伙兒來算計三皇子,老子今天跟你們拼了。”
跳腳叫罵的于尚安,說著就擼胳膊挽袖子,像是惡鬼一般掐向那查爾的脖子。
御史中丞康崇慶急忙讓皂隸上前將于尚安拉開,被掐著翻白眼兒的那查爾,一手捂著脖子不斷咳嗽,一手指著于尚安,斷斷續續的罵道:“你......你個喪盡天良的家伙兒,不要再繼續做無謂的掙扎,趕緊快點兒老實交代,把十九親王藏在哪里了?”
“我呸,那查爾你個龜兒子,你個膽小鬼長本事了,竟敢冤枉起本官來了。你老實說,大皇子那個敗類許給你什么好處,是說在他登基后,給你個宰相當當嗎?”
“于尚安,你少胡說八道!你自己做過什么事情你自己心里知道。現在你趕緊把十九親王交出來,還能保住自己一條小命,以免連累家人跟著你一起遭殃。”
聽到那查爾提到自己家人,于尚安一下子化身為暴躁雄獅,猛地掙脫皂隸的鉗制,飛沖到那查爾的身前,雙拳好似雨點一般,“砰、砰、砰”不斷的擊打在那查爾的身上。
一邊打還一邊罵道:“你個王八蛋,竟敢威脅我的家人,看我不打死你,打死你。”
面對瘋狗一般的于尚安,那查爾只能抱頭鼠竄,拼命的喊救命。
脾氣好的御史中丞康崇慶眼見這種情況,也不禁氣得險些摔了烏紗帽,忙讓皂隸將發瘋的于尚安控制住。
被打得鼻子冒血的那查爾,捂著鼻子還不忘罵于尚安是條瘋狗,仗著他妹妹乃是賢妃娘娘就在外胡作非為。
不過這一回,他們可是打錯了算盤,惹錯了對象,十九親王乃是當今圣上的最在乎的人,可不管你是什么娘娘的兄長,也是要掉腦袋償命的。
雙眼通紅,面容扭曲猙獰的于尚安,不斷的掙扎著,跳腳叫罵。大罵衙門堂內的所有人,全都是禍國殃民,殘害忠良的劊子手。他要把他們全都撕碎,讓他們下地獄、進油鍋,永世不得超生。
越罵越激動,越罵越難聽,像是發瘋蠻牛一般的于尚安,就連兩個皂隸都快要扯不住了。
御史中丞康崇慶眼見于尚安因情緒激動得臉都漲成了紫茄子顏色,好似心臟都快要爆炸了一般,根本無法再繼續進行審訊,只好一臉無奈的朝下方擺擺手,讓皂隸將于尚安押下去。
被往外拖出去的于尚安仍舊在不斷的掙扎叫罵,嚷著要將那查爾和垂珠給生吞活嚼了,要將司獄司的衙門給拆了。
被拖出門去的于尚安身影都消失了好一會兒,還能聽到他如狼嗥一般的叫罵聲,沒好氣的御史中丞康崇慶吩咐人看緊于尚安,先不要給他水喝,讓他盡情的叫罵,反正司獄司大牢的里面現在也沒有其他人。
自從于尚安被捕,那查爾站出來做證人,被關在牢里的大駙馬與王府媵侍,就全都被釋放了出來。
只是,當初為了調查案子,康崇慶默許察院院使于尚平對十九親王府的媵侍用刑,還打死了一個。
這件事情的后續處理起來十分的辣手,估計最后功過相抵都算幸運了。
一想到這里,御史中丞康崇慶就感覺一個頭兩個大,心中不禁暗罵于尚平那個蠢貨,捅了這么大一個簍子之后竟然做起了縮頭烏龜,丟給他這個上官一堆爛攤子要收拾,真是干到頭了。
還有眼下這個于尚安,原以為他是個性子溫和的人,在面對垂珠與那查爾兩名證人的指控下會當堂嚇得腿軟,乖乖交代出十九親王的下落。
結果哪里會想到,于尚安完全就是一頭披著羊皮的瘋狗,想要讓他親口承認罪行,恐怕比登天還難,用平常的手段進行審問,絕對是問不出不來御史臺想要的結果。
心中犯難的康崇慶,命人將垂珠先帶下去,安排暫時住在司獄司的后院房間內,著人看護,待案件審理完畢,再放垂珠自由。
被于尚安鬧得有些惶恐不安的垂珠,彎腰辭謝康崇慶,在看了木憶榮兩眼之后,跟著皂隸下去了。
鼻子已經止血的那查爾,哭喪著臉,道他這是遭得什么罪!
康崇慶安撫了那查爾兩句,讓他先行回家休息,待需要其再次作證時,還請勞煩他再到司獄司走一趟。
那查爾點頭表示沒有關系,只要能夠讓那瘋狗于尚安認罪伏法,盡快找到失蹤的十九親王,他再遭幾次罪也是無所謂。
“那大人請留步。”
一直未開口的木憶榮,出聲留住那查爾,十分抱歉的問那查爾,能否同他聊兩句?
那查爾聞言,看向康崇慶,康崇慶則是看向木憶榮問說:“木侍郎想要問些什么?”
“那大人手中那份兒檢舉于大人受賄的材料,是十九親王何時交給你的?”
聽到木憶榮這問話,那查爾立刻無奈道:“侍郎大人應該清楚,我與十九親王并不親近。乃是受大駙馬之托,替他將這份兒舉報資料上交御史臺。”
據那查爾所說,十九親王這些年,收集了不少朝中官員作奸犯科的證據,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交給了大駙馬安遠保管,道若是有朝一日,他遇到什么不幸的事情,希望大駙馬安遠能夠將這些證據上呈給當今圣上,在當今圣上臨退位之前,把朝中的毒瘤蛀蟲全都清除干凈。
今日,大駙馬安遠聽聞工部中大夫于尚安可能是擄走十九親王的兇犯,已經被捕,便立刻察覺于尚安擄走十九親王,陷害大皇子這一石二鳥之計的起因,可能與十九親王收集于尚安的犯罪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