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的亮光,在多元宇宙海之上閃爍。
那是一只揚天而起的白玉手掌,朝著正前方按壓了過來,狠狠地一個拍擊!
呼!!
呼呼!!!
霎時之間,多元宇宙海之上,一切的時空,大道,都沒有了意義。
諸天變得一片空白。
長生界之中。
蕭晨、婠婠、龐斑、李強等活到了新紀元的長生界祖神,諸王們,是如今新的諸天里的唯一一些王,往后不可能再誕生出王者。
“那是……”
但此刻,蕭晨等人仰天看著那吞噬著無盡諸天,一切大千次元的亮眼白光。
從多元宇宙海之上傾瀉而下。
小石皇站在諸界之巔,看著那道好似白色水墨一般,侵染向了一切有形無形時空,千千萬萬的大次元宇宙的一掌。
“那是……什么力量!”
小石皇的雙眸凝視著由妖皇在多元宇宙海之上施展而出的那一擊。
那一由小小彈動手指的細微動作,所演化出來的一門,超越了所有后天,諸天,一切次元生靈可以想象的……一擊!
小石皇的雙眸,因為凝視著這一擊,所倒映出來的是一片的空白。
好似此刻在他的世界之中。
諸天都不存在了。
一切都變得空白了,失去了意義,失去了存在的痕跡。
在那揚天一掌之下。
不只是長生界時空,還包括了多元宇宙海里的無盡時空,以及陳希象體內的無限多元宇宙,一座座的天地之內……
甚至于,在萬古諸天之中,除了長生界和陳希象的多元大界之外。
這股光亮,還蔓延擴散到了其他的多元大時空。
無盡的混沌虛無海之中,一座又一座陌生的多元大時空內,一位又一位多元巨頭從其他多元時空側目,驚容無盡:
“那是……”
“超越了諸世之外的力量!”
“那是什么樣的存在!”
“萬古諸天內,怎會有生靈施展出這樣的一擊!”
那不應該是和諸天內的生靈處于同一緯度的存在。
那大手的主人,祂應該是更超然、無上的天地之中的存在。
眾多多元級的巨頭,凝視著那吞噬了一個又一個大時空,乃至覆蓋了那一片多元海的光亮,從其中感悟到了屬于妖皇的那一股雍容尊貴的意志。
好似一輪大日,從多元無限海上升起,普照無限無盡的時空大界。
日出扶桑一丈高,時空大界細如毛。
在吞噬照亮了一片多元大時空的光亮之中,任何外界中人都看不到這里的情景了,只有陳希象的視線緊盯著……
那一掌,蓋在了他的頭顱之上。
沒有抵抗!
因為這一掌在由妖皇起手施展而出的一刻,便是必中的一掌,不管經過任何的抵抗,那白皙的手掌都會落在陳希象的頭顱之上。
便是他逃向任何一個大時空,或是用大道玉碟穿梭大界,都不會例外。
那一掌都會跟著過去。
這是陳希象在看到這一掌的時候,就已經明悟的結果。
那一掌,拍在自己的身上,是一種結果!
這就是大羅!
陳希象隱隱感悟到了這就是屬于大羅的領域,盡管妖皇只是抬動了一個手指,但所傾瀉而出的,就是真真正正的大羅之力!
五指拍下,不需要因,不需要過程,直接就是……結果!
這一掌擊中了陳希象。
狠狠地拍在了陳希象的身軀之上,似乎是從前后左右拍擊而來,又似乎是無前無后,無左無右,更似乎是從陳希象的身軀內部,自然出現的一種痕跡。
轟隆隆隆!!
無盡的多元海在這一掌之下消失。
砰!砰!砰砰!!
陳希象的身軀直接炸開了,被徹底的打爆了,在這一掌之下,爆散成為了億萬縷的光粒子,每一顆粒子都是一座大時空宇宙,朝著多元之海上灑落。
恐怖的大羅之力量,形成了大風暴,震撼了一座又一座的諸天時空。
但處于其他時空的多元巨頭們,一些多元之主卻在凝重的感知著,因為他們都清楚,多元之力,象征著‘無限’的概念。
是不可能被磨殺的!
時空不磨,諸天無盡,多元不滅,永遠不會有滅亡的一天。
“無盡!無限!無窮!無量!”
果然,在那被一掌轟散成為無窮無盡的光粒子后,于恐怖風暴,道流漫卷的多元宇宙海上,那一顆顆的時空大粒子之上,都傳遞出了屬于陳希象無限多元的意念。
無限無盡,無窮無量,多元時空。
無窮盡的力量在那些粒子之上生生滅滅。
那是一個又一個大次元的生滅,一座又一座大時空的重生。
要重新凝聚出陳希象的真身。
然而,屬于妖皇的那一手掌的動作卻還未停息。
一掌拍落無盡多元海之后,妖皇的五指之間,似乎拿捏著無窮無盡的時空光影,掌指朝著陳希象爆碎之后的時空血粒子再次鎮殺下去。
嗚啊嗚啊
時空發出了鬼哭神嚎般的哀鳴,在這一掌之下,全都在消失。
更恐怖的是!
陳希象那渾身不斷重聚,以‘無限之力’恢復的過程,突然,在那一掌之下停止了……
感知著遙遠虛無之外這一掌的其他多元巨頭們,這一刻心神都悚然,一位又一位的多元之主露出了惶恐,心中大震:
“一掌之下,無限不再是無限!”
“化無限為有限!”
他們心中被震駭到了極點。
只因,此刻于視線之中感知到了對于‘多元巨頭’而言,也是最恐怖的事情。
陳希象的無限多元之力,本來可以無限復活,無限重生,永遠沒有盡頭,這本是多元不滅的真義,但是卻在那五指之下……
無限不再是無限。
“原來……”
陳希象的無窮盡時空粒子之中,被氣流翻卷著,一個個的在那大掌之下黯淡著。
“這就是大羅。”
一聲帶著嘆息,感慨的聲音,從一個個泡沫般幻滅的時空粒子上傳遞而出。
伴隨著無窮盡的粒子消亡,陳希象的時空本相,開始變為了‘有限’的存在,每一顆時空粒子的消散,都成為了永久消散的事物。
他在死亡!
同時,他也終于明白了大羅的恐怖之處。
不只是陳希象明白了。
其他感知著無盡虛無之外這一戰的多元巨頭們,也都明白了。
明白了多元和大羅之間的區別。
“名可名,非恒名!”
“那一掌,是為道賦名之力。”
一位位的多元巨頭內心苦澀,在這一掌之下,明白了自己的渺小,也明白了那推出一掌之人的恐怖,超出了諸天的維度,站在了‘與道同高’的頂巔!
為道賦名!
這就是多元之上的領域。
如道經之上的第一句,道可道,非恒道,名可名,非恒名,眾生強之名曰。
因眾生稱之為‘道’,是以其才名為‘道’。
而道的本身,其實沒有真正的名字。
是以曰“道可道,非恒道,名可名,非恒名。”
道要是可以被說出來,那就不是永恒的‘道’,名可以被命名出來,那也不是真的名。
“化無限為有限……”
多元巨頭們終于明白了這一掌之中的恐怖之處。
多元巔峰的‘無限無量’,是在諸天內生靈的認知,但是那一大手的主人,卻可以將‘無限’這個概念,重新解構,將無限變為有限。
“大羅,超脫于諸世外,諸天生靈的認知之外,不可思議,不可想象,其本身是為‘名可名,非恒名’的領域,本身等于后天眾生認知的一切概念同時,又超出了這種概念……”
是以,用簡單的話來說。
大羅能自由定義塵世間的種種概念,大道,時空。
便如跳出畫外的人一樣。
可以潑墨于畫板子上,重新涂抹。
這就是大羅。
因本身無名,是以可命名萬物。
所謂多元無限,‘無限’的這個概念,在真正的大羅面前,什么都不算。
這也就是妖皇開口說,若是他真正出手,一念之間便可以滅殺陳希象億億萬萬次,甚至于重啟陳希象的人生,將他由內而外變為一個陌生人,都只是念頭一閃罷了。
這就是超越于一切時空概念之上的……
大羅!
“大羅一指,羅下生靈,誰能例外……”
妖皇在無盡符咒長河捆縛的封印之中,漠然開口,神音擴散無量大千。
說話間,他眸光那灼亮的光芒,這一刻也在漸漸地黯淡下去:
“被這些大羅符咒纏身,僅僅流露出一絲的力量,現在就要迎來反噬了,至高太一,你……好得很吶!”
伴隨著妖皇的低語。
呼啦啦啦
無垠多元界海之上,一條又一條的金色符咒帷幔狂舞,朝著一擊之后的妖皇狠狠勒縛了過去。
那些帷幔之上的金色光芒大亮,好似游走的符咒紋路,仔細看,卻似乎又是一個又一個頂天立地人物,超脫于世外后留下的道韻……
大羅咒法!
納大羅天之中眾多大羅之神韻,結時空陣,永鎮妖皇!
“至高太一,你無法困本皇永恒,終有一紀,我會重回大羅天。”
妖皇面臨著大羅符咒的重新鎮壓,面容古井無波,皇冠之上冕旒垂下,袖袍也在獵獵而舞。
他這次迎著封印出手。
接下來所要承受的反噬,也很恐怖,伴隨著封印的收緊,符咒之上一道道身影,似從大羅天降臨而下,在鎮封他。
他將會迎來漫長的沉睡,可能是以多元宇宙之中千萬億個宇宙生滅為計數的歲月。
“不過這一太上之影有些古怪,為了能夠明白他的秘密,一切都可以忍受。”
對于妖皇而言,他自從被大羅天上打落,至今已經不知道過去了多少歲月,塵世之間也不知道誕生了多少多元巨頭,甚至可能在大羅天之內,大羅散仙都誕生不知數十位了。
那是多么浩瀚漫長的歲月。
所以他并不如何在乎這次被反噬后的沉眠,反之,陳希象身上那能夠推演自己的事物,讓他很感興趣。
能夠推演大羅的事物。
必然是大羅之物。
若真是如他所想,那么,或許有可能讓他被封印在這里的命運,得到一絲絲改變的契機,可以再次回到大羅天!
現在,終于轟殺了陳希象。
以大羅之力,磨滅了對方的無限之身,讓其一顆顆大時空粒子,都永逝,永恒的死亡了。
“不太對勁,有些古怪……”
妖皇垂眸,落在無盡多元海之上:
“道已永逝,若他身上有大羅之物,應該顯化,為何平靜無波,沒有什么波動。”
妖皇微微皺眉。
他緊盯著那散落在無盡多元海之上的一切,屬于陳希象的氣息,已經完全散去了,一滴都不剩下。
這證明這個道人,已經徹徹底底的死亡了。
但沒有問題,反而是最大的問題。
一個能夠推演自己的人,怎會在死后不露出什么征兆?
“他之身上,絕對有一件東西,但為何沒有出現,是因為本皇現在已經在承受著反噬,感知變弱了嗎,同為大羅之物,規避著本皇的感知……”
妖皇在分析,他身上的符咒光芒越來越亮,他即將被再次封印,力量都在衰退,大羅意志也在頹靡,判斷力一落再落。
但妖皇眸光冷冽,映照諸天:
“本皇一定要找到那件東西!”
他為了這次出手,要遭受反噬,怎能一無所獲。
那意味著一切都成了無意義。
在符咒長河光芒熾烈,越來越明亮,讓妖皇的身軀輪廓都開始暗淡,要縮回長生界這一特殊時空內部的同時,他在施展推演之術,想要找到陳希象身上的某種東西。
而在無盡的多元時空長河,或其內,或其外之中。
陳希象從一輪玉碟之中浮現。
他的無盡多元之軀被轟爆了,散落入了諸天,所有的時空粒子,多元時空,都被磨滅。
但他還未死。
他盤坐在大道玉碟之中,開始參悟著某種東西。
對他而言。
妖皇的那一指,不僅是覆滅了自己的一指,其中也為他指引出了大羅的方向,最直接的一點,便是告訴了他……
何為大羅?
只是明悟了這一點還不夠。
只是相當于讓他在一片荒蕪的大地上,看到了前路在那里。
但是,從此岸,到彼岸,如何去走?
這才是問題。
明白了大羅既是“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恒名”詮釋,覆蓋了諸天之下的一切概念,大道理念本身,是以可以隨意的‘為道賦名’。
大羅跳出多元長河之外,超脫一切時空,化無限為有限,指天成地。
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
多元有名。
大羅無名!
但如何,去成就這一境界……
陳希象在參悟,在苦思。
他僅有一個方向來著手,那就是,為何自己沒有死。
當他朝著妖皇挑戰的時候,是已經做好了問道求道,置生死于度外的準備了。
他這一生,無敵無友,沒有多少真正稱得上敵人的人,同樣也沒有幾個真正稱得上朋友的人。
更無妻子家人。
他這一生都都在求道的路上。
所謂的敵友,都是因道而生,道同者為友,不同者為敵。
道爭罷了。
是以,他一生都在求道,為求道而死,也無怨。
這就是陳希象為什么會對求魔里的三荒,有深深感觸的原因。
因為,他們都是同一類人。
但他問道妖皇之后,卻在那足以抹殺一切羅下生靈,磨滅任何多元巨頭的一指下未死,這其中的原因,很重要。
“并不單單只是因為大道玉碟……”
陳希象自語:
“更有,屬于我自身的……某種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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