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里的清晨,空氣格外的清新。
更何況是在這個時代,遠比前世的空氣好太多了。
前世,鐘文在鵬城工作,少有見到藍天碧云的。
工業的廢氣,早已是布滿了天空。
而如今這個時代,你想怎么看這天空,那你就怎么看,站著看,躺著看,都隨你,哪怕你躺死了,都沒人管你。
天空要多漂亮,就有多漂亮,而且,說不定還能看見映紅滿天的景像,這可是鐘文前世無法看到的景像。
而就如今日的清晨,就是映紅滿天的景像,漂亮的無法用言語可形容了。
“道長,你怎么站在這里一動不動的啊?”
當鐘文沉浸在這映紅滿天的景色之下時,二娘也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向著鐘文喊了一聲。
“我看今日這天色甚好,想來這幾日里,應該都是個好天氣。”
鐘文實在不愿與這位二娘多說話,只得隨意找個借口。
“道長,這天色不都是這樣子的嗎?”
二娘不明所以,就如她所見,要是不下雨的話,每天好像也都是這樣的天色的。
鐘文不再說話,繼續遙望著遠方的天空。
二娘看著鐘文如此的模樣,也不便多說話。
此次,她過來,是準備請鐘文去她家看看的,當然,這個看看,可是有目的的。
而她的目的,說來也簡單。
就是想請鐘文給她家去做個法事罷了。
以前,她總覺得自己家中不好,總覺得家中有什么不干凈的東西,才致使他的丈夫去逝的。
曾經,她也去請過一些道士,但人家嫌太遠,又是山林里面,不愿前來。
而如今,好不容易來了個道長,她才想抓著機會,好請道長去她家做場法事什么的。
至于錢財之事,她還真不知道要花多少,但想來也不會太多。
而她想來的不多,卻是遠遠低估了做場法事所需要的錢財。
去邪祟的法事,可謂是又繁雜,時間又長,所需要的法器又多,可還真不是她一個山民能承擔得起的。
這要是普通的百姓過世了,請一兩個道人去做場法事,到也無須多少錢財,沒有錢財也是可以的,給點米糧什么的,基本也能過去。
而大戶人家請道人做法事,那可是講究的排場,講究的是臉面。
請他個二三十個道人去做場法事,那也是太正常不過了。
可真要是論做去邪祟的法事,那錢財,可就多了去了,少的一二十貫,多的上百貫都是有的。
二娘她一個山民,對于這些,可能還真是不太懂。
就連村子中有人過世了,也沒請過什么僧侶道人過來做法事,基本都是村中的老人,念上幾句之后,依著祖制埋了。
二娘站在鐘文身邊,好半天之后,也不好開這個口。
以前嘮叨的勁,也不知道今天這是怎么了。
其實,二娘她還真不好意思開口,因為,她的家中,沒有銅錢了,拿不出銅錢來付這個法事的錢。
這才導致她不好意思開這個口,真要是有了些銅錢,她定然會像昨日那樣,非得拉著鐘文直接上她家去了。
其實,昨夜她想請鐘文去她家宿住,這其中之含義,就有著這事在里頭,只是鐘文卻是宿住于那小豹家中了。
村子里的人取名,如那大熊,小豹,小鼠樣,簡單至及。
本就是山民,沒有人讀過書,識過字,自然也無法取出一個好名字來。
再加上,他們都屬于獵戶,取名,當然也就隨意的取了。
“道長,這是昨天留下來的兩個熊掌,我給你拿過來了。”
正在此時,大熊拿著兩個熊掌過來。
“好,那今天我得吃上一頓熊掌不可。”
鐘文見著大熊拿著熊掌過來,心中欣喜。
昨天因時間太晚,無法制作熊掌,但今天嘛,時間有的是,想來制作熊掌應該夠時間的。
更何況,鐘文今日又不準備離去。
“道長,我……”
二娘猶豫半天,也不敢開這個口。
“居士,有何事就說,我能幫到你的,一定會幫的。”
鐘文瞧著眼前的這個二娘,心中有些不解。
昨日那么能嘮叨,今日怎么變成了這副模樣了,難道是因為熊掌之事?
那可不行啊,熊掌是自己的,鐘文他可不想分給別人的,熊肉都分給你們了,熊掌那可不能分的。
況且,鐘文嘴還讒著呢,更何況自己還沒吃過呢,這眼下有了這么一次好機會,那不得吃上一回嘛。
“道長,我感覺我家中有邪祟,想請你去我家做個法事。”
最終,二娘還是把她的目的說了出來,兩眼期望的看著鐘文,希望鐘文能夠答應下來。
“居士,這可不行啊,法事之事,可做不了,一無法器,二無香案,在這山林之中,更是無道君神位,這法事可做不得。”
鐘文直言拒絕道。
法事?算了吧,今天啥都不做,就做熊掌。
真要做法事,那你得有東西給我準備著吧,沒東西,我怎么做?難道用泥巴捏一個道君神像嗎?
“道長,這……”
二娘不知道要說什么了。
法事,她確實不懂,可是,真要是如道長所說,那這法事還真做不了了。
至于能不能做,也只有鐘文知曉。
其實,這法事,也沒有鐘文說的那么繁雜,因地制宜嘛。
沒有道君神像,可鐘文有道君的畫像啊,下山來時,他可是帶有一副的。
雖不大,但也是可以做為道君的神位的。
鐘文的包袱之中,確實,攜帶著一張道君的畫像,而且是沾水不壞的。
而至于其他的一些東西,也都是可以現場弄的嘛。
法器雖說是沒有,但這并不影響法事的,鐘文又不是不知道刻畫經文,只要稍稍祭獻一下,自然也就是法器了,只不過,時間需要很長罷了。
這事,只能說是鐘文不想罷了。
熊掌,才是他今日的主角,一切的事情,都得繞道。
隨后,鐘文拿著兩個熊掌,找了小豹他們兄弟二人。
“這兩個熊掌,你們先處理干凈了,把這毛給弄干凈了,放水里煮,我去山林里尋些東西回來。”
鐘文向著小豹兄弟二人交待了幾句,拿著寶劍轉身離去,往著山林里而去了。
至于那二娘,卻是愣在了當場,不知道該如何了。
法事是她心中的一個希望,而如今,卻是聽了鐘文的話后,覺得好像又沒戲了一樣。
隨后,轉身回家去,但臉上,卻是心思重重的模樣。
而大熊,把熊掌給了鐘文之后,也愣愣的站在了當場。
他本欲想嘗一嘗那熊掌的味道,但卻是不好提出來,畢竟,那是自己心中的道長仙師要吃的東西,他還真不敢開這個口。
大熊到是想跟著鐘文去山林里,但瞧著鐘文離去的身形這么快,想跟上,估計也有些難。
隨既,也轉身離開,回家去了。
而此時的鐘文,一進到山林里之后,就開始到處尋著自己需要的草藥來。
鐘文不知道熊掌該如何制作才夠美味,但也知道,得去去那腥騷味。
所以,他這才進到山林里來尋些自己需要的藥草。
當然,鐘文還記得,熊掌需要配只雞,才能更好吃。
雖說沒吃過,但前世也是看過一些小說的,雖然不知道小說中的熊掌是否是這樣的做法,但能寫出來,必然是有一些根據的。
畢竟,鐘文前世所看的小說,并非什么玄幻仙俠類的,而是鄉土類的小說。
進了山林之中的鐘文,那可謂是如魚得水一般。
什么藥草基本都能尋到,而且,這山雞也不少。
鐘文隨便獵得三只山雞,再加一些藥草,就轉身回往村子去了。
“小豹,把這些藥草清洗了,扔一些進鍋中與那兩個熊掌一起煮了,小豬,你把這三只山雞給處理了,內臟什么的,通通都不要。”
回到小豹家后,發現小豹他們這才剛處理完兩個熊掌,正準備生火呢。
鐘文也不客氣,直接把自己采的藥草,和三只山雞扔給小豹兄弟二人。
小豹的弟弟,名叫小豬,估計也是取之那野豬之名。
簡單,明了,而且接地氣。不過,這地氣接得有些實在讓鐘文不知道怎么去描述了。
野豬,普通人嘴中基本也都如此稱呼,而家中所養的,也稱之為豬。
而文人,或者有些身份的人,基本都不會稱野豬為野豬,而是稱之為豕(侍)三聲。
豕字,多見于一些典籍之中,或者詩詞之中。
執豕于牢,酌之用匏(pao),這個豕字,就見于詩詞之中,在文人的眼中,豕即不高雅,所以描寫豬的詩詞反而不多。
而如那木蘭辭中,小弟聞姊來,磨刀霍霍向豬羊。而這豬,就是普通的百姓嘴中的豬了,而非用什么豕字了。估計那寫木蘭辭的人,不是什么大文人,再加上是常見的牲畜,又寫不出什么高雅之詞,自然也基本都稱之為豬了。
“對了,小豹,你們吃魚嗎?這里可有小河小溪什么的?”
鐘文突然覺得,這有了熊掌,怎么的也要魚吧。
不是說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嗎?那我今日,怎么的也要兼得一下。
“道長,我們這里小溪到是有,但沒有魚。”
小豹一邊燒著火,一邊向著鐘文回應了一句。
鐘文聽后,心中無奈。
本來還想著,這熊掌都有了,這魚怎么的也要來上一條不可,要不然,可就對不起這熊掌了。
“看來,這魚與熊掌不可兼得,還真是應景啊。在這山林里,哪里來的魚可得,能有熊掌已經是大好之事了。”
鐘文在聽到小豹的回應之后,心中無奈了。
熊掌到是能吃著了,可這魚,在這山林之中,甚是難得。
隨后,鐘文跟著小豬去了小溪那邊。
當鐘文看到那條小溪之后,才知道小豹說的沒有魚是怎么個沒有魚了。
小溪,還真是小溪,小到一碗水的流量。
這哪里是溪,這是水流,而且還是從山巖縫里流出來的。
給這村子里的村民們使用,到也是夠了,可這水流,還真是不可能有魚存活了,就這點水流量,別說是魚了,估計連只爬蟲都不愿待在這種地方。
熊掌,從早上開始燉,一直到下午傍晚之時,才算是結束。
那香味,早已是飄得滿村子都是。
而村中那些鼻子上還冒著泡的小娃們,打中午開始,就圍在小豹家門前,靜等著那鍋中的熊掌了。
雖說他們家中的大人,早就過來帶回去一次了,可還是阻不住他們再一次的前來圍觀。
好嘛,本來還想吃獨食的鐘文,看到這副場面,這獨食估計是吃不了了,至少,鐘文是不可能吃得下這份獨食了。
雖說那頭羆熊是他自己所殺的,且各家都分了不少的熊肉,但是今日這股濃郁的香味,飄得到處都是,自然會把這些小娃給吸引過來。
可這熊掌雖說是快要好了,但你鐘文總不能自己一個人吃,被一群小屁孩們圍著觀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