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鐘文的話一落之后,塔溝村就開始忙碌了起來。
而且,就連徐立生也都來了,當然,也請了一些工匠過來,也好建房造屋的。
普通的村民,可沒有這手藝,只能請上一些工匠來,要不然,可別剛住進去之后,這房子就塌了,這玩笑可就要鬧大了。
對于封地的建設,鐘文目前也只有這么一個計劃了,至于以后,鐘文目前也還沒有一個好的計劃。當然,那條小路,也在其修建的計劃當中。
所有的事情,算是全丟給了自己的舅舅,反到是鐘文自己,到是帶著小花,回到了龍泉村。
話說此時丹水岸邊,一處碼頭處,趙氏一家,正在送著自家的三妹上船。
“這位官員,這一路上還請多多照顧我的女兒,這是一點小小的心意,還請收下。”
任竹的母親趙氏,拿著一個鐘文留下來的金餅子,遞于一位官員,小心的請求道。
“夫人你可別,我雖愛財,但你這金餅子,我可不敢收,要是被道長知曉了的話,非得打斷我的腿不可,你快快收起來吧,可別再如此了。”
那位官員趕緊阻止著趙氏遞錢給他。
此名官員,正是金水。
他打上前日接到一封信之后,就立馬趕了過來了,可謂是馬不停蹄了。
話說,鐘文在谷城所寫的信件,原本早就應該到達了長安城了,可是,谷城縣所發生的事,使得信件晚了近半個月,才送出去。
畢竟,鐘文的信件非急件,也非戰報,自然也就晚了一些時間,再加上那日谷城發生了那么重大的事情,自然會封城的。
雖說,那件事情有百騎司的人馬交待過,但身為谷城縣的官吏,可不敢大意,又是封城,又是排查,到是被他們給把整個谷城縣排查出好些匪類出來,這也算是功勞一件了。
雖說,那日死了一些衙差,以及軍士,這種事情,必然要快報上呈長安的,要不然,這可就是一個失職的罪名了。
好在那谷城縣令也算是老道,封城令一下達,就開始排查搜索,以此借口,也好換來一個平安符。
所以,就這么的,鐘文的信件,晚了半個來月,才被送到長安。
打信件一到達長安之后,金水看了信后,就馬不停蹄的趕往丹水這邊的這個碼頭來了。
本來也不是太遠,兩日即可達到的地方,所以,金水也算是快馬加鞭,兩日就到達了。
所以,才有了現在的這么一出。
此行,除了金水之外,還有著另外兩人,總計三人一同前來,均是屬于金水以前的同僚,只不過,現在屬于金水的屬下了。
話說此時,金水哪敢收下趙氏的金餅子啊,這要是真收了,被鐘文知道了,還真有可能把他的腿給打斷了不可。
這錢是這么好收的嗎?況且,客舍里留下來的錢財還不夠用度的嗎?
“這……”趙氏看著眼前的這位官員不愿收她的金餅子,心中也是發怵。
打昨日這位官員來了之后,所有的話也說明了,她也知道,這是自己女兒義父的安排,自然也是尊從的。
可是,自己女兒才四五歲大,這要是去了長安,以后可就不好見面了,況且,女兒遠去長安,這本就讓她這個做母親的擔憂。
“夫人,你大可放心,道長已是告知我了,你女兒到了長安之后,會在道長的客舍里生活,到時我會請個先生教她識字讀書,所以,夫人你就安心吧。”
金水看著眼前的這個婦人的表情,心中了然,隨既解釋道。
其實,他這些話,昨日就已是說得很清楚了,但眼前的這位婦人一家,眼里神情,全是擔憂之色。
金水還未成親,但身為人子,對于這些事情,還是明白的。
女兒去了長安,以后這面,可就難見了,至于以后多久能回來,金水心中也沒個數,最終,還需要鐘文來定奪。
“好了,船快要來了,話就不多說了,我會好好照顧她的,你們就放心吧,不相信我,你們也得相信道長啊。”
金水不知道怎么安慰這婦人一家,但看著下游的船只來了,趕緊向著趙氏一家寬慰道。
“還請官員多多照顧我女兒,她從未離開過家中,如有些許不對的地方,還請多多擔待。”
趙氏雖不忍女兒離開家,但這是她們家唯一有出路的一個法子,只得壓下心中的不舍,向著金水請求道。
沒過多久,船只來臨,金水三人帶著任竹上了船只,隨后,往著上洛而去。
趙氏一家四口,站在碼頭一處,遙望著遠去的船只,每個人的心里,都在期盼著他們家的三妹以后有個好歸宿。
出息?
那是不太可能的。
女子在這個時代,可不論出息不出息,只希望長大了能嫁個好人家,已是最好的結果了。
而對于往后,她們家的三妹是否還會回來,她們心中也沒個數,畢竟,那是長安,不是叫長安的村子。
想要去往長安探個親什么的,對于某些人來說,那是最為簡單不過的事了,可是,對于普通的百姓來講,可謂是難上加難。
有了戶籍,你得去所屬于的城鎮開證明,還得去縣衙備案,拿到文書什么的,你才能前往長安。
當然,你要是有些身份地位的,那到是簡單。
“阿娘,三妹走了。”毛丫看著已是不見了的船只,心中對自己的三妹甚是擔心。
“三妹以后會在長安讀書識字,以后肯定還會回來的。”趙氏眼睛里早已是布滿了淚水,只不過,她卻是不想當著自己兒子女兒的面流出來,只得背轉身去擦拭了一把。
任竹的離去,對于這個家,其實并沒有多大的改變,以后,該如何還是如何,只不過少了一個小人兒的影子罷了。
況且,這個家中又無男人,而唯一的男子,只有這個未長大的任飛了,而且,以后,任飛還需要擔負起這個家的責任,傳宗接代。
話說此時的任竹,小臉早已是臟兮兮的了,被淚水鼻涕什么的污了一大片去了。
“來,擦一擦吧,你也不要擔心,到了長安之后,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等你將來讀了書,識了字,識得了一些禮數,說不定,你還能進宮里去做個女官什么的,到時,也可以風風光光的回家,好讓你阿娘她們高興。”
金水看著這個小人兒,拿過一片布巾過來遞給任竹,順便說著一些安慰的話來。
只不過,他所說的話,任竹哪里聽得進去。
再者,金水所說的話,雖說是最好的前程了,依著鐘文的身份,進宮里去做個女官,那是最為簡單不過的事了。
但是,任竹頭一次離家,而且,還是去往長安這么遠的地方,自己家人又不在身邊,這哪里是她一個小丫頭能承受得住的。
一連三日,金水他們想著法兒,逗任竹開心,還一路沿途給這小丫頭介紹起各地的風土人情來。
小丫頭就是小丫頭,隨著金水他們的逗弄,漸漸的,也開始明朗了起來,至少,不再是像那日離家的那般樣子了。
本來,依著金水他們的行程,兩日即可返回長安。
但金水他們為了照顧小丫頭,只得依正常的行進進度,三日才趕到長安城下。
“任竹,你看,這里就是長安城了,你頭一次來長安,肯定沒有見過這么高的城墻吧,哈哈。”
打他們一到長安城門口附近之后,任竹的眼睛,就開始不是她自己的了。
東張西望的,明顯一副鄉下小丫頭的樣子。
本來嘛,任竹本就是一個鄉下小丫頭,初至長安城,那里見過這么高且大的城池來。
以前,她最遠去過的,也只是她們所在的小鎮罷了,連縣城都未去過,哪里又見過城池什么的。
而當她一見到這長安城之后,就被驚得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張得大大的,都快能塞下一個雞蛋了。
“金叔,這里就是長安城嗎?好大啊,好高啊。”
“是的,這里就是長安城了,以后,你會在長安城里頭生活,一會兒們過了城門,你就可以看到長安城里頭是個什么樣了。”
“金叔,那我們趕緊進去吧。”
金水被任竹喊了一聲金叔,也不知道鐘文知道了之后,會如何想。
至于此時的任竹,再見到這長安城之時,就跟當時的鐘文差不多一個模樣了,都被這高大的長安城墻給震驚得無以復加了。
好在任竹的是個小娃,沒有什么語言可以形容,但從她的表情上,就能見到其對于長安城的宏偉給震嚇到了。
隨后,馬車通過長安城門洞,往著長安城里頭行進。
“任竹,那里是一個坊市,叫東市,就是賣東西的地方,不過,那里所賣的東西,那可是很貴的。”
“任竹,那里是皇城,是一些官員處理公務的地方,普通人可不能隨意進入。”
馬車一路行進,馬車每走過一個地方,金水就會向著任竹指了過去,一一介紹了起來。
“金叔,那里是什么地方?怎么有那么多的人,還有牛馬呢?”
過了好一段之后,任竹站在馬車的前頭,看向遠處不少的人進進出出,還有被拴著的牛馬問道。
“那里是西市,人最多了,等這兩天,我再帶你好好逛一逛這西市,里面可是有好多好吃的哦。”
金水向著任竹介紹著,像是在哄小孩一般。
不過,金水本來就是在哄小孩,而且哄的還是一位四五歲的小丫頭。
隨后,車夫牽著馬車,拐進了一條街道,隨之,往著長壽坊方向而去。
一路遇見的巡防兵士什么的,到是使得任竹縮了縮脖子,像是在害怕這些兵士手中的武器一般。
“別怕,別怕,他們只是巡邏而已,以后你在長安城待久了,慢慢就會知道了。”
金水趕忙出聲安慰道。
“金叔,這些將軍們每天都要巡邏嗎?”
任竹看著那些巡防的兵士過去好遠之后,這才小聲的向著金水問道。
說來,這些巡防的兵士,對于任竹來說,絕對有著一定的殺傷力的,畢竟,她這個小丫頭,哪里見過這種。
更別說,她們骨子里,就對兵士害怕,所見的任何一個兵士,她們都會害怕,更別提這長安城的這些禁軍了。
“嗯,每天都會巡邏,白天晚上都有,到了晚上天黑之后,我們可就不能出門了,要不然,會被抓走的,所以,以后你可不要晚上出門了。”
金水這二貨,話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說來,對于小娃來說,這樣的話可說不得,但金水只是順嘴了而已。
“啊……金叔,我不會出門的。”
任竹聽后,直接嚇得緊了緊身子,緊張的望著遠去的巡防兵士,就怕這些巡防的兵士此時跑了過來,把她抓走一般。
“你也別害怕,是金叔剛才多嘴了,只要晚上不出門即可,白天沒事的。”
金水看著任竹如此的緊張,心下后悔。
可再后悔,這話已是說了出來了,他也只是順嘴罷了,至于以后,得好好把這事說清楚了,可別真把這小丫頭給嚇得門都不敢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