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坐在八角亭內,隨后又是閑聊了一些話之后,直至深夜之時,這才散去。
而回到屋內的鐘文,卻是靜不下心來。
打收到王內侍給他帶來的這些消息,鐘文就安靜不下來了。
以前因為不知道終南山另外的兩大宗門所在位置,而今日知道之后,他鐘文安逸的心,又開始活躍了起來。
這半年以來,鐘文打從長安回到利州之后。
所過的日子是越來越安逸,連出手的機會都不曾有過了。
雖說,每日里的功法習練不曾間斷過,但作為一個習武之人,當然是想每日與高手過招。
至少,這樣也可以提升格斗拼殺的經驗,以及一些對其他武藝劍法的認知。
太一門的傳承沒有別人來的那么完善,更是斷了一些傳承。
要不是師門的每一代人都極力挽救著太一門,說不定太一門早已在歷史的車輪之下消逝了。
第二日清晨,鐘文到了府衙之后,開始陪同這些使團的官員,開始查驗起關于利州的政務來。
鄭之他們到也應對的得心應手,反觀鐘文,卻像是一個閑人一般。
對于這些使團來到利州巡視一事,鐘文不曾為過官,根本也不知道這些官員要看什么,或者要做什么。
反到是鄭之這個老官油子,應對起這些使團的官員,可謂膽熟絡的很。
“鄭別駕,請問,這利州原來的官吏現在如何了?”那吏部的考功司郎中戚輝突然向著鄭之問起關于何正他們來了。
“回上官,我利州各縣原來的官吏,因貪臟枉法等罪狀,全數暫時關押在各監牢之中,這都已是過了快半年了,長安也未回傳公文過來,我等卻是不知該如何處理。”鄭之小心的回應道。
“此行,圣上也未向我等交待這些官吏如何處置,不過,在我查驗過諸多公文才發現,原來這些官吏真是枉為官吏了,唉。”戚輝聽完鄭之的回答后,也是自嘆了一聲。
雖說做官貪一點到也正常,但他從利州的一些公文之上所查驗到的數據,著實讓他有些震驚了。
至于鄭之所問的處理事宜,戚輝他從長安出來之前,也未得到指示,至于如何處理,依著他的估計,這些官吏得流放三千里了。
話說此時的監察御史鄭桐,連夜馬不停蹄的被執法司的人員送至義清縣之后,如今卻是無人管他了。
呂林棟以及義清縣各官吏得了鐘文的指示之后,打這位御史被送到義清縣之后,也只是安排住到縣驛館,從此之后,就再無任何官員對接了。
不過,這衙差到是安排了一位,但也只是做為一個監視的人員存在罷了,畢竟,這鄭桐可是一位監察御史,所去之向或者地方,總得要個人跟著,再都者,鄭桐真要是無故死在了義清縣,這可就說不清楚了。
而此時的鄭桐,雖對鐘文滿腔的怒火,同樣對這義清縣衙的各官吏也是怒氣滿滿。
可他再如何生怒,再如何發火,誰也不搭理他,你愛咋就咋,這就使得他有氣沒地撒,有火沒地放了。
“你們利州的官吏真是可惡之及,連你們這義清縣衙的官吏都敢如此欺我,待我回到京城之后定要向圣上告御狀不可。”從縣驛館出來的鄭桐,瞪著那名衙差大罵道。
不過,那位跟隨的衙差,兩眼望向別處,像是跟他無關一樣。
可是,這御狀真有那么好告的嗎?
監察御史可沒有權限在朝議之時進到宮城的太極殿議事的,畢竟,他只是一個八品官員,哪里輪得到他。
最多也只是上奏章告御狀罷了,可這奏章能到李世民的手中嗎?
不一定。
但真要告的話,那定然是能告成的,只不過,他眼下還在這義清縣,告狀之事,等你回了長安再論吧。
那鄭桐瞧著跟隨他的那名衙差,心中雖怒,但他也知道自己該干嘛,隨既,往著義清縣某處店鋪走去。
義清縣的圍堵縣城之令,早已是解了去了,只不過,大街之上,與往日卻是有所不同了。
人員雖有,但卻比以往要少去三分之一左右,畢竟,葉家村的大病之事還沒解決,自然還是會引起一些人的恐懼的。
“你這里可是葉氏店鋪?我乃朝廷差遣來利州的監察御史,你們葉家村是否真有大病情?”當那鄭桐直奔進一家店鋪之后,就向那店鋪中的兩人大聲的問了起來,甚至連他的身份都說了出來。
“我這里正是葉氏店鋪,上官所問之話確有其事,如今我葉家村已是被圍堵當中,少有人出來,前幾天,我葉家村又死去了兩人,也不知道我家娘子現在如何了,嗚嗚嗚嗚……”
那葉氏店鋪的掌柜,打鄭桐進到店中之時,從一開始的欣喜,可當他看到那名衙差之后,欣喜轉為緊張,隨之又趕緊開始哭訴道。
可當鄭桐聽聞這葉氏店鋪的掌柜回應之話,直接把他愣在了原地。
他來到義清縣,是被鐘文給直接送過來的,心中雖怨氣叢生,但他確實真心想查探,關于葉家村大病真假之因,所以,他這才選擇直奔葉氏店鋪。
在他從長安出來之時,已有人向他傳遞了一些消息,要不然,他哪里知道,這義清縣會有葉氏宗族的店鋪。
這位監察御史鄭桐如何,鐘文不知。
哪怕知道了,也不去關心,只要那鄭桐敢進入葉家村,那等待他的,即將是死亡。
死一個監察御史而已,鐘文不會因為一個監察御史而打亂了他的計劃,更是不允許利州之地,還有著臨駕于政令之上的宗族以及官吏存在。
要么聽話,要么就死。
時隔兩日后,使團的官吏,開始從利州城離去,往著周邊其他的縣治而去。
他們來利州的原由,自然是巡查巡視了。
在利州城,他們只能看利州府衙的公文,卻是看不到其他各縣的公文。
所以,使團的官吏在利州忙碌了兩日之后,就需要去到別的縣治巡視了。
而陪同的人,卻不是鐘文這個刺史,而是鄭之這個別駕,當然,還有著其他的一些府衙官吏。
使團所巡視的第一站,即是三泉縣。
除了縣衙公文會查看之外,周邊的一些村落,使團也會順便走訪。
什么人口,賦稅,徭役等情況,都會是他們巡查的方向。
反觀此時義清縣的鄭桐,在前兩日向葉氏店鋪問了些話之后,就開始在城中到處找人巡訪了。
一個監察御史正事不干,連官服都不穿,這兩日里盡是在城中到處找人聊天說話。
可這兩日下來,不管是他從葉氏店鋪也好,還是從義清縣的百姓嘴中也罷,所得到的消息,基本都可以落實了這葉家村有大病發生。
而此時的鄭桐,如前兩日一般,尋了一家飯肆坐下后,點了一些飯菜,靜靜聽著飯肆中的客人說著話。
“昨日我去我大女兒所在的小方村之時,正好路過葉家村的那條路口,可謂是陰森之極,因我這好奇心重,所以直接爬上了那小路邊上的山頭上去,可當我到了那山頭后,你們猜我見到了什么?”一位中年漢子向著在坐的人出言說道。
“見到什么了?不會是那葉家村的人被圍堵鬧出大事了來了吧?”
“葉家村現在哪敢鬧事,這大病如此之重,誰敢鬧事?”
“就是,就是,不好好待在家,現在這個時候跳出來鬧事,那不是找死嗎?”
“都死了好些人了,我猜有可能又死人了吧。”
好幾人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的說道。
“你到是快說啊,你瞧見了什么啊?”一急性漢子大聲問道。
“嘿嘿,我這不是被你們打斷了嘛,昨日我瞧見葉家村中有十數人抬著兩口棺材從村中出來,想來又死去兩人了。”那中年漢子趕緊回應道,就像是害怕被那急漢子打了似的。
“嘩~~”
“又死了兩個了?這真是造孽啊。”
“唉,何時才是個頭啊。”
而此時,坐在不遠處的鄭桐,把所有的話都聽得仔仔細細,不曾余漏掉一個字眼。
鄭桐再一次的聽到葉家村的消息之時,同樣再一次的把他給愣在了當場,隨后,連飯都未吃,結了飯錢之后,低著頭,很是落寞的離開了那家飯肆。
鄭桐打一開始就不相信葉家有大病發生,可是這兩里以來,從不相信,到懷疑,再到此時的慌張。
城中的傳言太多了,所有的傳言,基本都是落實了這葉家村有大病事件。
而鄭桐此時慌張的原因,卻是開始怕鐘文這個刺史,真的會把他送進葉家村去。
他雖說是一個監察御史,可對于死亡依然害怕,更何況還是那世間最為可怕的大病。
話說此時的鐘文,卻是帶著王內侍離開了利州城,往著龍泉觀方向而去了。
一人一騎,慢悠悠的行進在往著龍泉觀所去的小路之上。
本來,鐘文是沒打算帶王內侍回龍泉觀的,但因王內侍說有事要去見自己的師傅,所以,鐘文只得帶著王內侍一同前往了。
“九首小道長,原來你龍泉觀離著利州還有這么遠啊?”一路行來的王內侍,使得他心中甚是不明白,這龍泉觀,為何在這越來越偏的山溝溝里。
“王內侍,我龍泉觀雖說離利州有些遠,但我龍泉觀所在之地,也算是一個好地方,風景很是不錯,山林之中的野獸動物也奇多,雖然有些不夠便利,但也算是一處好地方了。”鐘文向著王內侍回應道。
時至下午申時時分,二人這才趕到了龍泉觀所在地。
“王內侍,那里就是我龍泉觀了。”鐘文指向遠處山頭上的龍泉觀,向著王內侍介紹道,而臉上掛著的,卻是一股自豪感。
給外人介紹自己的家或者自己家鄉時,基本都會如此。
“不錯,此地風景確實美如畫啊。”王內侍望著遠處感嘆道。
隨后,二人打馬往著前面行去,路上之時,鐘文還不忘向著王內侍介紹這附近的一些事情以及他的過往來。
“阿爹阿娘小妹小弟,我回來了。”待鐘文快要進村之時,趕緊下了馬,往著家中走去,見到自己家人之時,大聲的喊道。
“小文回來了,在利州可還好?哦?還有一位客人啊,來,快快請進。”秀聽見鐘文的呼喊聲,趕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往著小路而來。
隨后是抱著小武的鐘木根,以及小花,所有人的臉上,掛著的都是喜悅。
畢竟,鐘文去了利州之后,又是幾個月不著家的,也只是捎回口信來而已。
“阿娘,這位是王內侍,一會要去觀里見師傅,就先不在家待了,我先帶著他去見過師傅后再回來。”鐘文向著家人稍稍介紹了一下王內侍。
“諸位好。”王內侍不知道怎么打招呼了。
論關系,他與李道陵算是有著數面之緣的朋友。
但要論輩份,他與李道陵可以算是同輩論交。
可是要是依著江湖之中的武藝高低來論,他又要低鐘文好幾個等級去了,所以,王內侍此時真心不知道該怎么稱呼鐘文的父母了。
稱呼勛爵到也可以,但王內侍卻是不愿如此生份,勛爵之職,那是見外的叫法。
不管如何,這面算是照過了,也就沒什么可講的了。
鐘文也只是跟家人打了聲招呼,就帶著王內侍往著龍泉觀而去了,畢竟,王內侍也不便待在自己的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