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李正項基本已不再暈迷了,而且,還能喝上一些稀粥了。
這使得李氏一家,高興的已是不知道該如何說話了。
至于李正項的兒子李文杰,那更是高興的滿道觀的瘋跑,基本已是無人管的狀態了。
又是隨后的幾天里,年日將到,鐘文也開始幫著家里準備一些東西了。
利州城,鐘文那是必然要去的。
況且,利州的事情,雖說已是放手了,但身為利州刺史,怎么的也要去看看,或者過問一下。
如今的利州,可謂是井井有條的,有無鐘文這個刺史,都顯得不是那么重要了,反到是鐘文一去,還使得各官吏有些不自然起來。
鐘文也只是去看看,反到是沒啥大的想法。
有想法也只是會記在心中,不會說什么,只要不出什么大事,鐘文都不會去管了。
真要是有事了,鐘文再出手來整治吧。
而目前的利州,在參謀司的操作之下,不管是政令也好,還是其他的事物也罷,大受百姓們的擁戴。
政令的好壞,取決于對百姓的好與壞。
只要是向著百姓們的,基本是無錯了,但要是不向著百姓們,那必然是會不喜歡的。
鐘文當初組建參謀司,就是為了給利州各縣施行一種新的官場模式,就好比這扶貧辦一樣,針對性扶貧。
從府衙出來后的鐘文,又在利州城中,帶著小花到處轉了起來,買了不少的東西,用驢子開始往著家馱回去。
而這一趟進城,小花再一次的瘋了起來。
幾個月以來,天天窩在家中,連觀里都不讓去,這使得她甚是不開心。
而如今嘛。
打一從家里出來之后,就不知道有多開心了。
一路上,可謂是如一只放飛的小鳥一般,從頭說到尾,使得鐘文的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哥,你看,那里有賣果子的。”此時,小花瞅見坊市不遠處,有一個挑著擔子,在賣什么果子的,一指之后,就奔了過去。
鐘文也隨之看了過去,心中卻是有些不解。
這大冬天里的,還有果子可賣,這著實讓他有些不明所以。
隨著鐘文走過去之后,這才明白,為何在這冬天里還有果子賣了,原來,這位賣水果的,擔子的籮筐中賣的是小柚子。
這玩意,說來本不是冬天里的果子。
大部分在秋冬時節的時候采摘,但如果不摘的話,也是可以一直保存到冬天的。
如果稍稍有些頭腦的人,到雪天之后摘下來,放在家中好好保存,到也是可以在雪天里挑出來販賣的。
“哥。”此時的小花,看著那籮筐中的小柚子,嘟著嘴,見到鐘文走近后喊了一聲,明顯是要吃了。
“你要吃就買吧,你不是有錢嗎?”鐘文看著這丫頭的性子,實在有些無語了。
進一趟城難道還變成淑女了不成嗎?事事都要過問自己。
第四天清晨,鐘文牽著驢子,又雇了一架馬車,開始往著家回去。
而在這幾日里,鐘文除了在利州城待了一天之外,還去了封地看了看,順便給自己外祖母家帶去不少的東西。
快過年了嘛,總得弄點東西過去。
至于封地里的村民們,自然也是分了一些,但不多,每家幾尺布,外加一些其他的東西,算是他這個東家的一點心意了。
當鐘文回到觀里的時候,李正項已是可以下地到處溜達了。
隨著湯藥喝了下去之后,李正項的病,氣色什么的,一天天的漸好。
雖說還需要一些時日,但基本是不會再有什么大的問題了。
離開?
暫時是不太可能的了。
觀里的年貨,基本也已是備好了,鐘文除了買回自家的東西之外,觀里的東西也買了不少回來。
除了鐘文自己買的,還有觀里的道人去了一趟利州城。
時間,就在這一日一日的過去之中,年也到了。
此時唐時期的年,可不是春節,而且,唐時期也沒有春節的說法。
年日即是立春日,以示新一年的到來。
至于歲首日那是正月初一,但卻不是年。
壓歲錢,雖已是開始出現了,但普遍的百姓卻是沒有壓歲錢這一個說法,基本也只是流行在勛貴,官宦之家,或者一些大富之有。
普通的百姓,連飯都吃不起,又哪來的閑錢給娃兒們發什么壓歲錢。
年日,鐘文在家中過完之后,又是陪著自己的師傅一起過了一個年。
以往也是如此。
不過今年要比往年好。
有著李高遠一家在,自己的師傅,也算是有了一個說話解悶的人了。
更何況,還有李文杰這個調皮搗的小屁娃在,更是使得觀里熱鬧異常。
其他道人家的孩子,可不敢隨意在觀里撒歡,可這李文杰嘛,那可不會像其他的小孩一般。
再者,他的父親病漸好,這更是使得他心中好像解了一把枷鎖一般,不瘋不成魔啊。
“師傅,這是弟子給你帶回來的一些茶葉,是弟子自己重新炒制的,你和李老居士嘗一嘗。”年后的第二天,鐘文拿著自己早已是準備好的茶葉,向著自己的師傅孝敬起來。
這是規矩,同樣,也是習俗。
“九首,你這茶葉怎么與其他的不同?”李道陵見著自己弟子孝敬給自己的茶葉,有些不明所以。
確實,此時的茶可不是什么水煮水炮的茶,而是煎煮的茶水。
鐘文喝不習慣,但李道陵他們卻是習慣了,可猛然收到弟子的茶葉,不止使得他不解,就連一旁的李高遠父幾人也都不解了起來。
“師傅,這茶葉要煮著喝,或者用滾水泡著喝,泡的清淡一點,煮的味重一點,我這就給師傅煮一壺來。”鐘文解釋了之后,直接去了后廚,開始煮茶去了。
茶水的好喝與不好喝,其實還是因為習慣。
到不會因為鐘文這份新禮物,使得李道陵他們非常的喜愛。
但喝過之后,基本也是能接受的,只要多喝幾次之后,基本也都會愛上這種淡而雅的味道了,而非老式的濃烈的煎茶了。
時過兩日后,鐘文一家要去徐家走動走動。
鐘文這個大外孫自然是要前往了。
而這一日清晨,秀抱著小武,坐在驢背上,由著鐘木根牽著。
而鐘文卻是挑著擔子,小花緊隨其后。
擔子并不重,東西也不多。
除了一些自家偶爾做的豆干之外,再添上一些臘肉或者其他的東西,基本不會再有別的值錢東西了。
說來,鐘文也知道,這一次相親之旅是不可能逃得掉了。
因為昨日,鐘文的父母去了觀里,向著李道陵說了此事,李道陵基本也沒啥意見。
就算是有意見,那也不可能當場說出來。
雖說,李道陵的心里,還是不希望自己的弟子此時成親,而且,也不希望自己這個弟子娶一個農戶家的女子。
但做為鐘文的父母,確實可以為鐘文做這個主,而且,連他這個師傅都不好插話多說什么,所以,鐘文這一次的相親之旅,基本是被內定了。
至于什么縣侯,什么勛貴,在鐘木根夫婦的眼中,還不如田地來的值錢,再加上他們的觀念如此,又怎么可能會在短時間之內有所改變呢。
年前就說好的事情,鐘文也逃不去了。
索性,鐘文直接點頭說去看一看,見一見什么的。
至于那位相親的女子長什么樣,他也不知道,也不清楚品性如何,但想來都是農戶人家的女子,想來也是差不離的。
而這一路之上,小花的嘴就沒有停過,一直在鐘文的耳邊說個不停,比上次去利州置年貨那天,來得更為歷害。
“小妹,你能不能先停一會兒?等到了外祖母家,見了那個小娘子后再說行不行?你現在就把人家夸的好像只有天上才有似的。”鐘文受不了自己小妹在自己的背后叼叼個不停。
人都還沒見過呢,就開始把人給夸成不像樣了,這要是見過之后,鐘文不滿意,那該又如何呢?
“哥,我雖然沒有見過,但阿娘可是聽了外祖母說過的,說那小娘子長得可好看了,而且還認識字呢。”小花對鐘文的話,基本是無視了。
“唉。”鐘文無奈,只得挑著擔子繼續走著,不再搭理這個碎嘴子的小妹了。
當天,鐘文一家人到了利州城,隨后住在縣侯府。
鐘木根夫婦這可是第一次來到縣侯府,打進府門前,心中還緊張的不行,隨著鐘文的解釋之后,才明白,這是自己兒子的府邸,這才膽大了起來。
不過,鐘文也隨之解釋了關于這縣侯府的事情,但唯獨這刺史一職,鐘文卻是沒有解釋。
有些事,還是不要多說的好。
鐘文也有著自己的思量,自己的阿爹阿娘原本就是佃戶,膽子小,況且,真要是說是這利州刺史,還不得嚇個半死。
“阿秀,你們終于是來了,來來來,小武,外祖母抱一抱。”第二天,當鐘文一家來到封地自己外祖家后,徐氏迎了出來,直接從秀的懷里抱過小武。
“娘,我們晚了一天,有些事耽擱了。”秀趕忙解釋了一聲。
“好了,大家都趕緊進去吧,人家都等了一天,小文,快,進來,進來。”徐氏抱著小武,又是開始張羅了起來。
打鐘文一進到徐氏家后,就見到堂屋里,一個漢子和一個婦人,帶著一個年輕的小娘子站在那兒,顯得格外的局促。
“小妧,這就是我那外孫小文,……”徐氏向著那位婦人以及那位小娘子指了指后面的鐘文,開始介紹了起來。
而隨著徐氏的介紹,鐘文才明白,那漢子和婦人以及那個小娘子是一家人,也知道了,那小娘子就是鐘文的相親對相。
至于徐氏叫的那位小妧,就是叫的那位婦人。
婦人姓李,小名就叫小妧,那漢子姓徐,名大偉,同樣也是二村的。
而那位小娘子嘛,名字到是取得還不錯,徐潔。
隨著鐘文一家坐下之后,這一大伙人就開始相互的說起話來,到是把那小娘子徐潔給臊的當場臉紅不已,盡是閃躲著鐘文的眼神。
反到是鐘文,卻安靜的坐在那兒,一句話也不說,靜是聽著大人們的說話聲,偶爾看向這個相親對像。
徐潔年歲不大,估計十六歲左右,正值青春年華。
而且,此時的徐潔嬌羞的模樣,使得鐘文很是好奇,這么大的小姑娘,相親之時,心中在想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