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鐘文,沒有在家多待,直接返回了龍泉觀。
這一路之上回來之時,鐘木根夫婦可謂是說了一路了,使得鐘文的耳朵根子,都快要被鬧得已是不能聽見啥東西了,全是小娘子一事。
鐘文為了躲著耳朵清靜,只得早點回觀里。
“九首,回來了!”當鐘文一回到觀里之后,李道陵就已是瞧見了。
“師傅安好,弟子剛回來。”鐘文趕緊行了行禮應道。
“看你這一愁不展的樣子,是不是遇到什么煩心事了?”李道陵瞧著鐘文的臉上掛著些許的愁容,追問道。
“回師傅,弟子前兩日去了我外祖母那里,見了一個小娘子,我阿娘說是準備過兩個月就納吉下聘。”鐘文心中嘆了嘆回應著。
“原來是這事啊?成親對于你來說,也是自然之事,你也無須太過介懷了,如相中了,那就成親,如不中意的話,過幾日我與你阿娘說一聲。”李道陵聽聞后,知道這事是急不來的。
李道陵本來是不準備讓鐘文這么過早的成親的,畢竟,他也是有些私心的。
師門的事情一日不解決,他李道陵就一日不安心。
弟子雖說已是到了說媒成親的年紀了,但對于李道陵來說,還是有些早了點,而且,他也知道,鐘文的心思確實沒有放在那方面上去。
況且,師門的事情,依然是太一門最為緊要的事情,真要是自己這個弟子成了親,那未來想要解決的話,那也不知道需要多少年去了。
“多謝師傅。”鐘文聽后,心中頓時稍稍心安了一些。
只要自己的師傅開口說話了,那這親事必然也就不會再成了,當然,這事得抓緊。
畢竟,自己的阿娘在回來的路上可是說了,最好就在這兩個月內,趕緊把這事定下。
“九首,如果實在不行的話,就納個妾吧,妻以后再說。”突然,李道陵是提醒了一聲。
娶妻納妾,這對于李道陵而言,并沒有什么的。
況且,依著鐘文如今的身份,那定然是被允許的,而且,還能打消鐘文父母一些心思,更是能緩和一下這層關系。
“師傅,你這……”鐘文聽后啞言了。
鐘文從未想過納妾之事,就連娶妻之事,鐘文都沒去細想過。
要不是因為這一次的相親之旅,鐘文都不一定會想起這件事來,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了,哪里會有什么空閑去想關于妻妾的問題。
“九首,這事交給為師吧,你也無須去多想。”李道陵拍了拍鐘文,隨即轉身離開,往著主殿去了。
鐘文心中無奈,只得暫時放下這事。
時過幾天后,鐘文回到家中之時,鐘木根夫婦看他的眼神都顯得有些不對勁了起來,使得鐘文莫名其妙的。
“哥,昨天李道長過來了,跟阿爹阿娘說了好半天的話呢,說是讓你納妾。”小花拉著鐘文在一角小聲的說著話,好像怕被自己阿爹阿娘聽見了似的。
鐘文聽著小花的話后,心中這才明白。
原來自己師傅昨天來過了,這才有著今日自己阿爹阿娘看自己眼神有些奇怪。
“我知道了,對了,你最近都干嘛了?要多讀書知道嗎?別老是舞你那把劍。”鐘文聽后回應了一聲,又是向著小花說教道。
“哥,書我都看過好幾遍了,好多字我也不認識,書中的意思也我不懂,你又不教我,觀里阿娘又不讓我去,不舞劍那我干嘛啊?”小花聽見鐘文說她,嘟著嘴反駁道。
“這樣啊,那過些天,我去利州那邊幫你尋個私塾,到時候送你過去讀書去。”鐘文聽后心中想了想,準備把小花送出去讀書。
“真的?”小花聽后,心中開始綻放出了一些興奮。
在龍泉村,她可謂是待煩了,總想著要出去逛,而聽著鐘文說要送她去利州讀書,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哪怕她喜武不喜文,這也是一種離開龍泉村的方式,況且,她也知道,多讀書對于她來說,肯定有著好處的。
“小文,小花都認識了不少的字了,你還真要送她去利州讀書不成嗎?過兩年還不得說個婆家嫁人。”此時,鐘木根聽見鐘文與小花的對話,插進嘴來說道。
“是啊,小文,小花真要去了利州,家里可就沒個人了。”秀也也插進話來說道。
“阿爹阿娘,小花必然是要去讀書的,讀書識字明禮,難道你們真希望小花嫁給一個農戶人?天天如以前一樣下地干活?我這個做哥的,必然是要給小花找一條出路的。”鐘文再一次的把這話題拋了出來,又是激起了家庭矛盾。
“小文,你……”
“小文,……”
隨后,這一場家庭矛盾持續擴大,引起了鐘木根夫婦二人對鐘文的一場批斗。
而鐘文卻是極力為自己的小妹辯護。
可最終,依然無法使得自己的阿爹阿娘改變觀念。
“師傅,剛才我回家了一趟,我想請師傅去幫去家中說一說,我想把小花送去利州讀書,可我阿爹阿娘就是不愿意。”回到觀里的鐘文,又過來求助于自己的師傅了。
“唉,女兒不如男,這是沒法改變的,不過,我看著你那小妹到是還不錯,多讀點書識點字,那是最好不過的了,行吧,一會我去你家好好說一說。”李道陵見自己弟子回來向他求助,點了點頭回應道。
時過十天左右后,鐘文背著一個包袱,從觀里回到家中。
“阿爹阿娘,我已向師傅說好了,過些天,師傅會安排個人過來,今日兒子帶著小花將會去長安,阿爹阿娘保重。”鐘文帶著小花向著自己的阿爹阿娘躬身行禮道。
“阿爹阿娘,我會好好聽哥的話,你們保重。”小花也跟隨著鐘文行禮。
此行,鐘文欲再一次的前往長安,而非利州了。
并非鐘文不愿意把小花安排在利州,而是鐘文自己此次確實需要離開了,有些事情,不敢拖太久。
所以,前兩日與著自己的師傅和陳豐商議了好半天之后,決定再一次的離開,也好一人到時候去太虛門探一探。
可要是把自己的小妹放在利州城,鐘文也不放心,所以直接建議帶著小花去長安,至少,在長安有著李山和影子這樣的人幫襯一下。
至于納妾之事,此事暫時擱置不議,待下次回來之時,把這事直接定下。
鐘文說不通的事情,李道陵出馬,一般都能搞定的,就如此次兄妹二人離開,也是李道陵說通的。
“小文,小花,你們到了長安,一定要小心些,不要得罪人,也不要鬧事情。”秀抹著眼淚,看著這對兒女如今都要離開了,心中泛起了一些不舍。
“小文小花,你們到了長安記得稍信回來,可別像以前一樣了。”鐘木根雖未流淚,但也是出言交待道。但從他的話中,也能體會到鐘木根的關心的。
“阿爹阿娘,你們保重,我們走了。”鐘文見不得這種分別的場面,帶著小花再一次的躬身行了一禮后,直接轉身走了。
每一次的分別,都是為了下一次的重聚。
鐘文心中雖不舍,但有些事情,他必須去做。
而此時,離著鐘文家不遠的那條小道之上,李道陵以及陳豐二人,靜靜的站在那兒,遙望著鐘文兄妹二人離去的身影。
一種無聲的相送,使得他們師徒二人心中寄望于鐘文下一次回來之時,能帶回來一些好消息。
一路之上,鐘文兄妹二人少有說話。
或許,這一次的離家,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夠再回來,使得本來還多話的小花,都有些沉默。
畢竟,此次去的不是利州,而是千里之外的長安。
一路無話,兄妹二人傍晚時分才趕到了利州城。
第二天,鐘文連府衙沒有去,直接去了塔溝村,向著外祖母一家告了別,隨后,帶著小花,乘船北上。
此次,鐘文選擇從嘉陵水往上,直達散關,然后再從渭水到長安。
這一次,不是他自己一個人,而是帶著自己的小妹,行程的選擇,時間自然是越短越好,也好使得小花能夠不那么受罪。
“哥,我們還要多久到長安啊?”這才剛乘上船沒多久,小花就開始嚷嚷什么時候到長安了。
此刻的小花,早已是沒有了昨日的沉默了,或許緩過了一天的時間,那份離家的心情,已是轉為對外界好奇來了。
“還早著呢,我們這才剛離開利州碼頭,估計到長安得半個月吧。”鐘文對于這一次的路程,自己也不清楚需要多久,但半個月總還是要的。
“這么久啊?”小花聽后,稍稍有些失望。
“你啊,還是進去坐著吧,這外面風大,別吹病了。”鐘文趕緊把這丫頭給帶進船倉中。
長安哪有這么快到,從利州出發,這一路北上,會經過興州,一直到鳳州的黃花縣,然后才會下船,再顧車直通散關。
過了散關之后,才會到達陳倉,而陳倉正好位于渭水邊,那么接下來,就會簡單多了。
而且,到了陳倉之后,選擇去長安的方式也就多了,比如可以乘船,也可以繼續坐馬車直達長安。
當然,最快的行進方式,肯定是騎馬了。
只不過,鐘文卻是不希望自己的小妹太過受累了,反正時間有的是,又不急于那一刻。
回到船倉中的兄妹二人,到也安靜。
鐘文打坐習練內功法訣,而小花卻是趴在船窗,看著沿途的風景,也算是給她增加一些見識了。
可是,這安靜也只是安靜了一會兒,小花的嘴就開始沒再停下來過。
只要她見到的任何東西,或者任何事物,都會向著鐘文問個不停。
鐘文搖了搖頭,認為把小花帶去長安是一件好事,但卻是讓自己頭疼不已的一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