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來酒樓的低調開業,沒有多少客人,甚至連鐘文都沒有回來。
不過,金水到是帶來了一些同僚過來捧場,也算是給這惠來客舍增加了一些熱鬧。
金水他們的到來,全部都是身穿便服來的。
如此大吉的日子,真要是穿著他們的官服過來賀喜,不知道會不會把這長壽坊的街坊全給嚇跑。
雖說,有一些街坊也知道金水他們是些什么人,但只要不鬧事,金水他們才不會管呢。
再者,均是在長安城生活的人,見到類似于金水他們這樣的人,也不可能會害怕的。
真要是如此的話,那還做個什么長安人啊。
誰沒點見識,或者誰沒見眼力勁啊。
而此時,酒樓大堂內,已差不多坐了半堂的人了。
“諸位來客,多謝大家給我徐某人的面子,前來捧我的場,大家跟我徐某人也算是抬頭不見抵頭見的人,我徐福在此多謝了。”徐福回到大堂中,向著在場的眾人行禮作揖道。
“老徐,你也別客氣了,你這酒樓今天開業,太過低調了一些,就該熱熱鬧的大辦一場才好啊,你看你這桌椅,也是個新奇物,坐著很是舒服,一個酒樓如此的講究,就該多花些錢,大肆操辦一場才是啊,要是老徐你沒錢了,我們可以借上一些給你啊。”此時,那位楊萬里卻是大聲的向著徐福回應道。
“就是啊,徐福,你這酒樓改的我都快認不出來了,要不是你徐福剛才站在大門處,我還以為我來處地方了呢。”又一位街坊回應道。
“沒錯啊,徐老板,你這酒樓看格式也算是頗為講究了,雖說這些桌椅我們不識得怎么回事,但有著如此好的場面,怎么能舍不得那點錢呢。”又一位長壽坊的店鋪老板說道。
隨后,在場的人,除了金水一系的人沒有說話之外,大多都附和了幾句,都在說徐福不講究,太扣了。
徐福哪不想大肆操辦,只不過他不能,也不敢。
鐘文的回復就是隨意低調,但這低調都低調的有些過頭了。
沒請勛貴就算了,就連李山他們這些熟人,都沒有來一個,這說明什么?
說明鐘文暫時不想搞得太過轟動了。
而且,鐘文都不在這里,更是沒有發任何的請諫,怎么可能會有人來。
金水他們要不是徐福通知了一聲,說不定也不可能前來。
“諸位,諸位,見諒見諒,非我徐福太扣,實在是沒錢了,抱歉!快給諸位上茶水啊,都愣在這里干嘛?”徐福沒有多說什么,更是沒有說這個酒樓早已不是他的了,只是讓伙計提著茶水,給在坐的諸位倒上茶水賠禮了。
“嗯?老徐,你這茶水怎么是這個模樣的?味道到是挺不錯的。”楊萬里喝了一口茶水探問道。
“還真不錯呢,徐福,這茶水也是酒樓賣錢的嗎?”又一人問道。
“諸位,因本酒樓剛開張,這茶水是本酒樓免費供應給諸位喝的,另外,如諸位今日在本酒樓吃飯,我徐福大方一回,給你們五折優惠。”徐福看了看在場的人,一揮手大喊道。
茶水免費,這放在現代來說,無可厚非之事。
可要是放在唐國,那絕對是一個高價的東西。
而且,并非所有人都有機會飲用到茶水,而且,這個時代的茶,可不是茶水,而是煎茶,相對來說,更是費事費力又費錢財。
茶葉的種植,遠沒全唐國各處都有茶樹,所以,茶葉相對來說,都屬于有錢人家才用得起的東西。
“徐福,你還是那個扣樣,五折,你看你這茶價,我們吃得起嗎?不行,你今天必須給我們免費不可。”楊萬里站了起來,指著墻上掛著的菜價單,表示徐福開個酒樓都這么扣,連開業之日,都不請他們吃上一頓。
“徐老板,你這做的可就不地道了,你看這,這個叫什么?紅燒肉?這是個什么玩意?肉怎么紅燒?烤的不好吃嗎?煮的不好吃嗎?價格還這么貴,一盤要三百文錢,你徐福不會是想搶錢吧?這是什么肉?你當是羆熊肉不成嗎?”一位街坊也站了起來,指著墻上掛著的菜價單說道。
“就是,徐福,你這明擺著是要坑街坊們一把啊,那個叫什么?三杯雞?也要三百文?一杯一百文錢?你那一杯要是沒有一大盤,看我不把你這酒樓給掀了不可。”又一位喊道。
“老徐,我知道你平日里挺扣的,我們也不怪你,但你這客舍不掙錢,我們也知道,但你這改成了酒樓吧,定的菜價也太高了些吧?每種菜都定在一百文以上,你當我們都是有錢人啊?誰吃得起呢?還有這個,這個叫什么菜?游戲人間?這又是什么菜?”
在場的眾人,基本都指著墻上掛著的菜價單,向著徐福吼叫道。
哪怕徐福說的五折,他們都不領情。
說來主要是菜價單上的價格確實貴了一些,而且,定的價格比長安城其他的酒貴的不是一點兩點。
其他酒樓的菜,基本不會超過一百文錢的。
可是,放在惠來酒樓,那就另當別論了。
別的酒樓所烹制的菜肴,那是人吃的菜肴嗎?
如果讓小花去吃的話,說不定會當場說一句,這是豬吃的。
這里可是惠來酒樓,那可是用著各試調料烹制的,而且可謂是精心制作的,定價高自然有定價高的理由。
但是,這個理由,徐福在這些長壽坊的街坊眼里,基本是不會被認同的,至少,在沒有吃到嘴里之前,絕對不會認同的。
唯一能認同的,估計也只有金水他們幾個,曾經吃過鐘文或者徐福烹制的菜肴的人了。
“諸位,我徐福雖說扣門一些,但你們可不能這么說我,本酒樓今天才剛開業,要是被你們這一說,要是被哪個客人聽見去了,我這酒樓還要不要開下去了?介于大家對于本酒樓的質疑,我也不作解釋。”
“這樣,我給大家上菜,要是你們吃過后好吃,覺得這菜能定這個價,那就依照剛才我說的話,五折給你們優惠,要是覺得本酒樓的菜不好吃,那我徐福給你們付賬。”徐福也算是狠了狠心了,大言不慚的說酒樓的菜一定值這個價,不值就免單。
“好,老徐,快快上菜,我現在可是餓著肚子呢。”揚萬里輕輕的拍了拍桌子,心中覺得可以免費吃上一頓了。
而其他的人,基本也都如此。
可是,唯獨金水他們,一直默默的坐在那兒,喝著茶水,啥話都不講,只是靜靜的等著上菜,吃完之后,也好與徐福問些話。
菜如何,他根本不會去懷疑。
他金水可是吃過不知道多少回徐福做的菜了,哪里會不知道好不好吃,要不是公務在身,他說不定天天來吃不可。
“大家安坐,我去后廚看看去。”徐福應了聲,趕忙往著后廚去了。
而此時,后廚早就忙得熱火朝天了。
趙老婦人幫著燒火,趙小慧卻是幫著洗菜什么的。
至于烹制菜肴,她們二人可不會,可又不好意思站在后廚里看著大家都在忙著,而她們啥都不干。
當徐福進后到廚去之后,搖了搖頭,實在有些不知怎么去說趙氏二人了。
說來,對于她們這才剛從田地里撥出來的腿,就往著別的地方放,確實有些為難她們二人了,只能慢慢來了。
“師傅,你嘗嘗這道菜如何?”掌勺的是徐福培養的一個徒弟徐麥,也算是徐福的一個遠房親戚,但不算很親。
另外一個掌勺的,叫魏小偉,總計兩個掌勺的,都是徐福培養的徒弟。
“嗯,還行,就是味道偏淡了一些,再加點鹽就可以了。”徐福嘗了嘗后指點道。
時過一會兒后,一盤顏色稍顯紅黑的紅燒肉,被徐福親自從從后廚端了出來。
雖說,菜式比不上現代的那么好看,但這香味老遠就能聞到了。
而且,就在剛才,后廚飄出來的香味,早已是使得大堂里大坐的眾人心中有些小期盼了。
雖未嘗,但香味已然是可以打滿分了。
“嗯?這菜?”當楊萬里拿著筷子夾著一塊所謂的紅燒肉放進嘴中后,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雖說,他面前的這盤紅燒肉看起來有些黑,但香味卻是蓋不去的,可當進了嘴里之后,又是異樣的味道,著實讓他不知道,這菜是怎么做出來的。
“怎么樣?怎么樣?”旁邊的人急切的探問道。
“等等,我再嘗嘗。”楊萬里剛吃下一塊后,實在講不清這味道,因為,這味道打他出生到現在,頭一次嘗到,鮮,香,軟糯,油而不膩等等各種味道呈現在他的味蕾之上。
楊萬里的一次又一次的夾著紅燒肉往著嘴里塞去,就像是怕被旁邊的人搶了去似的。
“楊老板,菜好不好吃,你到是說啊,這一盤子的菜,都快被你吃了一半了,你到是說啊。”旁邊一人急問道。
而此時,一人自行拿了筷子,從中夾了一塊紅燒肉后,就不再停下了,一眨眼之間,已是空了盤了。
“你們,難道真的很好吃?”眾人瞧著這二人的模樣,這才反應過來。
可是,還是那句話,在沒有進到嘴里之前,一切都有待懷疑。
“徐福,快,給我上菜,我就要這個叫紅燒肉的,我等不及了。”那位嘗過幾塊紅燒肉的人,吞咽了之后,急聲向著徐福喊道。
“我也要,我也要,我還要這紅燒肉。”楊萬里也隨之附和道。
而其他人也爭相向他喊著要這要那的。
“大家不要急,后廚已經在炒制了,一會兒就好,不過,紅燒肉可沒有這么多,每桌一盤吧。”徐福見這二人已經被酒樓的菜肴折服了,心中嘆慰。
這也算是開門紅了吧。
雖說客人都是街坊,但想來以后絕對不會成問題的,只不過,他卻是在思量著,是不是要多培養出一個掌勺的來了。
一刻鐘后,一盤一盤的菜,開始從后廚傳了出來,擺上了眾人的桌前。
而金水他們的桌前,一樣也是如此。
雖說,打開始到現在,他們這些人都從不曾說過話,也不曾鬧過什么動靜,一直都安安靜靜的等著。
可當菜上來之后,與著其他人一樣,照樣狼吞虎咽的,根本就不講什么體統不體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