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食,對于鐘文來說,利州自然是不缺的,就算是有些缺口,但只要有鹽,還怕買不到糧食?
而且,鐘文制的可是精鹽,而非普通使用的粗鹽。
依著鐘文在長安城所了解到,精鹽在長安城的售價,那基本是高到一個離譜的地步了。
一斤精鹽的價格在二十貫以上,而且還是有市無價。
畢竟,精鹽可難買到。
除了皇家以及一些大勛貴大富人家吃的起外,普通的百姓可吃不起精鹽。
就算是吃得起,你也沒地方可買。
粗鹽相對要便宜一些,而且也分好壞,高的也有五貫,低的三貫。
至于苦鹽嘛,那價格相對來說要低上不少,差不多一貫錢左右的價格。
而此次,鐘文來這土谷渾采鹽制鹽,一石苦鹽少說也能制出三十斤的精鹽,不說賣二十貫了,就賣五貫十貫的也是掙大發了。
況且,一石苦鹽的煉制,除去一些采挖,人工的成本,再去除運輸成本,鐘文可以肯定,三十斤完全可以白白掙二十斤還有得多。
一石苦鹽用半斗糧食換,算一算就知道很是劃得來的。
用幾十文錢換來近一兩百貫錢的利潤,是個傻子也知道怎么做了。
不過,由于唐國離著茶卡有些距離,鐘文自然是愿意選擇使用本地人了。
況且,有著本地人的參與。
一來可以減少一些不必要的紛爭,二來也可以減少戰亂,三來更是可以同化這些土谷渾人,四來也可以從這些人當中得到牲畜。
有著如此諸多的好處,不管是對于鐘文來說,還是對于利州來說,更或者對于唐國來說,均是一件大買賣。
“你的話可作數?”薄豪仁聽完后,心中不動容都難。
不過,他卻是對鐘文這個身份開始有些懷疑了起來。
一個唐國的太子少保來到土谷渾的腹地,這明顯有些難已想像。
而且,眼前的這個唐國太子少保還如此的年輕,以他薄豪仁對唐國的了解,這是不太可能發生的。
鐘文見薄豪仁依然還有著不小的顧慮,隨即從身上拿出魚符來,拋向魚符說道:“這是我的魚符,不知道你見沒見過?”
薄豪仁從空中隨手一撈,接住了魚符查看了起來。
此時,他薄豪仁這才相信,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就是唐國的一位從二品的高官大員,這也使得他不得不相信眼前的這個人了。
魚符,那是唐國五品以上大員隨身攜帶的身份證明。
他薄豪仁哪里會不知道這個東西。
魚符又分為左符與右符。
左符歸內廷掌管,而右符由著官員隨身攜帶,也可以隨時查驗身份之用。
薄豪仁瞧過了魚符后,扔回給鐘文說道:“好,我信你,但此事甚大,我得回我部族商議一番再給你答復。”
薄豪仁也有著他的考慮,況且,土谷渾各部族之間的爭端由來以久,他也得聯合別的部族才敢與唐國合作。
至于他們如何商議,鐘文卻是管不到。
鐘文要的只是人,他們土谷渾內部的事情,鐘文可不會插手。
“可以,但我唐國的兩名斥候之事,你們卻是要給我們一個交待,唐國的顏面可不容你們隨意踐踏。”鐘文見那首領應下了此事,算是把這事敲定了。
可是,昨夜失蹤的兩名斥候之事,鐘文卻是不能放任不管的。
“帶上來,還給他們。”薄豪仁向著后面揮了揮手。
沒過一會兒,大保與二胡兩人全身帶著血跡的被拖了出來,走近鐘文身邊,扔在了鐘文的面前。
“人,我交還給你們。”薄豪仁指著地上的大保與二胡向著鐘文說道。
而此時,李大亮他們見到大保與二胡還活著,心中甚是激動,隨即向著陳校尉示意了一下。
“快去幾個人,把大保和二胡帶回來。”陳校尉趕緊向著身后的將士吩咐了一聲。
方德以及幾個將士立馬就奔了出來,往著大保與二胡奔去。
“你們也去幾個人。”張成見李大亮他們派人了過去,心中想著自己的刺史都在前面,他身為利州統軍府的副將,怎么著也得做些什么。
他身后的將士見張成發了話了,也趕緊奔出四人往著方德他們而去。
而這四人當中,就有著鐘大。
最近這段時間,方德與鐘大二人也算是成了非常要好的朋友了。
好友都出去了,他自然也不甘人于后,率先第一個邁了出去。
此時,鐘文見跟前兩個唐國的斥候,也只是受了一些傷罷了,到也無性命之憂。
雖滿身的血跡,但眼神與氣色也還不錯,想來并未受到什么重創,鐘文的心也隨之安了下來。
“我唐國的斥候被打成如模樣,如我們合作,那到時候你們得交十石苦鹽抵罰才行,要不然,我唐國的顏面可就有損了。”鐘文心中想著,自己一方的人受了難,自然要討回一些好來。
“可以,五天之后,我還會來此與你會面,我叫薄豪仁,你是一個可以信服的人,我相信你不會騙我。”薄豪仁見鐘文如此說話,心里自然也知道這事逃不過去的。
如真要合作了,十石苦鹽罷了,對他來說,也只是一個小數罷了。
“好,五日后,我在此等著你們過來。”鐘文笑著回道。
“收兵。”薄豪仁看了看鐘文,向著他的兵馬大喊一聲。
此時,方德他們一行人已是奔至鐘文跟前,而薄豪仁他們也開始打馬準備離開。
鐘文覺得此事已是落幕,也就不再關注了,轉身往著營地走去。
“咻咻咻”幾聲。
可就在方德他們扶著大保與二胡他們二人準備返回之時,羌人兵馬當中卻是射出來數支利箭,直奔方德他們后背襲去。
“少保小心。”
“刺史小心。”
李大亮與張成二人見到羌人兵馬突然發生變故,射出數支利箭,急呼著鐘文小心。
本來心中還高興的鐘文,見事情如此完美的解決,正歡快之時,耳朵里卻是傳來箭矢破空的聲音。
而李大亮他們的呼聲也正在此時喊起,鐘文心中頓怒,氣的他內氣一運轉,急速側身縱離。
鐘文躲過兩箭,當他正欲奔向方德他們之時。
“撲”的一聲,一根長長的箭矢直入鐘大的背后。
可鐘文的身法雖快,可時間上卻是來不及了。
箭矢要是針對他鐘文來的話,鐘文想要躲過箭矢那也只是小兒科罷了,可是,除了有兩支利箭是奔著他來的之外,還有著一支箭矢卻是奔著鐘大去的。
“薄豪仁!!!”鐘文心中大怒,夾雜著內氣的聲音向著羌人兵馬大喊了一聲。
而此時的薄豪仁,也是一震驚懼。
他也沒想到,他自己這一方還有人敢在他下達收兵之后射冷箭。
而且,他也瞧見了唐國的這位少保還有著如此好的武藝,這已然讓他震顫不已。
武藝高強之人,他薄豪仁也是見過的。
曾經,他就見過他們羌人的另外一個部族出過一位武藝高強之輩,只不過,那位高人卻是離開了他們羌人部族,如今去了哪里,沒人知道。
“是誰,誰放的冷箭,給我抓起來。”薄豪仁心中震顫,待他反應過來后,向著他的部族大喊著話。
隨之,鐘文一個縱身已是突臨于羌人部族的之前,再一個縱身,已是落至薄豪仁的馬背之一,一劍抵在薄豪仁的脖子之上。
“首領。”
“放開首領。”
“放了我們首領”
羌人部族的兵馬見唐國的這位少保突臨而來,還一劍架在他們的首領的脖子之上,紛紛拔出武器,疾呼了起來。
“鐘少保,并非我下的令,是有人射的冷箭。”薄豪仁也沒想到,鐘文這么快就已是拿下了自己,而他自己根本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剛才合作之事還談得好好的,你們就放冷箭,你敢說不是你下的令?”鐘文此時可是怒的很。
本來感覺合作之事談下來后,自己心里還倍爽。
可這一轉眼之間,就有人欲對自己痛下殺手,這已然是觸了他的眉頭了。
“鐘少保放心,放冷箭之人我定當交于鐘少保處置,我薄豪仁絕不姑息,我相信鐘少保應該理解,我部族這么多人,難免有人與我心不齊,想把我這個首領拉下馬來。”薄豪仁像是在求饒,但這嘴卻是硬的很。
“把那幾個放冷箭的押過來。”鐘文其實也明白,這事真要是薄豪仁下的令,估計自己早就大開殺戒了,隨即大聲向著羌人兵馬大喊一聲。
羌人兵馬開始讓開一條道,三個射冷箭之人被押了過來。
“原來是你們,看來薄見仁沒少給你們好處吧?想破壞我部族與唐國的合作,你們真該死。”當那三人被押了過來之后,薄豪仁見那三人之后,才知道那三人并非自己一系的人。
那三人搭拉著腦袋,也不說話。
“薄豪仁,我不管你們部族的事情,但此事乃是你們放的冷箭,此事以后再算,此三人我帶走,你們立馬退走,要不然的話,我這劍可就有些拿不住了。”鐘文見這情形冒似是部族內斗,心中雖不快,但想著合作才是大事。
話一說完,鐘文一個縱身下了薄豪仁的馬,押著三人往著人群外走去。
羌人將士哪敢有所阻攔,紛紛讓開一條道出來,好讓鐘文押著三人通過。
“鐘少保,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待。”薄豪仁心中明白,合作比什么都來得重要。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哪里還敢在此多作停留。
一個可以隨時要了他命的高手存在,他可不敢再說什么喊打喊殺了。
此時,他心中已是作了一個決定。
而這個決定最終會發生什么變化,估計也只有未來才知道。
但他明白,與唐人合作,才是他們部族的未來,而這個合作,也是他們部族未來的發展大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