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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兄弟一個個相互看去,滿臉驚駭,本以為枯禾會立刻下令將冒頓給抓回來,可是當目光落在枯禾身上之時,卻看到枯禾居然緊握著拳頭,沒有半點讓人阻攔的意思,此時的枯禾只能兩眼直視著冒頓離去的方向,極盡壓制著自己的怒意。
這可不是枯禾的秉性,今日這般模樣,不就是想一舉奪了太子之位嗎,可是,冒頓這么做,不就沒達到枯禾的目的嗎。
就在眾人疑惑之際。
忽然,大帳后面的屏風直接走出來兩個人,二人并肩而出,龍行虎步,不怒自威,大帳內那般兄弟頓時重新提起了心眼。
枯禾那猙獰的面容立刻收斂,頓時對著二人行禮道:“父親,呼延大人,枯禾失敗了。”
來人正是攣鞮氏大單于頭曼和無上勇呼延顏。
頭曼和呼延顏二人并坐在案幾上,后者垂眼并未多言,頭曼看著跪地的一干兒子,怒罵道:“你們給我爬出去。”
兒子們哪敢多言,說是爬,那就真是爬,別看一個個在族中那是威風八面,在頭曼面前,那于稚兒無所區別。
枯禾垂著腦袋,同樣不敢多言,哪有此前那份氣魄。
頭曼盯著枯禾,半響才道:“今日冒頓若是跪了,這太子,我也就讓你坐了,可是,冒頓喝了那‘酒’,到是有一些英雄氣魄,我也沒有道理,將太子之位給你,今日,本就是給你的考驗,你既然失敗了,那就無話可說了吧。”
頭曼的話,讓枯禾頓時忍不住抬頭看去,道:“父親,還請你給兒子機會!父親并不喜冒頓,為何?”
“機會?”
頭曼看了一眼呼延顏,道:“你去殺敵,敵人會不會在你失敗后再給你機會。”
枯禾頓時低下腦袋,一肚子苦悶,不錯,今日這般局面恰好就是頭曼刻意安排的,闕氏對攣鞮來說很重要,枯禾也是他最看好的兒子。
但是,草原神既然將長子的身份給了冒頓,他頭曼再如何不喜冒頓,也不能一人將其廢了。
頭曼接著說道:“好了,傳我命令,明日,就讓冒頓繼承攣鞮氏太子!”
說完,根本不等枯禾發問,留下顫顫巍巍的枯禾獨自離開了大帳,此時呼延顏終于睜開眼睛。
面前的枯禾面目青筋暴起。
時才,他是何等的威風,幾個弟弟都紛紛表達要以他馬首是瞻,唯獨這冒頓!
枯禾握緊的拳頭,自語怒道:“冒頓,冒頓,你奪了我的太子之位!你給我等著,等著!”
呼延顏的聲音傳了過來,道:“攣鞮氏一半的疆土,是你闕氏打下來的,你又不能成為太子,英明的單于為什么要這么做?”
枯禾聞言,如那最后的一根稻草,只見呼延顏走了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枯禾厲聲問道:“師傅,父親明明就不喜歡冒頓,為什么還要將太子給他,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這么多年來,闕氏為攣鞮立下了多少功勛,那冒頓,算得了什么,他作了太子,繼承了單于,就不怕,就不怕……”
“慎言!!”
呼延顏打斷了枯禾的話。
隨即轉口說道:“草原上的雄鷹永遠都是孤身一人,冒頓便如那雄鷹,一人面對逆境,而不畏縮退避,此子羽翼一旦豐腴,其不可限量,換作是,你是寧愿受辱,還是屈膝跪降?”
枯禾厲聲回應道:“草原上的勇士,豈可跪地求饒。”
呼延顏笑道:“看來,單于的兒子中,也就冒頓和你可以栽培,那若你是單于會選二者何人?”
枯禾立刻自信的道:“自然是我。”
“既然你都知道,難道,你認為,頭曼單于還不如你嗎?”
枯禾頓時瞪大雙目,緊緊的看著呼延顏,道:“那父親為何?為何要讓冒頓成為太子。”
呼延顏道:“今日,你的表現非常不錯,不過這個結果,你的父親早就猜到,那冒頓如果沒有這般氣魄,豈會成為你的心頭大患,單于雖然盛年,但也知道,立太子的重要,此事更是拖延不得,但盡管如此,無故廢長子而立少子,草原和中原都是一個道理,無法于族人交代。”
呼延顏接著道:“若是你是單于,你有何等志向?”
枯禾握拳道:“一統草原,隨后,征討中原,讓草原的子民成為這天下的主宰!”
呼延顏笑道:“那若是一統草原,我攣鞮氏首先要面對哪個大敵?”
枯禾想都不想,說道:“月氏!”
呼延顏接著道:“如今,我攣鞮氏日漸強盛,早已落到了月氏的眼中,其必然視攣鞮為心腹之患,那以你之見,今日的攣鞮和月氏相比,孰強孰弱?”
枯禾道:“月氏雄踞西邊數百年,而我攣鞮占據北方,到如今之疆域才數十年,自然略有不如。”
呼延顏拍了一下枯禾,道:“月氏要打來了。”
“什么?”
枯禾不可謂不驚訝。
月氏,那是草原上最大的部落,河套西北之地,疆土數千里,牛羊無數,兵馬無數!
月氏分為大月氏和小月氏,在大月氏和小月氏之間,還隔著一個巨大的部落,叫羌,羌更是連接著秦國的隴西,占據秦國更西的一片地界,現在秦國和西羌戰爭反而少了,但和月氏之間卻糾纏不休起來。
而攣鞮氏不同,首先乘著李牧滅了東胡林胡,羌族和月氏糾纏之際,頭曼單于,大手一揮,聯合闕氏將整個北方的大小部落全部覆滅,一統北域,其疆土,如今于月氏差不多,其強盛早已超過了當年的林胡和東胡地界。
隨著攣鞮氏在北方不斷的往西發展,疆域已然靠近了大月氏,此時,已然彼此交接。
攣鞮氏的出現,頓時讓西羌和大月氏紛紛休戰。
兩只老狼將目光同時盯向了剛剛發展起來的攣鞮氏。
這便是草原目下的局勢。
等到枯禾想通了這前前后后的因果關聯,立刻說道:“這,就是父親要立冒頓為太子的目的?”
呼延顏大笑,道:“走吧,去大帳,你自會清楚你父親的英明!”
冒頓回到自己的帳篷里,便見到了欒惜,一臉焦灼的等候在里面。
見冒頓完好無損,欒惜終于放下了憂心,一下便撲進了冒頓的懷里。
冒頓安慰道:“沒事了,欒惜,你放心,沒人能打敗我!枯禾想要逼我,我便是死也不會讓他如愿。”
欒惜不敢多言,只能微微點著腦袋。
不多時,帳外被掀開,只見走進來一個勇士,欒惜立刻躲到了冒頓的背后,冒頓冷言道:“枯禾讓你們來的?”
勇士收起了此前的輕視,而是道:“單于讓你去大帳。”
冒頓這才松了一口氣,頭曼確實不喜他,這一點,部落里誰都知道,可偏偏冒頓的勇猛也是族人們看在眼里,能夠一人斡旋在闕氏和攣鞮之間,豈會單單一個粗狂之輩。
等到冒頓來到整個部落中最大的帳篷。
此間,呼延顏,頭曼,還有上百大勇,攣鞮和闕氏的勇士早已落座,不僅如此,冒頓的那些兄弟也都紛紛入場。
見這番大陣,冒頓便知今日怕是有什么大事。
巨型部落攣鞮氏的大帳中,四面都是刀斧懸掛,動物的骸骨被制成了飾品,單于大位上,虎皮,熊皮編織成王座的裝飾,頭曼閉著眼安坐,看到人齊之后。
才伸出手,指了指末尾的冒頓,道:“過來!”
枯禾雖然經過呼延顏的提醒,知道父親讓冒頓成為太子,肯定還有其他目的,但是此時,見到頭曼居然破天荒的傳喚了冒頓,心中也萬分不是滋味。
不僅如此,此前那些被逼的下跪的兄弟們,各自都有所猜疑。
冒頓飲下枯禾的尿,都不愿屈服,就這份勇氣來說,他們心底深處也不有些欽佩的。
在場的大勇們,各個腰大膀粗,面目猙獰,紛紛將目光投向冒頓。
冒頓也不猶豫畏縮,順著頭曼的意思,來到了帳中,行禮道:“父親!”
頭曼忽然大笑,起身直接來到了冒頓的面前,道:“抬起頭來!”
冒頓不知頭曼有何目的,但也聽命抬頭正視這個從來都不在乎自己的父親。
頭曼對著滿帳的勇士說道:“冒頓今日之舉,諸位應該都聽說了吧!”
勇士們紛紛看去,不知單于提起這件事做什么,闕氏的人看著冒頓不由冷笑,“長子飲尿,于少子們下跪有何區別。”
頓時帳中哈哈大笑起來。
少子們紛紛面色羞愧,枯禾面色平靜,只想看看父親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頭曼將冒頓腰間的彎刀拔了出來,細細翻看,道:“好刀,好刀!”
隨即,一道銀光,直刀嗖的一下,直接沒入了之前那說話的闕氏勇士的胸口。
勇士還未反應,就已看到胸口插著,冒頓的利刃,他指著頭曼半點說不出話,隨即眼睛一黑,癱倒在了地上。
很快,周圍的護衛,上前,從其胸口一拔,大帳上頓時被鮮血噴涌,染成猙獰的血紅,順便將尸體給拖了出去。
勇士重新將彎刀遞給了頭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