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一切準備就緒,眾人上船出發,這次隨船隊前往釣魚島的,除了楊翼飛一行和莊家女眷外,還有千余調入霹靂堂的弟子,陳近南也要跟著走一趟,看看霹靂堂還有沒有其他需求。
阿珂和沐劍屏還是第一次乘船出海,頗覺新鮮,離岸不遠時,天上有許多海鷗飛舞,偶爾一個俯沖,從海中叼起一條小魚,總會引得兩個少女發出歡笑聲。
不過隨著離岸越來越遠,海鷗慢慢看不到了,入目盡是海天一色,短時間還興致勃勃,時間一長就沒什么意思了。
下午,兩女坐在甲板閑聊,阿珂看了看還在練功的楊翼飛,無奈的道:“師兄一天到晚不是練功就是在打熬身體,他就不知道累嗎?”
在這方面,經歷得更多的沐劍屏卻要比阿珂成熟,也更能理解楊翼飛,她輕嘆道:“師兄肩上扛了太多重擔,所以他總是拼命的想讓自己變得更強,不僅是為自己,也是為了更多的人。”
阿珂笑道:“你這樣一說,我感覺咱們師兄好偉大啊!”
沐劍屏也抿嘴一笑,道:“師兄本來就很偉大,他時時想著別人,對自己卻很少在意,他會為自己沒能救到別人而自責,對素不相識的人,也會處處為別人著想,這樣的人,才是真正的大俠客。”
阿珂緩緩點了點頭,忽然道:“我記得,師兄都二十六歲了吧?他到現在都還沒成親,難道是打算一個人過一輩子?”
沐劍屏目光詭異的看了看阿珂,湊近了一些,輕聲嬉笑道:“要不師姐你嫁給師兄?他這么會照顧人,你以后一定會很幸福的。”
阿珂聞言大窘,俏臉一片通紅,在她額頭輕輕敲了一記,嬌嗔道:“你別胡說,師兄在我心目中,只是一個很好的哥哥,我感覺得出來,他也一直是把我們當妹妹看待的。”
沐劍屏無奈的偏了偏頭,道:“師兄現在滿腦子都是習武練功,反清復明,根本無心談情說愛,這樣下去,我們想有師嫂恐怕難了。”
阿珂道:“他們這些人吶,想的都是韃子未滅,何以為家,不止是他,你看他那些手下,徐天川風際中他們,都是快三十歲的人了,不都還沒成親嗎?”
兩女聊了一會兒,便見楊翼飛再練完一遍掌法,便即收功,從一旁的繩索上取下一張布巾擦了擦汗。
阿珂招手嬌呼道:“師兄,過來休息啊!”
楊翼飛對她笑了笑,道:“好。”
重新將布巾掛在繩索上,楊翼飛走上甲板,坐到了兩女身旁的凳子上,隨口道:“在聊什么?”
沐劍屏嘻嘻一笑,道:“在聊師兄你為什么到如今都還沒成親,話說,你究竟喜歡什么樣的女子啊?”
楊翼飛一怔,啞然失笑的搖了搖頭,道:“我現在根本沒考慮那個,而且這種事要看緣分的,一切隨緣吧!”
兩女對視一眼,一副“我就知道是這樣”的表情,楊翼飛不想聊這個話題,便道:“現在既然在海上,我給你們講一個人魚公主的故事吧!”
兩女最喜歡聽楊翼飛講那些稀奇古怪的故事,歡喜的道:“好啊好啊!師兄你快講。”
“嗯,話說在大海之中,生活著一種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魚尾的族群,這個族群的女子長得十分貌美,所以又被稱為美人魚……”
水手們和楊翼飛的手下看著三人在那言笑晏晏,也不過來打擾,將空間留給了他們師兄妹。
楊翼飛一個故事講完,姐妹倆正為化為泡沫的人魚公主而傷感,忽聽得有水手叫道:“大家快看,那邊有一艘船,是從東邊過來的。”
楊翼飛和兩女是面向甲板右側而坐,沒有注意到船頭左前方的情況,聽聞此言回頭看去,果然看到一艘兩丈多長的海船,正由東向西駛來。
陳近南徐天川等人也紛紛跑出來查看情況,九難隨后一步,三少奶奶等人跟在她身后,如今她們幾乎成了九難的隨從,九難也沒說什么,算是默認了。
因為她很清楚,在一個勢力中,手下必須要有可用之人,她既然決定跟著楊翼飛托身天地會,自然便該培養出屬于自己的心腹。
三少奶奶她們是她和徒弟一起救出來的,武功也是她教的,自然便是關系最為親近之人,也是她絕對信任的人。
一開始對面的船還是隱隱約約一個小點,隨著距離的靠近,陳近南沉聲開口道:“那不是我們的船,奇怪,釣魚島那邊就只有我們的人,這艘船是哪來的?”
此時對面的船也發現了這邊的船隊,從船艙中出來十數人,聚在甲板上打量這邊。
原本無論對方是什么人,都跟他們沒關系,看對方來的方向,也不是從釣魚島來的,而是偏北的方向。
不出意外的話,對面的船會與船隊相隔十數丈交錯而過,但是在雙方靠近后,沐劍屏卻突然變了臉色,瞪大雙眼,指著那艘船對楊翼飛驚呼道:“師兄,我師姐……我師姐在那艘船上。”
楊翼飛心中一動,開口問道:“你說的是方怡?”
沐劍屏連連點頭,道:“沒錯,是她,就是她,我不會認錯。”
九難問道:“劍屏,你師姐可是劉白方蘇四大家將中方家的后人?”
沐劍屏道:“對,當初師姐跟柳師傅他們進宮行刺韃子皇帝,一去不回,我一直以為她也已經遇害,沒想到,沒想到……”
說到這,沐劍屏徑直舉起雙手揮舞開來,蹦跳著大聲叫道:“師姐,師姐,是我……我在這里……”
九難對楊翼飛道:“翼飛,方家后人出現在此事有蹊蹺,攔下他們問個究竟。”
楊翼飛目光閃爍的點點頭,他看著那艘船,已經猜出對方是什么人,這似乎是個契機。
想到此,楊翼飛回身對陳近南道:“總舵主,我師父說的沒錯,此事的確大有蹊蹺,我恰巧知道對方是什么人,攔下那艘船,霹靂堂的第二據點或許有著落了。”
陳近南沒有絲毫猶豫,立刻吩咐下去,讓船隊縱隊變橫隊,攔住對面船只的去路,旗手打出旗語,后面的船立刻轉舵,向著對面來船圍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