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娘,我已經吃過了。”
杜必書對蘇茹回了一句,將肩上的包袱摘下放到一旁的茶幾上,這才走到田不易面前,恭恭敬敬的躬身行禮道:“師父,弟子回來了。”
其他人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好奇的打量著杜必書背上的仙劍。
“嗯……”田不易臉上不動聲色,道:“我給你一年時間游歷,怎么回來這么晚?”
杜必書解釋道:“原本不出意外,弟子下山半年多時間就該回來的,當時弟子游歷到赤水之畔……”
杜必書又將自己遇到三珠樹,結果被魔道妖人橫插一杠,將靈物奪走的事說了一遍。
“弟子一無所獲,也沒臉就此返回,便繼續四處游歷,在游歷中弟子苦修道法,片刻不敢懈怠,可惜始終無緣再遇到合適的靈物。”
田不易不置可否,看著他背上仙劍道:“那你這把劍是怎么來的?”
杜必書精神一振,高興的道:“說來也是弟子運氣好,在游歷時結識了一位好友,他姓楊名翼飛,東海人士,乃是一位煉藥世家的傳人,煉得一手奪天地造化的靈藥。”
“楊兄為人義薄云天,品性高潔,只因與弟子脾性相投,相交甚得,便甘冒奇險為弟子搜尋材料,這才最終煉成了這把‘玄靈’仙劍。”
“這把劍叫玄靈?”田不易兩眼微瞇,看著玄靈仙劍目光閃爍。
杜必書不好意思的摸摸腦袋,訕笑道:“是,師父的赤靈名震天下,弟子這也是緊隨師父的腳步嘛!”
田不易和蘇茹臉上都露出了笑意,“馬屁精,你這玄靈用了哪些材料?”
杜必書神色一整,認真的道:“玄靈劍的主體材料為一塊九天隕鐵,輔料為黑曜石精魄和赤銅之精。”
“什么?”田不易雙目大睜,跟蘇茹對視一眼,他們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駭異之色。
杜必書終于忍不住,咧嘴笑了出來,“是的師父,玄靈劍……是一把九天神兵。”
靜,守靜堂中一片寂靜,眾弟子全都目瞪口呆的看著杜必書,只有張小凡懵懵懂懂,不明白“九天神兵”四個字的意義。
田不易忍不住上前幾步,探手握住了玄靈劍的劍柄,就在他手掌接觸到劍柄的瞬間,便感覺到一股無與倫比的火靈之氣順著劍柄涌入他手臂,比赤靈不知強了多少籌。
田不易只覺體內靈力比平日活躍了不知多少倍,此時若調動靈力,定然會比往常更加迅速,且威力也會隨之大增。
“鏘”
田不易深吸一口氣,一把將玄靈劍拔了出來,熾烈無比的氣息頓時四散而出,劍身周圍的空氣都是扭曲的。
眾弟子只覺一股熱氣撲面而來,守靜堂中的氣溫憑空提升了好幾度。
田不易劍指拂過劍身,難以置信的道:“還真是一把九天神兵,這般威勢,絲毫不在天琊和斬龍之下,而且竟然是你自己祭煉的,這……怎么可能呢?”
杜必書轉過身,看著被握在師父手中的仙劍,雙目神光湛湛,“確實是弟子親手祭煉的,但熔煉材料,煉制劍身是楊兄幫忙完成。”
“楊兄一身修為深不可測,發出的火焰連九天隕鐵和黑曜石精魄都可融化,說是精于煉藥,依弟子看,他煉器也堪稱當世一絕。”
所謂的祭煉,最大意義只是為法寶打上專屬于自己的烙印,煉制一件法寶,最關鍵之處便在于材料的融合。
各種材料的比例、融合時的細節、如何令各種材料互相促進,激發出材料的最大功效,這些才是煉器的核心要素。
并不是說任誰拿到了極品材料,都能煉制出九天神兵,楊翼飛精通煉金術、煉藥術,鉆研魔法科技,對于融合材料,煉制器物,自然有著得天獨厚的條件。
正如杜必書自己所說的那樣,就算將那些材料拿給田不易,他也未必能將材料的功效發揮到極致,煉出九天神兵,最大的可能是連熔煉都做不到。
田不易將玄靈劍插回杜必書背后劍鞘,道:“你說的不錯,你這位所謂的楊兄,的確擁有冠絕天下的煉器手段,他為你煉制這把仙劍,可對你有何所求?”
杜必書聞言臉色微變,微微垂首,聲音有些低沉的道:“弟子知道師父的意思,但還請師父莫要多疑,弟子與楊兄相交,乃以誠相待,肝膽相照。”
“他為了給弟子取得黑曜石精魄,甘冒奇險下到火山內的地火熔巖之中,弟子向他拜謝恩情,他說朋友之間互相扶持乃是天經地義,無關恩情。”
聽杜必書說到這,田不易、蘇茹、宋大仁等人皆是大為動容。
是啊!黑曜石精魄不比其他材料,只有地火熔巖之中才有,想要弄到手簡直難如登天。
想要安全的獲得黑曜石精魄,只有在火山噴發之時,才有極小概率會夾雜在巖漿中噴涌出很少的一些,還不一定能被人發現。
若要專門去搜集這材料,非得到巖漿之內去掏摸不可,若對方真是別有用心,那付出未免也太大了。
最關鍵的是,自己這個六弟子也不是什么驚才絕艷,資質高絕的大才,田不易想破腦袋也實在想不出,若對方是別有用心,究竟能在他身上圖什么。
只聽杜必書接著道:“楊兄在言語中對師父你多有敬意,玄靈之名正是他因師父的赤靈而起,他所思所想,皆是為弟子前途而考慮,還請師父莫要無端猜忌。”
“說完了嗎?”
“說……說完了。”
田不易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我不過隨口多問了一句,你給我吧啦吧啦這么一大通,我說什么了嗎?”
“呃……”杜必書傻眼,他終于意識到,自己這反應是不是有些太過了?師父好像確實沒說啥懷疑楊兄的話啊!
反應過來的杜必書縮著脖子訕訕的笑了笑,尷尬的道:“這個……弟子,那什么……就是感覺楊兄對我這么好,若我的親人還懷疑他別有居心的話,那也太對不住人了。”
蘇茹啞然失笑的搖搖頭,笑罵道:“你這臭小子,朋友是你交的,跟別人有關系的是你,有些事你不需要考慮,但你師父不能不考慮。”
“這畢竟是一把九天神兵,即便是別人真的有所求,我們若能做到,你師父也定會幫別人一個忙,稍還人情,你想成什么了?”
杜必書恍然大悟,心悅誠服的對田不易深深一揖,道:“原來是這樣,是弟子小人之心,度師父君子之腹了,師父您消消氣。”
“哼。”田不易哼了一聲,臉色卻好看了不少,不耐的擺擺手,道:“既然吃過飯了,就先把行禮放回去,其他人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