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將明,小奶狗已經風塵仆仆地趕到了望月山下。
“嘖嘖,好地方咧!”
眼前是一片連綿巨山,高達兩萬余丈,從外面看起來普普通通,但小奶狗可不是凡人,狗眼望去只覺得山上一片仙山福地的景象。
山中靈云密布,四季如春,山腳到山腰幾乎是連綿不絕的靈田,種著瓜果米藥茶,到處都是綻放的靈花異草,異果飄香,靈泉汩汩。
偶爾能見到的一些妖禽異獸都是稀罕貨色,山腰之上更是禁法重重,以它的道行神通也只能看個大概,雖然依舊有許多瓊樓玉宇,但到了山頂卻是平坦無比,有許多連成片的茅屋草堂,一看就雅致的很。
從山腳到山頂,最多的還是狐貍,到處都是,此時天剛剛亮,狐貍們或是正在樹杈之間跳躍,或是在山巒草地上打坐修煉,有些修成了人形的,更是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談情說愛,無憂無慮,愜意無比。
“咦,老熟人啊!”
小奶狗頓時一喜,原本還不知道怎么叫門呢,卻看到那山峰間有一處人最多,足足七十九個漂亮的狐貍小姐姐小妹妹,圍著一個長相還不錯,卻有些郁郁不歡的紫衣青年。
“少公子,你不要悶悶不樂嘛,你摸摸看,人家胸口都長大包了,好痛吖。”
“是啊,少公子,我們來玩蒙眼睛藏貓貓好不好,像往常一樣嘛。”
“少公子,山下有什么好玩的,老祖宗說了不讓你下山,便不要再想了。”
“對呀,美酒佳人,凡間的難道還比得上咱們望月山不成。”
形形色色的狐女把那紫衣青年圍在中間,簡直恨不得全壓上去,那青年卻是唉聲嘆氣,仿佛眼前一切都很無趣。
“嗨!小兄嘚,俺來看你了。”
小奶狗運起法力,凝成直線,便是一聲大喊,頓時猶如平地驚雷,連帶著回聲陣陣,連綿不絕,震得整個山腳都在顫抖一般。
山腳成千上萬的狐貍都被驚動了,齊齊望去,只見到有一條狗飛在低空中,正抬起右前腿做著揮手的動作,狗臉皮也顫抖不已,看起來很是激動的樣子。
那青年乍一聽,覺著聲音有些熟悉,好像勾起了心中某些可怕的回憶,抬頭從人縫中朝外一看,卻是嚇得一哆嗦:“媽呀!!”
這,這條惡狗怎么追到望月山來了,老祖宗不是說已經徹底解決,化干戈為玉帛了嗎,還讓自己日后不要再糾纏過往。
自己倒是不想糾纏,可這狗萬里迢迢追上門來啦。
慕容戊嚇得兩腿發軟,實在是之前被這惡狗拿下后,吃了太多苦頭,每天的主要事情就是挨揍,偏偏還揍不死你,也傷不了你本源,卻痛的難以忍受。
“慕容戊小兄弟,你不要躲啊,本尊已經看到你了。”
小奶狗舉起右前腿,熱情地打了個招呼。
熟料,那慕容戊一看,再也受不了了,這望月山山腳的禁制怕是擋不住這條惡狗的,嚇得兩腿發軟,連爬帶跑,差點連自己會飛都忘了,四肢著地,像狐貍一樣跑出去了數十米才忽然想起,駕起狐光就朝山上跑。
“老祖宗救我!”
小奶狗卻是頗為不解,這慕容戊是不是對本尊有什么誤解啊,都過去了一個多月了,那么久的事了,居然還記得呢。
“各位道友,還請開開門,本尊是來找朋友敘舊的。”
它不開口還好,一開口狐貍們反而回過神來了,少公子都嚇得落荒而逃,這怕不是什么洪水猛獸一般的大妖吧,也跟著飛快逃散,遁入山林,不多時卻是一人也沒了,空蕩蕩的山腳,只留下站在禁法外,頗為尷尬的小奶狗。
“本尊,有那么兇嗎。”
幸好,不多時便見到山上有遁光下來,小奶狗抬頭一看,不錯,也是熟人,雖然沒有慕容戊和慕容清月那么熟,因為沒有揍過她少了一些緣法,但好歹也是見過的。
“這位清風道場的道友,不知遠道而來所謂何事。”
慕容冰月見小奶狗道行極高,又聽那慕容戊哭訴一番,便知道定是那只用神通鎮壓了家姐的惡狗,倒也沒有翻臉,反而揮開了禁制,小奶狗便嗖嗖地躥了過去,兩腳著地,拱腿抱拳,見禮道:
“冰月道友好久不見,甚是想念。本尊此番前來,卻是路過貴寶地,想著若是過山門而不入便太過失禮了,又順便想念起了清月道友和慕容戊小兄弟,觸景生情,所以是專門來拜拜山頭的。”
“原來如此,道友既然遠道而來便是貴客,山上請。”
慕容冰月雖然面色清冷,但語氣還是有意放緩了一些,似有誠意地出言相邀。
“叨擾,叨擾了。”
小奶狗也不慫這望月古族,正合心意,便跟著慕容冰月一路上了山,正好進了那一大片竹屋草堂,被引到了一處偌大的正殿。
慕容戊也在那里,正焦慮不已,回頭一看老祖宗帶著那條狗居然走進來了,頓時臉色難堪,微微發抖。
在他看來,這條狗與眾不同,修為強絕,從來不把望月天狐一族放在眼里,自己越說它越揍,連清月老祖宗也奈何不得它,千萬不要當著老祖宗的面爆錘我一頓才好。
“慕容戊小兄弟,本尊還說你為何見了就跑,原來是迫不及待上山請冰月道友來迎我,實在是太客氣了。”
小奶狗站在慕容戊面前,想要伸出右前腿去拍拍他,示意友好,結果慕容戊嚇得一退,直接栽倒在座位上,臉色都變了。
“戊兒,不要失了禮數。”
慕容冰月見到慕容戊這不成器的樣子,也不嗔怒,只是提醒了一句,后者才坐正了一些,擠出了一些笑容,道:“慕容戊見過前輩,請,請前輩上座。”
小奶狗也不和他一般見識,坐到了對面上座,隨后便有侍女送來了瓊漿玉液,還有諸多靈瓜異果,都是一些挺稀罕的貨色,還沒吃到嘴里,便覺著嘴中口水汩汩。
“道友遠道而來想來辛苦了,請先享用一些瓜果,都是望月山的特產,萬萬不要客氣。至于家姐卻是正在閉關,冰月已派人去請了。”
“無礙,冰月道友客氣了。”
小奶狗嘴里這么說,爪子可沒停,昨夜一路逃跑,全程處于高度戒備的狀態,也有些餓了,現在見了這些美食,也不客氣,張嘴一吸,幾大盤靈瓜靈果便倒入了腹中,幾瓶瓊漿玉液也吸溜溜地飛入了嘴里。
只是一句話的功夫,這滿桌的待客之物便被它吃了個精光。
殿中侍女見狀,連忙又上了一份,量卻是剛才的兩倍。
然后,便是第三次上,這次是四倍。
那些靈瓜靈果,瓊漿玉液仿佛是不要錢的一般,源源不斷端出來,小奶狗吃多少,對方就上多少,仿佛很正常一般。
吃著吃著,小奶狗倒是覺得這望月山不愧是仙山福地,這些靈瓜靈果,瓊漿玉液都是上品,那神木王朝的御膳房和這里的食材一比,可以烹飪下鍋的食材還好些,但這瓜果靈酒一類的便完全上不得臺面了。
“唉!!”
小奶狗看著這滿桌吃食,卻是嘆了一聲,上方的慕容冰月聞言,卻是柔聲問道:“道友可是覺著這些東西,不合口味?若是這樣,冰月再讓人換些便是了。”
“不敢不敢,冰月道友客氣了。本尊是見到這么多珍饈美味,又一人獨享,想起此行身負的重大使命,卻是心中焦慮,不忍獨食。”
小奶狗說話間,見到一個侍女走進來,行了一禮道:“小仙主,大仙主說她修行到了緊要關頭,冒然停下恐有大禍,讓小仙主好生招待這位,這位貴客。”
“無礙,無礙。本尊和冰月道友,慕容戊小兄弟也是老朋友了,大仙主既然不方便,我下次再來拜訪她便是了。”
慕容冰月微微點頭,示意那侍女退下,這才緩聲問道:
“不知道友此番出山,是肩負了何等重要使命,如果望月山有幫得上忙的地方,定不推辭。”
小奶狗聞言,卻是一邊繼續吃著滿桌的瓜果,一邊說道:“我家先生準備三日之后在清風道場廣宴賓朋,本尊便自告奮勇,出來尋覓一些天材地寶為仙宴助興。”
“哦,原來是蘇先生要宴請賓朋。”
慕容冰月卻是起了興致,出聲問道。
“可不是,我家先生學究天人,重情重義,此番廣發請柬,正是要開清風仙宴。”
慕容冰月聞言,卻是點點頭,那位蘇先生非同凡響,不是簡單的修行之人。因為自小修行了一門望月山的奇功,上次與其說是去賠禮道歉,不如說是專程去見一見那位蘇先生。
回來之后,慕容冰月便進了族中禁地天狐古洞,待了足足七日才出來。
“蘇先生乃是天地奇人,那清風仙宴定然令人無比神往,冰月正好也有些修行上的問題想要請教蘇先生。”
小奶狗呆住了,自然聽懂了,心頭暗道,本尊原本是想來借些寶物,你居然主動開口要去赴會。
這可就難辦了,蘇先生的請柬上并沒有望月山的人,自己雖然德高望重,但萬萬不敢私自做主把人帶回去赴宴的。
“方才冰月聽道友提起,仙宴乃是三日之后,不如冰月這就和道友下山,正好也備些望月山的特產送去作為恭賀仙宴之禮,為清風宴添些光彩,遁光快些明日便能到了。
至于這清風仙宴,乃是先生宴請賓朋貴客,冰月不敢奢望參加的。”
小奶狗一聽,這倒是,還有三天才開清風宴,人家也是好心去送禮,拒之門外不太好,何況,去了以后,她不走是她的事情,先生要留她也是先生的事情,自己負責完成重大任務便是了,也免得開口借東西了,借了可是要還的。
你自己要送,便和本尊沒關系了。
“也罷,那我們這就下山吧。”
“如此,冰月這就去準備一二。”
不多時,慕容冰月就回來了,雖然兩手空空,但小奶狗卻聞到她身上沾惹了濃郁的靈瓜靈果的香味,便知道事情妥了,也不再多說,便一同下了山,架起遁光回漁陽城去了。
片刻后,慕容清月才鬼鬼祟祟地來到了正殿,看著在那里大松一口氣的慕容戊,就是一腳踹了過去。
“不成器的東西,瞧你嚇得那樣子。”
慕容戊卻是委屈無比,你能躲著不出來,我卻躲不過,這倒是怪我膽子小了。
慕容清月臉色如常,心中卻是舒了一口氣,那惡狗總算走了,明明動起手來不一定就怕了它,但卻如同心中有了陰影,方才聽到它來了,便心頭狂跳,這惡狗還真是膽大包天,揍了望月山的人,還敢來混吃混喝,也不知道小妹和天狐古洞里的老祖宗是如何想的。
她感覺小妹和天狐古洞里的老祖宗們,好像在瞞著她什么,不過,雖然心中好奇,卻不愿意跟去漁陽城,還是回去繼續閉關吧,這惡狗這次才來了,總不能幾個月后又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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