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怪風平地而起,瞬間吹向了那妖峰山頂,一時間飛沙走石,遮天蔽日,不論是那些被捆綁上了枷鎖的囚犯,還是那些正在施暴的妖怪們,都被吹得睜不開眼來。
黑熊精更是怪風重點照顧的對象,以他一身妖仙的修為,居然也被吹得睜不開眼來,剛想強行睜開眼來看看發生了什么,便覺得無數沙塵吹進了眼里,一時間難受無比,在地上打著滾,嗷嗷叫著,雙拳捶胸,連那巨大的寶座都被它一拳頭錘碎了。
“晦氣!”
這股怪風,也不知道是從哪里吹來的,足足半柱香才停了下來,黑熊精微微瞇著眼,覺得看什么都是花的。
這眼中的沙塵也極為古怪,揉不得,越揉越難受,水也洗不得,吹也吹不得,最后只能忍著極大的痛苦,半瞇著眼,打量了一下整個廣場的情況。
“大王!犯人們都不見了。”
忽然,有小妖驚慌失措地大喊道,黑熊精抬頭望天,發現天上的天雷也停了,沒有了任何動靜,透著一股極為奇怪的詭異。
它睜眼想看看那些囚犯的情況,卻是覺得眼中一股鉆心的痛,只能以神識一掃,頓時大驚。
原本綁在幾百個柱子上的兩千多囚犯,卻是一個都不見了,不但如此,就連掛在旗桿頂上的那一張太乙神雷符也不見了。
“嗷!!誰偷了本大王的仙符!”
黑熊精頓時如同發瘋了一般,跳下廣場,兩只巨大的熊掌一招,便吸來了幾十個小妖,一巴掌全拍碎了,其他的小妖們嚇得瑟瑟發抖,跪在地上不敢動彈。
這大王平日里便極為嗜殺,兇殘無比,現在先是被怪風吹得雙眼半瞎,劇痛難忍,現在又丟了囚犯和至寶,更是殘暴萬分。
“說,你們誰偷了本大王的仙符!”
太乙神雷符不見了,這可是自己從西昆侖好不容易才偷偷帶下山來的大寶貝,籌劃已久,為的就是要掌管一件大殺器。
這天下名山,大多都有修士占了,唯獨這青城山脈,明明靈氣充沛,卻沒有什么大妖大仙之輩占據。
黑熊精路過青城山的時候,便被此山吸引了,這可是天然的一處好道場,靈氣充沛不說,還盛產各類靈藥,靈脈眾多,山中成精成怪者不下萬人,足以建立一方妖族勢力了。
于是,他便找到那只修為最高的青鳥,大戰一場,最后以西昆侖帶下來的太乙神雷符大敗對方,逼得對方遠遁萬里而逃。
打跑了青鳥,黑熊精在擇地建洞府時,卻也頗為擔心又有人來搶奪,便干脆將從西昆侖偷帶下山的天羅如意網布置妥當,隔絕了洞府的氣息,然后冥思苦想找到了一個辦法。借助天雷之力,為那太乙神雷符補充使用次數。
這太乙神雷符,若是在高人手中,直接引來九天雷霆灌入便是了,但這黑熊精一來沒有那般的法力,二來也是怕惹來麻煩,干脆想了個辦法,騙了雷部神將們來為自己助力。
它在西昆侖修道數千年,早就對天庭的規矩一清二楚,知道只要不觸碰一些頗為嚴厲的天條,便能火中取栗,讓這些天兵天將為自己所用。
至于此事若是被天庭發現了,它也不懼,相比起青鳥這樣敢于和自己殊死搏殺的野生妖怪,天庭做任何事情都必然會看在西昆侖的面上,不敢真將自己如何了。
然而,現在的局面,卻是讓它無論如何,就連喝醉了做夢都沒有想到過,掛在旗桿上拿來吸收天雷的太乙神雷符,一股怪風之后就沒了。
“難道是有吃里扒外的東西,乘亂偷了本大王的寶貝。”
黑熊精眼睛疼得厲害,剛才那股怪風吹得它整個頭都是懵的,把洞府中所有的妖兵妖將們都攆到了廣場上,挨個搜神查魂,逐一檢查。
“怪事了,這怪風雖然刮得很詭異,但卻并沒有什么修煉者的氣息,可這兩千多人和妖不見了,連仙符也不見了,難道是有什么高人陰本大王。”
剛才那一陣怪風,一開始黑熊精也猝不及防,但它也用神識仔細查探過,并沒有什么修煉者的痕跡。
來得快,去的也突然。
它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太乙神雷符丟了還有可能被洞府中的妖怪偷走了,畢竟剛才這一陣怪風,妖兵妖將也失蹤了不少,但要在他這樣的妖仙眼皮子底下,把兩千多囚犯偷走,就絕對不是那些小畜生們能做到的了。
“不好,怕是這引天雷之法讓某個愛管閑事的高人見到了,故意害本大王,小心為上,還是先回西昆侖去躲一躲。”
黑熊精見到眼前整個廣場一片狼藉的樣子,氣不打一出來,也不管那些嚇得哭天搶地的妖兵妖將們,頓時就要起了妖風逃走。
“那是什么!!”
正在這時,忽然一股絕大的危機傳來,黑熊精只來得及抬頭一看,頓時見到一道水桶粗的天雷從天上劈下來。
“不好!”
黑熊精頓時察覺到了絕大的危機,又施展了某種秘法,速度暴漲百倍,眼看就要遁去。
然而,那水桶粗的天雷仿佛盯死了它,完全無視了空間和時間,直接劈在了它的妖身上。
“嗷……”
一聲驚天慘叫,那水桶粗的天雷將黑熊精從半空中打落,直接栽在山頂廣場上,余威未盡,連大半個廣場都遭了秧,一時間妖兵妖將死傷慘重,黑熊精更是直接被直接打進了地下,足足百丈深,直接昏迷。
不知道過了多久,黑熊精總算是被劇痛折騰醒了,想要破口大罵卻發現完全動彈不得。
“到底惹了何方高人,難道不知道本大王出自西昆侖,是王母座下的靈獸嗎!”
黑熊精只覺得妖身都碎裂開來了,當場重創,別說修為道行了,一條命都丟了七七八八,這一道水桶粗的天雷,不但當場震散了它一身修為,就連妖丹都破裂了,神識受創。
在它看來,這一下天雷之力,比之前十幾日的天雷加起來還強大。
“難道是那不開眼的雷部正神出手了,絕無可能,這點事情不至于驚動對方。”
而云蘇在一擊天雷劈下,將那滿山作惡多端的妖怪們劈的死傷慘重后,便悄然離去,只是留下了一道極為隱秘的神識,配合之前從斬天劍上面借來的一縷氣機,附在那黑熊精身上,準備窺探這里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
方才擾亂天機,又將那黑熊精以無上雷法重創,只要那位西昆侖的大神通者感應不到,這妖怪便插翅難逃。
可惜,天機被云蘇做了手段,這黑熊精躺在那里動彈不得卻始終沒有引起西昆侖的警覺。
“可惜,即便蒙蔽了天機,也只能在短時間內令西昆侖那位無法察覺。”
這黑熊精將好好的青城山糟蹋得不成樣子,烏煙瘴氣的,奴役那么多凡人和精怪不說,身上的血光孽債也是不勝枚舉。
這一道神雷鎮妖,毀了它九成的道行依然無法消了云蘇心頭的怒意,只是既要肅清青城山,又要不為小白蛇招災,不得不大費周章,想了這個辦法。
西昆侖那一位雖然不是這一方世界的頂尖大神通者,但能占據西昆侖山,自然是萬般不凡。
一來這黑熊精賴在青城山不走的話,對小白蛇和方圓數千里的生靈都是一個大災難。二來此妖作惡多端,也確實應該收拾一下了。
所以,哪怕明知它是出自西昆侖,云蘇斟酌再三后,還是選擇了出手。
轉眼,便是第二日,云蘇將那些凡人和山精野怪們治療了一番,便分別妥善安置了,然后將自己調整到了最佳狀態,只等那位南海大士趕來。
果然,剛到午時,便見到有祥云駕到,為首一人白衣素服,正是那位隱修南海紫竹林的女修。
“大士,下面這一片妖峰便是那大妖洞府。”
“無量天尊,諸位神君,你們在云端等候便是。”
南海大士念了一聲道號,這才飄然而至,到了那妖峰之前。
“果然,西昆侖的天羅如意網。”
南海大士微一沉吟,似乎在掐算什么,不過看到這滿山的愁云慘霧,孽云怨氣,卻是皺眉不喜,取了一個玉瓶托在手中,撒下了一滴甘露,便將這方圓數十里的烏煙瘴氣蕩除的干干凈凈,重新恢復了本來面目,靈氣浩瀚,仙山福地一般。
然而,下方山頂廣場上死傷無數的妖兵妖將,卻是令她略微不解,再看到那個被打入地下百丈,至今還蜷縮在那里的黑熊精,卻是心頭嘆氣。
昨日有天庭雷部的神將忽然來訪,說是在青城山脈有一個神秘大妖作惡多端,因為有仙人指點,眾神將便到南海紫竹林來請她出面相助。
南海大士原本還頗為意外,這南海紫竹林可是世外之地,不尊天庭,不尊西方,只修大道,然而這些年確實道行停滯,有前路斷絕的絕大危機。
雷部神將一至,她隨即掐指一算,卻是心頭悚然,又驚又喜,原來機緣到了,今日卻是自己出山成道之時。
如果閉門不見,不出紫竹林,那此生便再無寸進,而一旦去一趟,日后的修行之路便大不相同了。
對于南海大士來說,這是一個不需要選擇的問題
那青城山的事情,和她有些緣法,而且,苦修多年,前路斷絕,今日好不容易等來了繼續修行的成道之機,如何肯放過。
雖然天機有些混亂,但隱約也算到此事和那西昆侖有些關聯,此時到了現場,親眼見了,才知道自己和西昆侖這一場是無法揭過了。
若是敗于西昆侖,南海大士最好的結果也只能是重回紫竹林,前路斷絕,坐以待斃,也不知多少年后才有第二次出山成道之機。
如果勝了,前路重現不說,以后這一方天地之間,也多了一位受各方認可的仙修。
“我與西昆侖無冤無仇,卻因為這黑熊精,起了氣運之爭。不是我前路斷絕,在紫竹林坐以待斃。便是她西昆侖一脈困死神山。”
南海大士長嘆一氣,下定了決心,便再無顧忌。
之所以嘆氣,只是覺得自己孤身一人在南海紫竹林修道多年,卻是不如這位西昆侖的高人賓朋眾多,這一次天機又被人擾亂了,雖然不得不做,但卻并沒有必勝之把握。
“噗。”
只見這位南海大士屈指一彈,一道金光落入那黑熊精體內,頓時瞬間便恢復了自由。
“嗖!”
然而,讓人頗為意外的是,這黑熊精被解開禁制的那一瞬間,居然直接引動了一張秘符,當場失去了蹤跡。
“孽障!”
南海大士既然來了,而且又算到了它與自己的緣法,哪里肯放它就此離去,心念一動便鎖定了已經遠在八千里外的那黑熊精,一步踏出,再出現時卻是已經離那黑熊精不遠了。
“孽障,你作惡多端,奴役生靈,已經犯下了滔天罪孽,還不束手就擒。”
話雖這么說,但南海大士一指定住了那黑熊精,卻并不上前,仿佛在等待什么。
云蘇的那一絲詭秘氣機,正好附著在黑熊精身上,事已至此,他和南海大士都已經算到了接下來的關鍵。
只見一道五彩靈光閃過,卻是有一位女修自西昆侖方向而來,騎著一只青鸞,身后還跟著許多撒花奏樂的天女,擺了不小排場,到了場中。
“何方的無名小修,居然傷我西昆侖靈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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