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道人,你是不是想騙本仙女,這葫蘆里一點兒也不好玩,又大又黑又可怕,欸我才不要進去呢。”
小石頭一陣猛烈搖晃,就是不肯答應。
云蘇見狀,也只是哈哈一笑,不答應便算了。
“這葫蘆乃是一件天大的寶貝,你今日不答應,日后可不許后悔。”
小石頭連忙笑道:“不不不不,本仙女才不后悔呢。”
云蘇也不再多說,方才多此一問,只是算到小石頭可以與此物有點緣法,不過好歹是完整的人格,獨立的石頭,既然不愿意那便算了。
小石頭在一旁靜靜圍觀,云蘇也不攆她走,這小家伙有時候倒是個解悶子的好伙伴,一言不合揍它一頓,或者一腳踢飛到幾萬里外,它也不怕疼,滾幾圈飛回來繼續好道人壞道人的和你套熱乎。
這么任勞任怨的磨刀石,簡直是云蘇這種苦哈哈煉氣士的陪伴首選。
“好道人,你是想要煉制法寶嗎。”
“嗯!”
云蘇點點頭,他在細細琢磨,到底將這葫蘆煉成什么。
一看到葫蘆,他自然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那幾個大名鼎鼎的法寶。
雖然云蘇不確定,傳聞中的那些葫蘆法寶,是不是都是這天地靈根上結出來的,但既然都是葫蘆,就難免聯想到一起。
什么紫金葫蘆,煉妖壺,九九紅云散魄葫蘆,當然,更少不了還是凡人時,云蘇便極為喜歡的一件法寶,斬仙飛刀。
可惜,目前葫蘆只有一個,總不能煉成百變仙葫,讓它沒事兒就變化著玩,見人是一面,見妖魔鬼怪又是另外一面。
“也是前緣早定,只能擇一而為。”
作為一個成年人,云蘇其實還保持著可愛的純真,那就是選什么選,貧道全都想要,但奈何條件有限,又早有緣法,便只能選一個來煉制了。
手中一翻,便多了一物。
此物一出,原本漂浮在一旁看熱鬧的小石頭,陡然打了一個寒顫,仿佛感受到了極為不舒服的氣息。
只見此物長一尺有三,呈長條狀,猶如棉花云一般,流動不已,卻透著一股破敗,毀滅,蒼涼,寂滅的氣息。
此物不是別的,正是那天殘仙劍。
之前與元始上人一戰中,危機關頭,云蘇用剩余的數百萬年壽元一口氣斬了元始上人一劍,方才擊退了那三寶玉如意,并且大大阻礙了他的速度。
隨后,云蘇才得以逃脫,否則那一下,便有極大的危險。
那一劍,斬退先天靈寶三寶玉如意,可謂是天殘仙劍一生中最光輝的一劍。
它不離不棄,以殘破之軀陪著云蘇征戰了數個世界,殺戮無數,也幫了云蘇極多。
劍沒有開智,但卻通靈,不是死的。
在那一刻,云蘇安然逃過一劫,擊退了三寶玉如意,等于便是擊退了元始上人的一擊,雖然對方尚未成圣,也沒經過這一場紫霄宮講道的驚天點撥,但三清終歸是三清,這一場落面皮的事情,即便是過一量劫也無法抹殺它的功績。
唯一可惜的是,天殘仙劍那布滿裂紋的劍身,最終還是崩碎了。
那一刻,云蘇有一種好像自己的手臂,或者軀干崩碎的心痛感,他雖然明白成大事者不惜小費,不能畏懼投資,但這代價還是有些大了,如果讓他來選擇,寧愿自己挨一下,哪怕打的肢體少一部分,他也是愿意的。
有時候,人對于某種東西,哪怕是死物,一旦具備了感情,便是一生一世也不愿意拋棄。
或許,它僅僅是兒時的一個小布偶。
云蘇當時便是那樣的心緒。
來歷不明的天殘仙劍崩碎了,卻沒有消失,反而留下了這一道白色毫光狀之物。
這東西到底是什么,云蘇也說不上來,一句話便是沒見過。
它好似是活得,但又不能開口說話。
說它是死的吧,它卻又對云蘇極為依戀。
這是一種靈,至于到底是什么靈,云蘇不清楚,只是知道它不是什么劍靈,而是超越了普通意義上的靈,是一種更高維,或者更神秘的存在。
它,圓潤猶如游魚,云蘇偶爾將它放出來,它便能在空中游動,還會圍繞著云蘇,作出親昵狀。
作為一個養過狗的煉氣士,云蘇是什么稀奇古怪都見過,唯獨沒見過這么可愛的小家伙。
它的身上,有一種極為獨特的殺意,這種殺意充滿了毀滅的氣息。
殺意之中,沒有蘊含云蘇熟悉的規則之力,就是那么單純的殺意。
云蘇不知道,這殺意到底是它天生便有,還是自己一千多萬年的壽元喂養出來的,甚至就連這東西,他也弄不清楚到底是天殘仙劍原本就內蘊的,還是破滅的時刻孕育出來,抑或是一千多萬壽元砸出來的。
它來了,這是事實,但整個過程,卻是未知。
不過,有一點是確定的。
“好道人,它好可怕。”
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石頭,看著那白色毫光一樣的神秘物體在圍著云蘇轉悠,不由吞吞吐吐地說道,它自己更是蹦開三丈遠,生怕此物纏上它。
“你不要怕它,它也是個可憐的小寶貝,說起它的故事,也許久遠的連我都弄不清楚。”云蘇伸出手,輕輕摩挲這個小家伙。
天殘仙劍,沒了,卻誕生了一個詭秘無比的小家伙。
它不會說話,也未開智,或許只是出于本能和云蘇親近,但卻很得云蘇的喜歡。
云蘇將手中那個靈寶之光濃郁的幾乎要沖破云霄的先天葫蘆,不禁感慨,真是先天以來,最令人嘆為觀止的好葫蘆。
便是鎮元子的《洪荒萬物志》上,也沒有這么強大的葫蘆記載,偶爾有一些寶貝,也差之很遠。
此葫蘆,混沌時便結在了葫蘆藤上,開天之后,直到自己來了不周山,才驚醒了小石頭,最終發現了躲藏在不周山中云深不知處的先天葫蘆藤。
后來,多方勢力做過一場,不周山氣運大漲,先天靈根又得云蘇相助,最終成就了這一個氣數圓滿的先天葫蘆。
此寶,原本就已經是先天靈寶的資質,可謂是妙用無窮。
它最珍貴之處,在于它的可塑性,其他的先天靈寶,除了像鴻鈞老祖這般,幾乎是守著開天辟地,借機煉制一二外,其他人都是沒這個資格去借開天辟地的大機緣煉制什么驚天先天靈寶的。
那些寶貝,大多都是一出生便定型了,是什么便是什么,很難改變。
但這先天葫蘆不同,如果沒有云蘇這個意外來客占了不周山,最好的命運也不過是落入某個大能手中,然后被煉成一個二流甚至三流的寶貝。
但云蘇來了,一切自然不同了。
這么好的底子,如果不煉制出來一件驚天地泣鬼神的好寶貝,也實在對不住云蘇和元始上人大打一場。
這一場劫數,雖然本質上是開天舊事的遺禍,但引子卻是先天靈藤,可以說根由就是這個剛剛好要成熟的先天葫蘆。
所以,于公于私,云蘇都要慎重對待,將它煉成一件拿得出手,鎮得住場子,能殺頑敵,能斬因果,能消大災能渡小劫的好寶貝。
“天殘仙劍我所欲也,先天葫蘆亦我所欲也,干脆便將你們天仙配,來個強強聯手。”
云蘇方才有那么一瞬間,其實心頭起了點心思,瞧見了一點因果天機。
那一瞬間,如果他下定決心將此物煉成與妖族有關的法寶,那日后便能提前布局,做一些見不得光的因果勾當。
但他最終放棄了,不管是算計妖族還是幫助妖族,或者通過妖族來謀劃什么東西,都不是他第一序列考慮的事情。
現在,只有一個目的,那便是將此寶煉成力所能及的最強寶貝。
天殘仙劍毀了,留下了神秘的毫光,雖然無法幻化出傳說中的有鼻子有眼那般靈性,但卻勝在它歷經過無數世界,來頭神秘詭異,不受這一方天地的規則束縛,也不在五行之中,尋常的仙法或者神通對它沒什么作用。
更關鍵的是,它曾經受過云蘇那一千多萬年壽元的潤養。
至少在這洪荒天地間,云蘇很難找到第二個如它這般來歷獨特,秉性神異,自己還愿意花一千多萬年壽元去潤養它,哪怕只是順路潤養它的寶貝。
“聚!”
云蘇念動真言,只見無邊的法力涌動開來,一股神奇的力量托著那團白色毫光,裝進了葫蘆中。
白色毫光鉆進葫蘆中,猶如找到了一個極為好玩的玩具一般,在里面沖來沖去,弄的葫蘆不時的明滅不定,看似是成功了,但又好像差了點什么。
“沒想到如此簡單,便煉成了此寶?”
云蘇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準備好的諸般手段還沒用上,你就乖乖組合成新法寶了?
這就好比,云蘇左手拿了一塊石頭,右手拿了一桶油,湊一起就主動變成石油了?不能因為你們都是寶貝,都是法寶,湊一起就變成新法寶了。
果然,沒過多久,只見葫蘆一陣搖晃,猶如要噴出什么一樣。
下一刻,別說云蘇吶然無語,就連旁邊的小石頭都被逗笑了。
“嘻嘻,好道人,你的寶貝不太成功呀,它怎么又自己爬出來了。”
可不是,只見那白色毫光,似乎是玩的興起,居然自己爬了出來,端坐在葫蘆嘴兒上,朝著云蘇如同扭屁股一般,扭來扭去的。
云蘇也是一陣無語,神他么煉寶,這哪里是煉寶,別還沒動手,寶貝自己逃出去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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