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這位妖祖娘娘,會考我什么問題,是關于妖族的呢,還是修行,或者血脈,神通一類的。”
白仙仙摩拳擦掌,兩眼閃耀著星星。
“這位女媧師叔看著倒是挺順眼的,可惜小姐姐我既不是什么混沌神獸,也不是洪荒妖族,不然說不定還能蹭個親戚關系。”
白仙仙曾經也懷疑過,自己是不是洪荒異種,混沌神獸一類的高大上存在。
然而,她來到洪荒世界后,纏著石頭大阿姐問來問去,最后都沒有得到金光閃閃的答案。
用小石頭的話來說,洪荒所有的神獸和妖類,獸類,她嗅一嗅味兒,隔著千百萬里也能分的出來它的種類,但你身上的味道怪怪的,還是第一次聞到。
白仙仙自然不會懷疑這位阿姐的權威,老蘇也說過,阿姐是一個非常特殊的存在,仿佛很古老,很古老,她不說話的時候,就是一塊石頭,但你若是忽然有一天問起她什么事情,她保不準就給你一個精準無比的答案。
連洪荒萬事通小姐姐都這么說,她也只好放棄了光宗耀祖,找個金光閃耀好祖宗的想法。
“這個迷題,乃是一句歇語,仙仙你是圣人高徒,想來悟性也是咱們玄門中頂尖的。”
女媧無數次想當著云蘇的面,請教那一句話的真正含義,但實在是開不了口,知道問了也是白問。
四師兄言盡于此,那就說明他只能說那么多。
為了伏羲,她已經別無選擇,只好以考教的名義,在白仙仙這里試一試運氣了。
“歇語?師叔,實不相瞞,仙兒自幼飽讀經卷,最喜歡猜字謎歇語了,您盡管問便是。”
白仙仙頓時大喜,她怕的是這位女媧師叔問她修行方面的問題,那就慘了。
對方是準圣,她連太乙金仙的境界都還差一些,雖然能打過太乙金仙,但她一身神通都是天生自帶的,除了那吞食天地以外,另外兩大神通都是沾了老蘇的光。
她的修行,就是吃了睡,睡了漲。
現在口糧,自然是各種天材地寶了,也許不算特別稀有,但她是來者不拒。
以前在乾元世界,老蘇尚未起家之時,吃靈石都能狂漲修為的,更何況是洪荒這些俯拾皆是的好寶貝了。
對她而言,都是大補之物,吃著吃著,睡著睡著,老蘇就說她離太乙金仙的境界不遠了。
本小姐姐修行,一靠躺贏,二靠睡,不是自己厲害,而是擼狗的人太厲害了。
這是白仙仙的心聲,但也不太好意思對女媧敞開心扉,一方面既想討好這位妖祖,得她的獎勵,但也怕丟人現眼。
沒辦法,不周山也好,成教也罷,各種直指太乙金仙,甚至是大羅金仙的修行典籍堪稱多不可數,但她卻連太玄真經都修不好。
女媧見她一臉真摯,尤其是那副天真無邪的模樣,甚是討自己喜歡,便連最后一絲猶豫也沒有了。
其實也不是白仙仙的演技有多好,實在是玄門二代的女弟子原本就人丁單薄,一個個別說又純又萌又仙又可愛了,女媧偶有幾個看著不那么礙眼的,人家還不想理睬她這位師叔。
這就是玄門內卷的無解之處了。
仙仙,真是個好師侄啊!
“所謂待到人間花開富貴時,便是一個重要的日子,你可知這話是什么意思?”
女媧輕輕拍了拍白仙仙的小玉手,溫柔地問道。
她心中卻是在想,縱然仙仙師侄答不上來,這次也要給她一件不錯的寶貝,媧皇宮的寶物眾多,弟子卻不多,她平日里也沒有幾個特別疼愛的,與其堆在那里閑置著,還不如拿來做了賞賜。
白仙仙一聽,險些一下栽倒進女媧的懷中,不過幸好她也不是普通的神獸,那一剎那的失神,反而讓女媧女頭一嘆。
果然如此,這個問題看來真是太難了。
自己一個洪荒準圣,紫霄宮前位列第一排,苦苦思索近兩萬載,也毫無頭緒,仙仙雖然跟著四師兄修行,是圣人大弟子,但也未必想得出來這其中玄機。
這種重大天機相關,師兄肯定也不會告訴門下弟子的,否則,也許早就泄露天機,被自己知道了。
“這個謎題,確實是有些為難你了,不過它對師叔非常重要,你若是答不上來便算了,若是答得上來,師叔定然會給你意想不到的獎勵。”
在女媧看來,四師兄既然說了這句歇語,那就肯定是有所指,只是自己無法參破而已。
作為準圣,推衍無數天機,連猜帶蒙都弄不明白,那只能說這個謎題很有可能是這天地間最頂級的。
她幾乎可以肯定,這個謎題正常來說,只有四師兄自己知道。
她之所以想在白仙仙身上試一試,也是覺得小丫頭既然隨著四師兄修行了無數萬年,言傳身教,也許能觸類旁通,想到這里面的關鍵。
但剛才白仙仙的錯愕,和先前的躍躍欲試,信心十足,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很可能也是答不上來。
女媧卻是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這個師侄根本不是洪荒原住民,而是從乾元世界和云蘇一起偷渡過來的。
一開始,白仙仙覺得老蘇法力無邊,不過是從一個世界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這一點她以前也曾經經歷過。
不過,不同的是,她是被打落無數世界,最終流亡到乾元世界,好不容易遇到老蘇,才終于翻了身。
可是,當她逐漸明白,老蘇不知道是以什么辦法,打破了宇宙時空的障礙,居然逆著時間長河而上,來到時間和空間都和乾元世界完全不是一個概念的洪荒。
她才明白,老蘇的強大,已經超越了她的想象。
至于女媧的這個問題,她自然知道,所謂的人間,不就是人族社會的一種稱呼嗎?
更巧的是,云蘇曾經將這件事情說給她聽過,還告誡她不能說什么,不能做什么。
如今忽然聽到女媧提及這個問題,她心里不由叫苦不迭,一剎那的失神也根本不是因為這個問題太難了,而是不知道應該怎么回答。
當然,老蘇不讓說的東西,自己是絕對無法開口的,這是老蘇為求安全的做法。
她猶豫的是,怎么樣說,才能既讓這位師叔得了滿意的答案,就能順利得到了獎勵,還不會讓老蘇覺得自己多嘴多舌,說錯了話。
她心里清楚得很,真正的秘密自己就算是瘋了想說也開不了口的,但不代表亂說話就不被老蘇罵。
“我的圣人老蘇呀,你怎么不提前預警,或者指點一二。”
白仙仙有點慌,在心中試著呼喚云蘇,卻是發現沒有回應,她自然知道這是老蘇在裝死,平日里,有時候想他了,在腦海里說句夢話喊他一句,都能聽他一聲冷哼的。
不過,一聽到女媧的話,白仙仙不由大急。
聽這意思,獎勵馬上就要飛了,這可不行。
“師叔,您這個問題真是太難了,不過,畢竟是師叔考教仙仙,若是輕言放棄,實在是太過無禮了。唔……”
白仙仙裝出了一副深思的模樣,原本有些失望氣餒的女媧,反而更加喜歡這個小師侄了,相比什么太上門下的玄都法師,玉虛宮的南極仙翁,還有碧游宮的多寶道人這些老頭子,仙仙雖然看起來年齡不大,修為也不太高,但卻是要可愛得多。
到了女媧的層次,已經不在乎修為高低,是不是勤勉修行努力上進了。
反正她雖然不像圣人四師兄那般無敵于洪荒,但也是妖族之祖,洪荒準圣之一,對于玄門二代弟子,主要還是講一個眼緣,是不是看得順眼。
縱是白仙仙最終答錯了,她也不會不高興,反而還會給一份拿得出手的獎勵。
“不急,這個謎題可不簡單,你慢慢想,有答案了便大膽說出來,即便是錯了,師叔也絕不怪罪于你。”
女媧笑著說道。
白仙仙想了想,裝出一副她在認真思考,小心試探的樣子:
“這句話的重點,應該是兩部分,首先是人間二字,然后是后面的花開富貴,倒是很像是一個成語。”
女媧靜靜地聽著,沒有說話。
這一句話,她可是逐個神文都推衍過的,兩個神文,三個神文,整個一句神文,都四處查探過,推衍過,猜測過,也拿去問過帝俊和東皇太一,還有那個雖然不得她喜,但卻詭計多端的鯤鵬老祖,結果自然都是沒有答案的。
“何為成語?”
“這個成語嘛,是仙兒自己說著玩的,師叔您看,有的神文湊在一起就成了詞語,如果我們將它用來約定俗成地形容或者記錄一些事與物,便是成語了。
你看這花開富貴,我還可以說出來一堆,比如這眼前的蟠桃園景色極佳,我們可以說它是花團錦簇,花繁葉茂,自然也可以說成花開富貴。”
白仙仙一通瞎扯,她要用一種委婉的方式,來試著贏得這場考教,拿下獎勵。
“原來如此,那仙兒的意思是這花開富貴指的是某一處仙山福地,或者某個類似蟠桃園這般存在之地?”
“哦……其實,它也許,可能說的是一種非常繁華的意思。比如咱們洪荒生靈都知道,紫霄宮前仙客如云,能者輩出,所以才說師叔你們這些曾在紫霄宮聽道的,都是大能者。”
白仙仙按照她那王八蛋邏輯,使勁兒地忽悠著,她自己都忍不住臉紅了,結果女媧卻是聽的連連點頭,覺得非常有道理。
至于臉紅,在女媧看來這是小師侄拼盡全力,在積極思考。
“聽你這么一說,確實有理,這花開富貴四字,指的是某種繁榮景象。”
女媧頓時大喜,便又問到了最重要的一點。
“既然這花開富貴指的是繁榮景象,那前面的人間二字,定是指的某處才對,仙兒,你再想一想,看看能不能有所收獲。師叔,師叔非常看好你。”
女媧已經陷入了一種病急亂投醫的狀態,猶如溺水者一般,試圖抓住白仙仙這根稻草。
如今,在她眼里,白仙仙已經不僅僅是可愛了,在她看來,四師兄不愧是洪荒第一圣人,收徒都是這么特立獨行,這么難的問題,如果拿去考其他的二代弟子,千個萬個也說不出來這般頭頭是道的解釋。
白仙仙促狹地一笑,尷尬無比,這個人間二字,她可得好好斟酌了,直接說是說不出來的,都被老蘇封禁死了,可是,到底應該如何在既能開口,還不會讓老蘇覺得自己多嘴多舌,胡說八道呢。
這就難度巨大了。
“這兩個神文,仙仙也沒有聽過,不過……”
白仙仙望著一旁乖乖站著,正睜大了眼睛,全神貫注,想要好好向大師姐學些本事的靈菇族少女菡芝師妹的時候,頓時有了主意。
菡芝小仙子頓時臉都紅了,還以為自己剛才是不是失態了。
她滿心都在羨慕大師姐,太厲害了,高高在上的女媧娘娘,正像欣賞子嗣一樣,在滿臉夸贊地看著大師姐。
“師叔,你可知敖月是生于何處,來自何方?”
“敖月,前世似乎是龍族公主,被圣人師兄以無上神通,轉世重生,卻是得了仙花靈胎之體。”
這點,自然是難不住女媧娘娘。
女媧不由的心頭一驚,仙仙這丫頭也太厲害了吧,她這么一說,好像真的越來越恐怖了,敖月是死后轉生,伏羲大兄也差不多,只剩下真靈了,自己不就是想盡辦法,想讓他重生嗎?
“師叔英明,我那敖月師妹卻是仙花靈胎,來自于花間。”
“花間?”
女媧似乎抓到了一點什么。
白仙仙又望向一旁的靈菇少女,笑著道:“菡芝小師妹,你又是生于何地,來自于何方呀?”
菡芝小仙女頓時款款行了一禮,道:“回稟大師姐,女媧師叔,菡芝乃是生于一片靈草地,長于許多靈草之間。”
“那便是草間了。”
白仙仙望向女媧,試探地說道:“師叔,你看敖月師妹來自于花間,菡芝小師妹生于草間,這人間的關鍵之處,還是這個人,找到了它所代表的意義,就知道是何方了。依我大膽猜測,也許是某一類種族。”
白仙仙說到這里,就不再說了,再說下去,不說開不了口,她也怕說多了被云蘇狂揍。
“原來如此!!若是能尋到那人族之所在,便是我大兄伏羲復活之關鍵!一個叫人的種族,繁榮景象……”
女媧似是得了巨大的信息,但想來想去還是覺得云遮霧繞,不過至少相比之前,方向更精準了。
以前,她一直在查人間是什么地名,這要是能查到,才有鬼了。
洪荒之大,以準圣之能,憑借妖族的強大勢力,查了兩萬年都沒查到洪荒有個地方叫人間。
現在聽了白仙仙的回答,她猛然意識到,原來方向完全錯了。
這人間很可能像花兒,草兒一般聚集之地,是某種生靈,也許是開了靈智的,也許是草木一般,反正不是單純的一個地名。
只要能查到這種生靈的存在,就能見證天機了。
白仙仙從頭到尾,都是用的神文和女媧交流,她是無法用古漢字的發音說出那個‘人’字兒的,甚至除了神文以外,她通曉的幾千種語言,都不能說出這個字。
女媧不由大喜,這可是近兩萬年以來,難得的巨大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