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觀七年,二月十四,太廟
今兒是太子行成年之禮的日子,禮部的堂官們也在李道宗的指揮下忙的團團轉,好不容易才將在場的宗室、勛貴、大臣們組織好。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沒辦法,畢竟這是大唐開國以來第一次舉行儲君的冠禮之典,皇帝又處處要求以古禮待之,不慎重一點不行啊。
就像《禮記》中所言:凡人之所以為人者,禮義也。禮義之始,在于正容體、齊顏色、順辭令。容體正,顏色齊,辭令順,而后禮義備。
以正君臣、親父子、和長幼。君臣正,父子親,長幼和,而后禮義立。故冠而后服備,服備而后容體正、顏色齊、辭令順。故曰:冠者,禮之始也,是故古者圣王重冠。
至于這個好日子,自然是那個趾高氣昂的牛鼻子李淳風的所選,按照周禮,冠禮在宗廟內舉行,日期為二月,冠前十天內,受冠者要先卜筮吉日,十日內無吉日,則筮選下一旬的吉日,然后將吉日告知親友。
其實皇帝原本是不怎么在意冠禮的,要不然,李泰和李恪二人也不會早早的就把字賜下去了,因為他們的冠禮,皇帝壓根就沒打算大操大辦過。
但李承乾這次冠禮則大大的不同,在他前面無論是建成還是皇帝都是在成年之后才入主的東宮。所以李承乾的這次冠禮不僅對他有著重要的意義,更重要的一點是皇帝為了向天下人昭示,皇位的繼承是要遵循法度的,他是個“遵守律法”的皇帝。
當然了,他的這種作法在有些人眼中就顯得有些做作了,誰不知道他是最不守規矩的人,他這完全是烏鴉落在豬身上,就看到別人黑,看不到自己黑。
別的人不說,最起碼魏征是這么看的,沒看那老頭兒的嘴都要撅上天了嘛,在他看來整這些虛頭巴腦有什么用,還花這么多錢,干點實事不好嘛。
今日主持冠禮的大賓是高士濂,看到李承乾給祖宗行完大禮之后,就捧著盛放三冠的盤子走了過來。主持冠禮的大賓為受冠者分三次加冠。三冠分別為緇布冠、加皮弁、加爵弁。三次加冠,一次比一次高級,一次比一次華麗。
當皇帝將緇布冠戴到李承乾頭上時,只聽高士濂在旁邊唱曰:“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字,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
隨后,皇帝則又將加皮弁于太子,這第二次的祝令為:“吉月令辰,乃申爾服,敬爾威儀,淑慎爾德。眉壽萬年,永受胡福。”
.......“以歲之正,以月之令,咸加爾服。兄弟俱在,以成厥德。黃老無疆,受天之慶。”
待老高頭的祝詞唱完,皇帝笑吟吟的對李承乾說:“今日吾兒業已成年,賜爾高明為表字,望爾興國興邦,不負社稷。”
“謹遵圣命,不敢有違。”,話畢,又對皇帝行了三叩九拜的大禮,這最后一個頭磕下去后,李承乾終于又一次的成為了成年人,至此他來到大唐已經整整七個年頭了。......
太子冠禮這么大的事兒,送禮的自然是少不了的,有的送些字畫,有的送些金銀飾品,有的送些美玉。東西這么多,恒連和張思政這樣的粗人是搞不來的,所以李承乾不得不讓內直郎張振、張宏二人來幫忙記錄,然后好一一回禮,占便宜的他是從來都不屑于做的。
不過,在這些禮單中,最后寒顫的卻是銀青光祿大夫杜構送來,這家伙竟然只送了了一匹“新布”,還在帖子上著名了給太子做新衣用。
特么的,玩呢,太子爺是什么人,還缺做衣服的布料嗎?當咱們家殿下是那些置辦不起新衣破落戶嗎?懷著滿腔怒火的張振,在東宮的府庫中小山中終于找到了那位摳搜杜大少送來布料。
這是用什么做的啊?表面聳立著平整的絨毛,摸起來平平滑滑的,而且扯起來十分的堅牢。張振不是那種何不食肉糜的紈绔子弟,之所以能留在李承乾身邊這么多年,不是因為他老子張玄素,是因為他是個求實務真的辦差態度。
這種不知名布料一看就是擋風御寒的好東西,如果在嚴冷的冬季讓百姓們都穿上這種布料的衣服,那得少死多少人啊。一想到這,剛才還一肚子怒火的張振瞬間就平息了下來,和管庫的小吏打了個招呼,捧著裝布的盒子就向李承乾的書房走去。......
“臣、內直狼張振見過太子殿下。”,張振雖然是東宮的近臣,但這家伙在禮數方面對自己的要求是很嚴格的,不管在任何場合,只要見到李承乾,那這君臣大禮勢必做的規規矩矩的。
雖然李承乾為此說過他很多次,可這家伙依然如此行事。時間長了,李承乾也懶得和他再說了,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少了他老子身上那種灑脫之氣。
“鵬程,這么晚了見孤有何事啊?”,李承乾放下手中的本子,笑著問道。
“回殿下,臣等今日在盤點王公勛貴們送來的禮物時發現了一件奇怪的東西,是軍工區的杜大夫送來,臣覺得此物要比那些金銀之類的腌臜之物更為彌足珍貴,所以特意送來給殿下過目。”,話畢,就將盒子放在在下面的桌子上打開。
“哦,杜輔民又有什么新鮮的玩意兒了,竟然還能入了你張鵬程的眼睛,孤倒是要好好看看。”,被勾起興趣的李承乾一邊說著,一邊走了過來。
原本認為杜構送來的不過是什么新器物的模型,可映入他眼簾的卻是一批淡黃色的布料。用手摸了摸后,再次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李承乾的嘴角不由的上揚。毛呢料,特么的,杜輔民真是給老子爭氣啊。
看到太子臉上的笑意,一旁的張振不由進言道:“殿下,這種布料一看就是御寒的好物件,要是能推廣到民間,那可是一件大大的好事啊。”
“你說的沒錯,孤不僅讓這種布料成為大唐子民的御寒之物,更是要和那些人好好的下一盤好棋。”,李承乾面向西北喃喃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