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統領和蟲王一死,蟲魔們便像失去了主心骨,開始四散逃竄,但它們不會水,除了些飛蟲以外,在這島城之中根本跑不了多遠。
李昂吹了一聲口哨,馬蹄聲由遠及近而來,宛如滾滾雷音。
緊跟著,如同一道白色閃電,照雪白馬自黑暗中疾沖而出,在掠過李昂的瞬間,他翻身上馬。
并且自一具衛兵尸體身邊順手撈起了一桿長矛,夾在腋下。
當了這么多年的騎士侍從,李昂自然也會這么一手西歐騎士們慣用的夾槍沖鋒,借助馬力,完全是沛然難當。
隨后,復仇之焰環繞周身,照雪白馬的眼眸頓時燃起了兩團火苗,鬃毛化作燃燒的火焰,仿佛一匹絕世妖馬,奔騰而過。
依舊是碾壓般的一場屠殺。
足足追殺到天邊都泛起魚肚白,李昂才將視野所及,最后一具蟲魔殺死,漏網之魚寥寥。
回首望去,此時的拉多加城內一片死寂,儼然已沒有任何活物了。
妖異的黑色火焰逐漸消散。
李昂手中的長矛隨之寸寸斷裂,即便有復仇之焰與怨憎寒冰的雙重加持,凡俗的武器依舊無法承受這樣激烈的戰斗。
“還有人活著嗎?”
李昂縱馬緩緩奔行于街巷中,試圖尋找幸存者。
最終,他只在廢墟中找到了一個昏厥的少女,也是唯一一個還有呼吸的活人。
她的身上有著被蟲魔鋒利前肢戳出的血洞,臉色慘白,明顯已經失血過多,但如果用魔藥的話,應該也能救回。
但是
李昂驟然抬起賜勝之劍。
寒芒乍現,煙霧自長街之中滾滾而來,匯聚成一簇簇霜花。
向著少女的胸腹處斬下。
“禽獸變詐,安敢騙我?”
聲如驚雷,少女頓時睜開眼,其中充斥著驚惶,幾乎是肝膽俱裂。
嗤啦——
少女的身體剎那間便被撕裂,顯露出一具白花花的肥碩蟲身,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向外遁逃。
李昂的劍勢這才完全斬落,他雖然有所懷疑,但也不敢確定,沒想到只是詐了一詐騙,便將這漏網之軀詐了出來。
與此同時,嗡鳴聲大作,之前那些明明已經逃離的飛行蟲魔再度返回,向著李昂發起了自殺式的襲擊。
可結果早已注定。
層層寒霜覆上了它們的身軀,使得它們如同薄膜般的鞘翅越發沉重,速度驟降,被李昂輕松擊殺。
“蟲母。”
李昂看著這只白花花的蟲子,神情越發森冷。
惡魔圖鑒掀開,顯露出這種丑陋蟲子的真實身份——蟲母。
這就是這支蟲魔族群的根源,盡管它看上去沒有什么威脅,但那只是因為它還沒得到真正的蛻變。
這個階段的蟲母雖然有著虛高的中序列位階,但根本沒有什么自保能力。
需要所有麾下的低序列蟲群捕食到足夠的靈魂與血肉,再反哺給它。
到時,它不僅能蛻變完全,還能具備強悍的精神力和更加變態的繁衍蟲魔的能力,成為輕易毀滅一國的恐怖魔物。
“但很可惜,也就到此為止了。”
賜勝之劍輕易便洞穿了它那堅韌的白色外皮,刺入其中的瞬間,更將復仇之焰傳遞了進去。
蟲母頓時發出了凄厲宛如女人般的慘叫聲,那一簇簇火苗儼然是死者所化的惡靈,在它的體內拼命啃噬,但偏偏它的生命力極度頑強,一時間居然根本無法死去。
“享受這折磨吧,這是你應得的。”
李昂拔出了賜勝之劍,在蟲母的表皮上蹭掉了沾染的粘液,才將其重新背負在身后。
而此時,太陽已經緩緩升起。
迎著熹微晨光。
李昂瞇起眼睛,輕聲自語:“天快亮了,也該上路了。”
挪威王國,奧斯陸,庫爾德勒酒館內。
破壞者凱瑟琳女士翹著二郎腿,輕輕晃動著杯中紅酒。
身旁坐著一位相貌英俊,生有滿頭銀發,披著黑色斗篷的男性獵魔人。
他叫查洛特拉,同樣是一位距離高序列只差一步的獵魔人,乃是獵魔人最大學派野獸學派的領袖。
稱號為狂龍,據說其核心天賦乃是掠奪自一頭深淵魔龍,在獵魔人中具備著相當顯赫的地位。
同時,他也是破壞者凱瑟琳女士的親哥哥,當然這件事就不為外人所知了。
他問道:“距離青草試煉開始也有兩個多月了吧,如果順利的話,第一批完成試煉的獵魔人應該已經到北歐了,你說這次誰能奪得冠軍?”
凱瑟琳沒有絲毫猶豫,道:“當然是但丁的學生。”
查洛特拉瞪大了眼睛,驚訝道:“但丁什么時候有學生了?”
“也就沒多久吧。”
凱瑟琳盤算道:“他參加青草試煉時,據說才剛成為獵魔人不到兩個月。”
查洛特拉頓時長出了一口氣:“才兩個月的話就沒問題了,他絕無可能超過我的威廉和伊妮莉。”
“他們兩個可是連半惡魔化的技巧都掌握得爐火純青的天才!”
凱瑟琳笑道:“好,那就算是他們兩個能奪冠好了。”
他突然有些狐疑地盯著凱瑟琳,良久才道:“凱瑟琳,你跟哥說實話,你是不是早有預謀?”
凱瑟琳嗔道:“這是什么話?”
查洛特拉道:“我這座酒館里可是有著不少殘破神器,如果你早說有但丁的學生參加,我肯定是不會同意拿我的珍藏來做獎勵。”
凱瑟琳挑了挑眉:“你不是蠻有自信的嗎?”
查洛特拉哼道:“可是但丁那個家伙,只要跟他沾邊,就沒辦法用常理來衡量好嗎?若不是這樣,我的妹妹也不會被他拐跑!”
凱瑟琳笑道:“好啦,你放心就是,我特意給他規劃了一條最難走的路線,不僅要穿越波蘭和立陶宛,途中還會碰到許多中序列的惡魔,他不會跟你的學生們爭第一的,我只擔心難度太高,他無法過關。”
查洛特拉狐疑道:“我不信,你不放水都是難得的好事,怎么可能還故意給他增加難度?”
他的臉上突然露出喜色:“難道說你終于跟但丁那家伙鬧掰了?”
凱瑟琳笑道:“哪里的話,我跟他好著呢,是他親自拜托我為他的學生增添難度的。”
查洛特拉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但丁那家伙肯定是想讓他的學生夯實根基,根本不愿讓他太快提升位階,所以才刻意打壓他——這倒也是一種培養學生的思路,不過威廉和伊妮莉都是老資格的獵魔人了,倒是不必擔心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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