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迦有些幽怨道:“里昂,它們的臉都已經碎了,不可能鑄造成鬼面了,所以這兩只惡魔的靈魂還是交給你吧。”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下兩只給你吧。”
李昂臉上露出一絲微笑,他絕不是故意這么做的,只是選擇了最穩妥的方式。
至于在汲取其天賦,還是將其獻祭給斯卡蒂上,他有些猶豫。
冥河泅徒有兩種能力很實用,一是虛幻之軀,能夠免疫物理傷害,二是以水為介質展開傳送。
這相當于閹割版的短距離空間穿梭,只要提前布置好水這種媒介,就能借助其作為跳板進行傳送。
但這兩種能力都有可能使他失去實體,變成以負面情緒維生的虛幻體。
因為這兩種能力的根源其實有很大概率都在于冥河泅徒本身所具備的特殊體質上,兩種能力都源自于這種體質,而非單獨存在。
如果他抽取,則極有可能抽取到這種負面情緒體質。
這絕非一舉兩得的好事!
因為惡魔的天賦可不都是正面效果,暗中潛藏的負面效果有可能更驚人,就比如但丁講的一位獵魔人,汲取到了矮劣魔的快速生長天賦,硬生生變成了一個喝涼水都會長肉的肥胖癥患者。
他若是汲取到這種天賦,將很有可能失去原本具備的實體。
他思索再三,還是決定放棄,將兩個中序列魔物的靈魂抽取,獻祭給了斯卡蒂。
總算是把之前許下的分期付款支付了五分之一。
至于那些低序列的冥河泅徒幼體,靈魂早就在天雷的凜然神威下魂飛魄散了。
不然他很想問問斯卡蒂,介不介意吃一些零碎殘渣?
他們返回到教堂,找到了躲藏在教堂內的約翰神父。
李昂開門見山道:“你現在可以去通知那些幸存者,事情已經解決了,這里將會重新恢復安寧,你們也不用再躲藏起來了。”
約翰神父長出了一口氣,他在身前畫了個十字,親吻著手中的十字架:“天主庇佑,這場災難終于結束了。”
洛迦皺眉道:“是我們解決的惡魔,跟天主有什么關系?”
約翰神父理所應當道:“汝等所來,皆受天主指引,只是汝等不自知罷了。”
洛迦還想反駁,被李昂攔住了,他不置可否道:“酬金呢?”
約翰神父愣了下,有些尷尬道:“所有死者的財物任憑你們拿取好了,比如領主府邸的財富——但教產不能動,這是神圣的。”
“沒關系,這份錢財暫時由你籌集并保管,過一段時間會有同行來收的。”
他的嘴角翹起,帶著一絲冷意:“不要起貪念,其余獵魔人,可不像我們兩個這么好說話。”
李昂湊近了,盯著約翰神父,小聲道:“或許他們會讓你領教,什么是真正邪惡的異端。”
約翰神父打了個寒顫,他道:“我知道了。”
“洛迦,我們走吧。”
望著兩人逐漸遠去的背影,約翰神父忍不住輕啐了一口:“該死的異端,居然敢踏足神圣之地,還要強搶教產,汝等必遭神棄,墜入地獄!”
就在這時,李昂突然回過頭,鋒利如刀的眼神盯著他,仿佛聽到了他剛剛所說的一切。
他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隨即舉起手。
狂風呼嘯而至,仿佛暴風雪猝然降臨,有一只無法想象的龐然巨獸俯沖而過,抓起了兩人舉起的手,帶著他們飛天而去。
教堂外的街巷頓時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白霜。
約翰神父的神情呆滯,良久才癱軟在地上。
他的嘴唇囁嚅著:“天主在上,我剛剛看到了什么?”
好像是...一頭巨龍?
瑞典東南,哥布蘭島嶼。
一個健壯的中年男人袒露著胸膛,奮力劃動槳船,向小島上行去。
遠遠的,他便看到岸上有人在向他招手。
“德雷克叔叔,你怎么這么晚才回來?”
年輕男人戴著灰色頭巾,穿著一件用植物汁液漂染成的紅色襯衫——維京人酷愛這種醒目的顏色。
被稱作德雷克叔叔的中年男人臉色慘白,他連船都沒停穩,便焦急地向岸上跑去:“馬沙,立刻去通知族長,約拿部族全族都被人殺光了。”
“什么?”
馬沙不敢置信道:“這怎么可能?”
約拿部族是附近島嶼上勢力最強大的一支部族,能拿起武器作戰的戰士有數百名,怎么可能就這樣被屠殺干凈了?
“我親眼所見!”
德雷克劇烈地喘著粗氣。
“我登島時,到處都是鮮血,村落被焚燒一空,有騎著黑色戰馬的騎士用奇形怪狀的槍刃割草般殺戮著約拿部戰士的生命。”
“他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手起刀落,沒人是他的一合之敵,我確信他看到了我,如果不是我及時把船推下海,肯定逃脫不掉他的追殺。”
說到這兒,德雷克的眼神中充斥著恐懼,那道身影對他而言,幾乎如同夢魘一般。
“總之,我要立刻趕往酋長大廳!”
他和馬沙迅速地跑進了島上的叢林中,這是一座建立于山中的村落,用草磚堆砌成的長方形房屋鱗次櫛比,排列在山坡上。
炊煙裊裊,祥和寧靜。
這里不屬于任何領主,也不屬于教會的統轄,他們有原始的宗教崇拜。
德雷克闖入了酋長大廳,他向著體型強壯,宛如蠻牛一般的穿著白熊和海豹皮裘的男人喊道:“酋長,出大事了。”
他語速極快地將所見所聞描述了一遍。
酋長聽著他的描述,神情疑惑:“你只看到了一人?”
“那絕無可能,即便是我,最多也只能對抗十名成年戰士,只是一名騎士怎么可能屠掉整個約拿部?”
“我絕對沒有說謊!酋長,請您立刻集結戰士們做好作戰準備!”
酋長神情凝重,搖頭道:“德雷克,你要知道,如果事情有誤,大家會質疑我的威信的!”
“你必須先冷靜地告訴我,那個騎士究竟長什么模樣?使用什么武器?是人還是妖魔?”
“我......”
德雷克用手比劃著,但就是說不出個所以然。
他的臉上充滿了焦躁,正在這時,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喜道:“酋長,我可以演示給您看!”
“演示?”
在酋長疑惑的目光中,德雷克張開嘴,從他的口中,噴吐出熾烈的鐵水,在空地中澆灌出一匹發紅的戰馬。
他翻身躍上馬背,身上的皮膚被火焰燃燒殆盡,露出了一張滿是裂紋,宛如干尸般的漆黑面孔。
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舒暢的笑容:“就像這樣。”
酋長的臉色慘白,隨即發出了一聲巨吼:“敵襲,備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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