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道,裝修即將進入尾聲的太子拳館。
這里是太子的預設陀地,用他的話說就是,“我外號叫太子,當然要在太子道正陀地位啦!”
靚坤找到正在監工裝修工程的太子,說道:“太子哥,我查到我們洪興旺角堂口有些小弟壞了規矩,特地請示太子哥該怎么做。”
太子饒有興趣地問道:“哪些人?”
靚坤報了七八個名字。
太子一聽,全是陳耀的嫡系小弟,喜上眉梢地問道:“他們犯了什么規矩,你有證據嗎?”
靚坤說道:“我們出來混的,講的是‘打死不報官,刑死不招供’。這幾個王八蛋居然準備出庭指證我的小弟盧家耀謀殺。明明只是打架的時候,失手出了意外嘛!”
太子點點頭說道:“我會派人去調查的,如果這幾個小弟真的敢做這樣的事情,我一定不會放過他們。但是,你一個藍燈籠也敢收小弟,是不是太膨脹了?”
靚坤故作憤怒地罵道:“我和陳耀那個陰險小人合不來,我本來早就該拜香堂升四九了,這一點你太子哥是知道的。”
太子稍微安撫了靚坤兩句:“好了,事情都過去了,大家都是洪興的兄弟,不要再說了。他是白紙扇,你是藍燈籠,尊卑有別呀!”
……
太子拳館終于趕在春節前裝修好了,太子請老師選了個黃道吉日,開香堂,正“陀地位”,收人入門。
靚坤到達西洋菜街時,已經下午五點鐘,整條西洋菜街比往常多了很多人,大多都是十幾歲或者二十歲左右的爛仔,穿著臟兮兮的牛仔褲,叼著香煙站在路邊肆無忌憚的聊天,甚至還有十幾個女生也在酒樓附近,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嫻熟的夾著香煙聊天。靚坤也湊進去,找了幾個相熟的爛仔聊天。
太子的蘭博基尼在太子拳館外停下車,此時拳館外已經站滿了人,足足兩百多人,都是等太子開香堂,準備拜入洪興的。
此時看到太子下車,兩百多人閃開一條路,朝太子亂紛紛的打著招呼:
“太子哥!”
“太子哥!”
太子點點頭,邁步進了拳館,直上二樓,推開掛了一個紅燈籠的門。此時,整個房間只有一座神臺,神臺正前方,擺放著一把太師椅。
幾個洪興旺角堂口大底靠在包廂墻壁處吸著煙,看到太子進來,紛紛打招呼。
還有幾個前來觀禮的洪興其他堂口以及其他社團與太子交好的大佬,就是不見洪興龍頭蔣政。
蔣震給旺角堂口安排的“先生”,身穿一件長衫,將一旁的兩桿紅色大旗插在神臺后面,跪倒在地念念有詞:“五關過后授洪英,兄弟聚義紅花亭,除殘去暴救黎民,保主登基漢當興。今日洪興旺角堂口大開香堂,愿洪門先烈庇佑我堂口忠心義氣,四海來投!”
從地上起身,“先生”將包廂門用力推開,站在二樓樓梯欄桿處,雙手扶住,大喊一聲,“開始。”
一個傳令小弟站在拳館大門處,對外面聚集的兩三百人開口喝道:“今日我紅星旺角堂口大開山堂,若有江湖同道,四海兄弟,愿意入我長樂門下,愿守洪門規矩,可以拜門而入!”
靚坤擠到最前方,等傳令小弟這番話說完,上前一步,對二樓廊道上的“先生”說道:“小弟靚坤愿入洪興門下,愿守洪門規矩,愿奉堂主傳令,懇求一入山堂!”
“先生”開口喝道:“準靚坤兄弟入我山堂!”
酒樓門外的傳令小弟朝身后大門張開手:“請靚坤兄弟入我山堂!”
靚坤左手壓住右拳,頂在額前,拜謝“先生”說道:“多謝先生引路!”說完,靚坤朝二樓樓梯走去。
樓梯口的二十名洪興四九仔在靚坤每踏一步臺階時,都要用手里并不存在的“撣塵”拍打靚坤,嘴里念念有詞:“四海兄弟八方來,忠肝義膽山堂開,褪去一身襤褸衣,紅花亭前拜兄來!”
其他等在拳館門外的爛仔也都有樣學樣,跟在靚坤后面。
等所有人都站上了二樓廊道,傳令小弟低喝一聲:“除衫!”
等一群人將身上衣衫和鞋襪盡數褪去,只剩下一條內褲,其中還有十幾個女孩,脫去衣服,只穿貼身的內衣,傳令小弟才再次開口:“一身當先花亭上,二板橋頭過萬軍,一入山堂無牽掛,此后是我洪家人!”
“先生”轉身入了堂口,站在神臺左側,開口喝道:“請眾兄弟入堂!”
一群人大步踏入香堂站定。好在太子準備的香堂夠大,才能站的下這么多人。
“先生”喝道:“跪!”
眾人跪倒在地,
“先生”將手里一把線香依次發給眾人。
眾人雙手舉香過頂。
“先生”再次開口,喝出開堂詩:“一請大哥登龍位!”
太子從旁邊的包廂里走出來,大步走向神臺中央的椅子上坐下,掃視著下跪眾人。
靚坤等眾人朝太子躬身行禮。
“二請關帝鎮香臺!”
兩扇紅旗被左右分開,露出神臺正中一具黑鞋關帝神像,神像前是一尊香爐。
“文操武略皆就位!”
“謹遵拜兄傳令來!”
等“先生”念完四句開堂詩,太子才開口說道:“今日入我山堂,便是洪興兄弟,愿拜我為兄,愿守我規矩者,可上前上香!請關帝見證!”
靚坤率先起身,將手中線香插入香爐:“我靚坤今日拜入洪興旺角堂口,愿拜太子哥為兄,愿守堂中規矩,請關帝見證!”
“先生”手提砍刀,用刀背砍到靚坤背上,問道:“愛兄弟還是愛黃金?”
靚坤答道:“愛兄弟!”
然后,下一個人上香,與“先生”對答。
等眾人依次上完香退下去之后,太子才站起身,送那些前來觀禮的其他社團大底離開。
太子送客回來,對還留在香堂的眾人說道:“現在還在這里的都是同門兄弟,再無外人。”
太子點了十幾個名字,除了靚坤報給他的,還有幾個太子自己加上去。
“凡是我點到名字的,都站出來,跪在關二哥面前。”
站出來的十幾個人里面,赫然就有那一天在飛雄陀地公然質疑太子的人。
“洪門三十六誓第六誓:凡我洪家兄弟,不得做線捉拿洪門兄弟,倘有舊仇宿恨,必要傳齊眾兄弟,判其是非曲直,當眾決斷,不得記恨在心,倘有不知者,捉錯兄弟,須要放他逃走,如有不遵此例者,五雷誅滅。你們作證告同門盧家耀謀殺,犯了規矩,現在我要動家法,誰有話說。”
“我有話說!”還是那個頭鐵的仁兄,看來他是破罐子破摔了,“盧家耀根本不是洪興的兄弟,我不服!我要看海底名冊!”
太子抄起神臺上的紅漆木棍,一棍打在鐵頭兄的頭上,一股殷紅的鮮血從鐵頭兄的頭頂流了下來,看來他的頭不是真的是鐵做的。
“沒大沒小,在我面前大呼小叫,還要看海底!我看你是警察的臥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