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會議室,西瓜皮還在埋怨山雞:“山雞,都怪你,害得我們都沒有耍猴可以看!是不是南哥?”
“是你媽個頭!”西瓜皮背后一聲怒罵,一群雖然穿著西裝、但是長得五大三粗、兇神惡煞的大漢挾制著陳浩南四人來到了大廈天臺上。
為首的大漢個子不高,但是頗為強壯,大聲亮朵(報字號)道:“我是核桃(和合圖)的大B哥,你們幾個混哪里的,我大B哥罩著的生意都敢過來搗亂?”
陳浩南大聲回答道:“我是洪興旺角揸fit人靚坤坤哥的小弟,我叫陳浩南!不過,我不是過來搗亂的。”
一個長著麻將一樣方塊臉的小弟用西瓜刀指著陳浩南,說道:“你們幾個在公司開會的時候嘀嘀咕咕的,還敢說不是搗亂?”
西瓜皮努力掙扎著說道:“大哥,嘀嘀咕咕的不是我們,只有那個長得像沒毛雞一樣的家伙!”
陳浩南沉聲說道:“西瓜皮,閉嘴!”
那個方塊臉小弟直接用西瓜刀給陳浩南掌了一下嘴,罵道:“我們核桃(和合圖)大B哥面前,你充什么大哥?”
西瓜刀劃過,在陳浩南臉上留下一道傷口,血馬上就流下來了。
大B哥說道:“大頭,事情還沒有說清楚,不要搞到爆漿(見血)。”
聽到大B哥的命令,大頭放下手里的西瓜刀,又徒手給了陳浩南一耳光,說道:“說,你們到底是來干什么的,有什么陰謀?”
陳浩南說道:“那個被老板打的小子,叫陳自強,我老大坤哥想捧他當歌手,所以叫我跟著他,想摸摸他的底。”
大頭又一耳光打在陳浩南臉上,罵道:“還不老實?你老大說捧誰當歌手,就捧誰啊?你長得也像小白臉,他怎么不捧你啊?”
西瓜皮在一旁插嘴道:“我們以前也是歌手,剛剛才發過一張專輯,叫《奧林匹克》!”
大B哥罵道:“老大講話,他老是插嘴,你們是吃干飯的?給我拖到一邊,掌嘴二十下!”
大頭丟下陳浩南,過去把西瓜皮拖到一邊,掌嘴聲響起來。
“放開我弟弟!”香蕉皮想過去解救西瓜皮,但是被和合圖的小弟控制得死死地。
大B哥仔細看了看陳浩南的樣子,大聲問道:“你們有誰聽過這個什么鬼,《奧林匹克》,是吧?是不是真的?”
一個瘦得皮包骨頭的小弟舉手說道:“老大,我聽說過,那個樂隊叫beyond,好像有五個人。”
旁邊一個小弟馬上揭穿了他,說道:“你整天就知道吃粉,怎么可能有聽音樂這種高尚愛好?”
皮包骨反駁道:“我不是聽過,是聽說過。我偷東西的時候,偷到過一張唱片,好像是叫這個名字。”
大B哥問道:“那張唱片呢?”
皮包骨說道:“賣給當鋪了。”
大B哥說道:“那你馬上去買一張過來,我要弄清楚他們的身份。”
皮包骨走到大B哥面前,看著大B哥。
大B哥問道:“你還不去,看著我干嘛?”
皮包骨點頭哈腰地說道:“大B哥,我沒錢啊!”
大B哥無奈地掏出錢包,拿了一張五十港幣的鈔票遞給皮包骨,罵道:“拿去!不用找了!一有錢就知道吃粉,早晚特么吃死你這個撲街王八蛋!”
皮包骨嬉皮笑臉地下樓去了。
大B哥對陳浩南說道:“你大哥靚坤的名頭我也聽說過,那特么就是奸險小人,把我們和合圖在九龍地區的堂口都給打沒了,現在還派你們幾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到中環來鬧事,是不是覺得我們核桃好欺負?”
陳浩南說道:“大B哥,我們真的不是來鬧事的,只是我這個兄弟太頑皮了一點,您大人有大量,不要為難我們這些小的,放過我們吧!”
大B哥說道:“等我小弟買唱片回來再說,你要是說的是真的,那還沒什么;你要是敢騙我,我就把你從這個樓上丟下去。別以為我是開玩笑的!”
結果是,大B哥等了快兩個鐘頭,才等到皮包骨帶著一張臟兮兮的唱片外殼回來。
聞著皮包骨身上垃圾堆和麻醉品的味道,大B哥抽了抽鼻子,不悅地問道:“你小子是不是又把我給你的錢都丟到白小姐那里去了?”
大B哥用兩根手指鉗著那張臟兮兮的唱片外殼,問道:“我花了五十塊就是叫你去垃圾堆里面給我翻出這么一個垃圾的嗎?”
皮包骨賠笑著說道:“大B哥,這東西上面就有他們的照片,何必花那個冤枉錢去買呢?唱片上面也沒有照片。”
大B哥忍著惡心對照了一下唱片外殼上的照片和陳浩南本人之后,才把那張臟兮兮的唱片外殼丟掉,說道:“想不到你還真是歌星!怎么好好的歌星不做,跑過來做古惑仔?”
陳浩南說道:“我們從學校出來的時候,還幻想著做搖滾歌手,正好坤哥有一間唱片公司,就練習唱歌了,但是練了一年多,才發現想當歌手只是我們自己一廂情愿,根本沒那個天賦。所以……”
大B哥說道:“靚坤肯白養著你們一年多,讓你們認清自己幾斤幾兩,也算是個好大哥了。這樣,我讓人通知靚坤來領你們回去,不過只能他一個人來。如果他敢單刀赴會,說明他還帶種,是個出來混的;如果他不敢來,或者是帶一群人過來,那就沒什么好說的,你們幾個死定!”
陳浩南說道:“坤哥一定不會丟下我們不管的!”
大B哥說道:“他最好是這樣。”
說完,大B哥轉頭對小弟們吩咐道:“走,我們去香港仔,等坤哥過來贖人!”
香港仔魚市場的一條大船上,靚坤在和義盛Bill姐的陪同下,上了船。
靚坤說道:“大B哥,你讓我單刀赴會,我請和義盛的bill姐當個中間人,這沒壞了你的規矩吧?”
大B哥說道:“你懂規矩,我當然不會壞了規矩。請坐!”
靚坤和Bill姐在大B哥坐著的圓桌邊坐下。
靚坤說道:“那幾個小弟跟蹤跟到了中環,確實是我安排的。但是,他們攪和大B哥罩著的公司,也確實是他們不對。這樣,有什么事情,大B哥你劃下道來,我都接下來。”
大B哥看了一眼Bill姐,說道:“既然你靚坤這么爽快,我大B也不是拖泥帶水的性格,拿兩瓶啤酒來。”
靚坤看著桌上的兩瓶啤酒,笑了一下,拿起一瓶啤酒,咬開瓶蓋,喝了一口,說道:“大B哥,我先干為敬了。”
大B哥看到靚坤已經把啤酒喝下肚子,拿起剩下那瓶啤酒,咬開瓶蓋,也喝了一口,大聲命令道:“把坤哥的小弟帶過來。”
陳浩南、山雞、香蕉皮、西瓜皮四個人被帶過來了,大頭掏出一把折疊刀,割掉了他們手上的捆扎帶。
Bill姐看到陳浩南的時候,眼睛一亮,脫口而出道:“這個靚仔很像我兒子啊!”
靚坤打蛇順桿爬,說道:“那就是有緣啦!不如讓阿南拜Bill姐當干媽呀!不知道Bill姐給不給這個面子?”
Bill姐當然愿意,說起來燕子文已經入獄四五年了,等他出獄,最早都還要十年,雖然她每個月都去看望燕子文,但是看到長相相識的陳浩南,她還是忍不住母性泛濫。
雖然心里很愿意,但是Bill姐并沒有失了理智,一臉期盼地看著陳浩南說道:“就是不知道這個靚仔愿不愿意?”
靚坤說道:“阿南,Bill姐是和義盛的叔父,也是我的朋友。今天,大B哥這么痛快就把你放出來,大B哥也是看在Bill姐的面子上,你還有什么不愿意的嗎?”
陳浩南也不是社交白癡,看得出來Bill姐的誠摯,說道:“我當然愿意,但是這種事,還是要經過我媽和我奶奶。”
Bill姐說道:“當然啦!你家里什么情況?我改天登門拜訪啊!這件事要是定下來了,我就擺上百八十桌,讓江湖上的朋友都知道你是我Bill姐的干兒子!”
陳浩南說道:“我老爸也是江湖中人,當年跟著賭王何鴻生過澳門,被人砍死在那里,就埋在那邊了;我老媽改嫁給一個澳門的救護車司機,當時就是他拉著我老爸去醫院的;還有一個奶奶住在慈云山。”
Bill姐說道:“那我們留個電話,明天就一起去慈云山看看你奶奶,然后再過澳門跟你老媽見個面。”
靚坤見Bill姐和陳浩南的事情喧賓奪主了半天,怕大B哥不高興,說道:“今天真是感謝大B哥了,這么給我靚坤面子。”
大B哥說道:“面子不是別人給的,是自己掙回來的。坤哥你有實力,又講規矩,我大B也是相見恨晚。既然這件事已經解決了,大家皆大歡喜,那我就不留你們了。”
——大B哥說這個話,不是趕人,而是怕靚坤多想。畢竟,靚坤是單刀赴會。
靚坤說道:“那今天真的是叨擾了。”
大B哥說道:“改天我們約個時間,再一起出來喝酒。”
靚坤說道:“一定一定!”
大B哥說道:“你摸底的那個小子,要不要我讓那個老板關照他一下。”
靚坤說道:“不用,我只是想知道這個小子人品怎么樣,你關照狠了,他樂不思蜀,那反倒不好辦了。就當沒事發生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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