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魔槍停下的家族戰士們松了口氣的同時,因為家主險死還生的憤怒讓他們加強了攻勢。
水梧家族的斬魄刀以流水系為主,此刻,猛烈的攻勢如同萬千波濤砸在熾天七覆之環上,光是震動就讓陸元幾乎無法控制熾天七覆之環。
嘩啦。
第六片花瓣碎裂,最后一片花瓣之上也很快浮現裂紋。
“到此為止了嗎。”
魔槍失去魔力的同一時刻,陸元便收到了反饋,他目光一黯,手中控制的力量不自禁減弱了一分。
“奔馳吧,凍云!”
水汽凝結成冰雹,猛地射出和火焰碰撞,已經被熾天七覆之環消耗大半力量的火焰終于被抵消。
“咆哮吧,蛇尾丸!”
狹長的蛇腹劍則在火焰和冰雹同時消失之際橫空而出,將陸元身前的那些戰士盡數從天空掃落。
“光之雨!”
無數的光之箭矢隨后到來,將僥幸躲過蛇腹劍攻擊的戰士全部籠罩。
一頭醒目紅發,使著蛇腹劍的男子別過頭,道:“陸元先生,我來晚了。這些雜碎,就交給我吧。”
中分頭的眼鏡男冷哼一聲,道:“一個人趕著過去送死嗎?”
銀發的女子看著陸元,眼中充滿了痛惜,默然無語。
陸元看著出現在自己眼前的三人,眼皮一顫,終是無力支撐,從空中墜落。而在這過程中,那早已破破爛爛的玩偶裝終于不堪重負,隨風飄散,露出其下滿目瘡痍的身體。
虎徹勇音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施展瞬步,一把將陸元攔腰抱起。
陸元看著面前掛著哀憐表情的女子,擠出一個笑容,問道:“你……怎么來了?”
“我不能來嗎?”
虎徹勇音緊了緊環抱陸元的手,顫聲道:“如果再晚上一步,你已經死了啊……”
一邊說著,虎徹勇音一邊拼了命地用回道治療著陸元。
雖然卯之花烈那般說了,但虎徹勇音自然不可能因此放心,而暗自離開的她自然不可能瞞過卯之花烈的眼睛,只能說是默許了虎徹勇音的行為。畢竟,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哪怕是堪稱無敵的強者也有可能陰溝里翻船,何況此時的陸元還遠遠稱不上無敵。
而且……恐怕卯之花烈也未曾想到,陸元竟然會什么也不顧,直接打上門去。
畢竟在她眼中,陸元一直是一個以冷靜著稱的人。可這次卻竟然在連敵人的人數都一無所知的情況下正面進攻,這樣的行為已經不能用魯莽來形容。
虎徹勇音忍不住問道:“為什么你要這樣亂來呢?”
陸元嘴角的笑容散去,道:“有人因為我而死了。”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落寞:“或許前一刻,他們還堅信著決斗能給他們帶來笑容,下一個瞬間,卻給他們帶來了死亡。”
他想到了曾經在雜貨鋪前見到的那個嘗著冰淇淋,和青梅竹馬手拉著手的少年。
想到了感嘆著種花家商會給他們生活帶來美好改變的雜貨鋪老板。
這次死去的人中,一定不乏和他們抱有相似期望的人。
他們或許都相信著他能給這個街道,給這個世界帶來好的改變。
然而,緊跟著他們就永遠沒有機會目睹了。
“那不是你的錯。”虎徹勇音抱緊了陸元,說道:“如果沒有你做的這些,他們甚至無法相信這個世界會改變,不是嗎?”
“但是……他們本不該死的。”陸元語氣稍微有些低沉:“我是為了改變他們的生活而想要去改變世界,然而他們卻因為我想要改變世界的想法而死去……我的想法,成為了造成他們不幸的原因。”
“你已經盡力了不是嗎?”
陸元搖了搖頭,沒有再和虎徹勇音爭論的意思,掙扎著從虎徹勇音的懷抱中掙脫,道:“你不去幫他們嗎?”
虎徹勇音看著強行從自己懷里掙脫的陸元,急忙伸手去扶,皺眉道:“陸元,你的傷勢太嚴重了!還不能亂動!”
“沒事,我的身體我自己最清楚了。”
陸元搖了搖頭,隨手又給自己灌了一管靈壓緩沖劑,目光看向了正和戰士們進行激戰的阿散井戀次與石田雨龍,道:“對手的數量太多了,他們兩個應付不了的。”
戀次若是進行卍解,要橫掃這些人自然不在話下,然而本就違背命令孤身前來助陣的他自然不可能如此高調地進行近乎是高聲呼喝自己名字的行為。
而始解狀態的戀次也就一般副隊長級別的實力,哪怕和雨龍均分一下人數,要面對七八位實力只是比自己稍弱一個等級的對手還是有些困難。
雨龍這邊也是同樣。
不以防御力著稱的死神,以及不具備靜血裝的滅卻師,無法無視對手的攻擊,那么面對以多打少的局面時,就更容易處于下風。
虎徹勇音卻堅定地說道:“我不會離開你的。”
話音剛落,她便再次將陸元抱起,而后一個閃身,避開了一位透明人影的攻擊的同時,一擊無詠唱的蒼火墜從手中噴薄而出。
陸元無奈地瞥了她一眼,只能癱軟了身體,靠在了對方柔軟的身體上:“那我就當回小白臉吧。”
雨龍的余光瞥見了二人你儂我儂的這一幕,嘴角一抽,險些射歪了去:“陸元,我們在這邊拼死拼活,你就別做些會讓人分心的事情了!”
戀次則是輕哼了一聲,對雨龍說道:“滅卻師的小鬼,這種時候,我們不應該默默祝福嗎?”
雨龍:“???”
雨龍被戀次的話說得楞了一下,而后罵道:“死神不良,你是螨蟲入腦了?還是被陸元那家伙灌了什么迷魂湯啊!?身為死神(單身狗)的尊嚴呢!?”
這邊二人吵了起來,然而戰斗中卻依舊沒有出現一點疏漏,不見下風,甚至隱隱有反殺的趨勢。
而水梧族長目睹著三位攪局者的出現,面容猙獰,同時后怕不已。
那個瞬間,他真以為自己要死在那桿詭異的紅槍之下。他無比確信,若非是用赤焰家族的戰力將陸元的體力和靈力消耗大半,剛剛那一下自己絕對無法擋住。
他心中的忌憚讓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趁著現在陸元虛弱的時機將其徹底鏟除。
水梧族長裝作被嚇破了膽的樣子跪伏在地,然而支撐在地的雙手卻暗暗積蓄著力量,務求一擊必殺。
然而……
就在他全神貫注之際,一個綠色的身影猛地跳上了他的肩膀,順著鼻腔竄入了他體內。
什——!?
條件反射地就想要將那異物摳出,可還沒等他反應,身軀已經被控制,高聲命令道:“全都給我住手!”
正是因為忠誠和高素質,這些戰士雖然疑惑,但還是迅速停止了進攻。
感覺不對的戀次皺著眉后退了一步,而另一邊的雨龍卻察覺了水梧族長表情的不對,回想起了昨日自己慘痛的經歷,并沒有住手,而是趁此機會引爆了放置的銀筒,瞬間令五人重創。
“咳啊!”
水梧族長控制著自身的靈壓在體內沖撞著,終于排出了入侵的法皇之綠,可看著由于“自己”的命令瞬間少去一半的戰力,靈壓頓時身高,目眥欲裂地看向了陸元,正逢他朝自己露出一個笑容:“陸——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