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現在。
“有點私事耽擱了,應該不影響吧?”
陸元聽到了總隊長的呼喚,他打量了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確認沒有什么大礙后,方才推門進去,陪著笑臉,如此說道。
為什么陪著笑臉?畢竟他是遲到了的,還剛剛把護庭十三隊的一員大將干掉,萬一那位老爺子察覺了什么,指不定就要直接完蛋,陸元還是有些心虛的。
然而,剛剛踏入會議室,很快他就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所有人都看著他。
參會人員的目光和表情不一而足。像是白哉的目光,帶著疑惑和好;像是劍八,不自覺地將斬魄刀扛在了肩上,露出了招牌的咧嘴笑;像是冬獅郎,很明顯是受到了驚嚇的樣子;像是雛森桃,咬著嘴唇,抓著衣服,表情看起來十分復雜。
他的目光落在了卯之花烈身上,對方保持著溫柔的笑容對他贊許地點了點頭。
“看樣子,我們的新任隊長似乎比較迷糊呢?”
山本元柳齋重國瞇著眼,似笑非笑地說道。
他“聞”到了陸元身上的血腥味,心中也有些好奇這小子在這段時間里到底又跑到哪里去做了什么事情。據他所知,最近那些貴族們由于吃到了苦頭,現在大部分已經安分了下來,陸元理應沒了沖突的對象才是。
除非……他沒有就此收手的打算,而是趁此機會乘勝追擊,打算從貴族身上咬下一大塊美味的肉下來。
山本深深地看了陸元一眼,似乎要一眼將其看個通透。
只是,看樣子他似乎不是那么貪婪的家伙。
豐富的閱歷讓山本只是嗅著對方的氣味便能大概聞出對方是怎樣的人。而如果能夠避開自己的這雙眼睛,完美地偽裝自己的話,在他心中,陸元的威脅程度又要更上一層樓。因為上一次能夠完全騙過他的人,叫做“藍染惣右介”。
“新任隊長!?!?”
陸元驚愕地叫了出來,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
他左右看了看,沒有一人表示反對,反倒看到冬獅郎朝自己點了點頭,一下子明白過來山本并不是難得地開了一個大玩笑。恐怕,這已經是確定的事情,在他本人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
他并沒有因為被任命為隊長就一下子興奮地跳起來,反而思考起了山本此舉的用意。
之前的接觸后,他已經和山本達成了協議。若是在其他深受山本威儀影響的人看來,一定會無比驚愕,驚愕于他這樣一介“一般死神”卻妄言和山本有所協議,這樣的舉動就好像狂妄自大地將自己放到和山本平等般的高度一般,絕對會引來無數人的聲討和質疑。
但陸元并不這樣想。他只知道山本的確是個無比恐怖的人,要在這樣的人面前保持自己的信念,沒有這種程度的覺悟是行不通的。如果不認為自己要做的事情哪怕是要和那個老人為敵都必須完成的話,現在的他還沒有那個精神意志能夠直面其威壓。恐怕那一日也不可能做到“提出要求”。
那么問題又說回來了。山本為什么要任命自己為隊長?
協議的內容是要他成為先遣部隊的一員,拿下至少一員大將的首級。這和成為隊長會有關系嗎?
任何一名隊長的任命都不可能是草率的,那畢竟是護庭十三隊象征的十三分之一,只是為了讓他更好地完成協議的內容,他不覺得山本會就這樣讓他成為隊長。
畢竟,實際上成為隊長對這次行動的影響十分有限。他又不是要成為領隊的核心,擁有話語權領導眾人擊敗藍染,僅僅只是被任命為一名“戰士”或是“刺客”,完成擊殺一名首腦的任務而已。
只要有山本的律令,隊長們無疑會十分配合。山本元柳齋重國這個名字就是有著這樣的重量。
所以……隊長的任命和那協議并沒有關系,或者說并不是核心的原因?
他迎著山本的目光,那微微睜開的雙眼中他并不能讀到多少感情。
“他是真地決心要培養我?借著這次行動,將我打造成護庭十三隊的中流砥柱?”
排除了眾多可能性,陸元漸漸得出這樣的結論。
他一個此前才和眾多貴族勢力有所沖突的人,山本就這樣毫無顧忌地要將自己任命為隊長了?是要借此敲打那些貴族一番嗎?
成為隊長,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再次拔高,這本該是值得慶賀的一件事。但另一方面,山本未嘗沒有要他和種花家商會劃清界限,專心于死神身份的意圖。
一旦成為隊長,意味著他不可能像過去那樣只是借著死神的身份和好處發展種花家商會,而是要將工作重心放在護庭十三隊的職責之上。
仔細一想,這可能才是愛才的山本心中兩全其美的方案:既遏制了有不可控趨勢的“種花家商會”的發展,也能收獲一員潛力巨大的愛將。
“怎么,看樣子你好像不是很情愿啊?”
山本的語氣徒然加重了些許,那悄然透露出的威壓讓空氣都凝重了起來,陸元的汗液不自禁泌出,他的面部肌肉有些僵硬,但還是擠出了笑容,問道:“總隊長大人,我記得要成為隊長必須通過三種考核的其中一種才行吧?可是我這之前并沒有接受過任何考核和試煉才對——”
“不,你已經經受過了。”
山本淡然打斷人類陸元的說辭,眼神掃過了一眾正副隊長,緩緩道:“而且是晉升隊長最正統的方式,在三位隊長的見證下通過考核。”
三位隊長的考核!?
陸元完全不知所以,就在這時,卯之花烈和京樂春水分別向前一步。
卯之花烈淡淡點頭,開口道:“陸元君確實已經通過了我的考核。”
卯之花烈的資歷和能耐除了山本之外恐怕無人膽敢質疑,哪怕有人疑慮這是否是因為陸元原先四番隊隊士身份開的小灶也不會在此開口。
而陸元的腦海中卻不禁浮現出了那個月夜二人持刀相對的畫面。
陸元情不自禁地出聲問道:“可那不是離隊考核嗎!?”
“哎呀”卯之花烈微笑著歪了歪頭,道:“我不是這么說的嗎——‘你要這么理解,當然沒有問題’。”
陸元一時語塞,他想起那時那充滿感動的回憶,結果,從那個時候開始,就已經落到坑里了嗎!?
這么想著,他猛地轉頭看向了京樂春水。
京樂春水無奈地攤了攤手,并且眨了眨眼睛,道:“奉命行事,奉命行事,陸元君,我本人對你可是十分欣賞的哦”
陸元一口氣沒上來,迅速別過頭不看春水的臉,嘴角抽搐了一下,對山本問道:“那這不是還差了一個人嘛?”
山本默默地注視著陸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