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魔道大營之中,以行瘟布疫第六圣子溫黃,第七第九圣女,即是冰山魔女雪靈姬,洪水魔女瞿如水為首,
統領著南方布道使,東方布道使,東南布道使;西方魔教五鬼天王尚崖子,還有另一個真傳白骨大圣齊冥;東方魔教血海修羅赤尸太子,還有血河雙圣之子,血河神嬰,毗剎羅,北方魔教大黑天玄衣主祭,卡洛布什,與黑天圣女寶寂天女,南方魔教真傳弟子綠焰娘子和白猿道人。中央魔教的佛魔一脈鬼和尚和道魔一脈烈陽子,已及紅蓮老魔的金牌殺手梅花七,銀牌殺手方塊三。。
加上還有左道蠱仙林的弟子巫彤,金針教的黃蜂女,還有妖魔一脈的鐵線妖王,血蝠妖王。
等等魔頭匯聚一堂,一時間魔氣沖向斗牛,將飛廉,惡來,計都,螢惑幾顆兇星白日放光,而大日為黑云所遮。
“魔主已經下令,必定要得到水運至寶,得此大運,我魔道就能魔染四海之一任意一海,以此為根基,是把此界化為地上魔國第一部分!”
溫黃外貌是個赤腳郎中模樣,拿著醫幡,掛著搖鈴,背著藥匣。但此人專門研究六邪之氣,有統率有十萬瘟兵疫鬼,有痘神權柄,他那個藥匣,里面就有十六種不同的疫種。
每一種都能屠城滅國。不論你是凡夫俗子,還是修行之人,沒有服食特定的湯藥,也會發熱生瘟,生痘流膿。
有他在,蓬萊那邊陣營的道兵就基本沒有用。
冰山魔女雪靈姬是大雪山之靈,原先是雪女,本來是先天之精靈,無善惡之分,因其天真爛漫,經常下山玩耍,凍死不少牧民,因此有恐懼信仰于她,漸漸成了掌管寒冰與死亡的惡魔,被魔主所收服,行冰雪滅世之魔道。
“我來冰封千里海域,化為霜刀冰劍。”
“不必多此一舉,我們只要入陣,掌握陣樞,變化萬魔大陣為萬魔滅絕大陣,如此就算不能一網打盡,也要殺滅他十之一二。”
“明日還有大黑天神布下的食日黑影,又是每三百年一次的地動之機,以是天發殺機,地發殺機,人發殺機,三才殺機,對應咋們萬魔大陣三大總綱,天魔,地魔,人魔。”
“是天時,地利,人和都具,只要他們膽敢入陣,就要他們三魂丟了七魄,為我魔道永生奴役。”
東方布道使笑道:“至圣主大人統合我們五方魔教以來,還沒有哪一次小魔劫有這么大的陣仗,不過也可看出我魔道昌盛,需要他們道佛合流,聯手對付!”
赤尸太子道:“不可小視正道真傳,我們能布陣,他們自然也有破陣之法。”
“我看你是被江小元那廢物打怕了,此刻元神不出,就算元嬰修士,只要他敢入我陣來,包準他轉劫不得。”烈陽子笑道。
中央魔教除了郝連鐵城兇威赫赫,歷史上還有一天仙道統,為其所破,就是呂祖道統,純陽觀,現在已經是中央魔教道魔一脈了。
烈陽子是道魔一脈的真傳弟子,連鬼和尚也讓他三分,自然魔焰囂張,不把赤尸太子這個數戰數敗之人放在眼里。
赤尸太子沒有爭辯,心中冷笑。
洪水圣女瞿如水道:“如今寒冬將去,春暖未歸,正是肅殺時刻,不必多費口色,各自歸位陣樞,運合大陣,叫他們有來無回!”
“正是!”
溫黃,對著陰影里的兩位殺手道:“還請兩位多多用心!”
方塊三道:“你放心,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既然你們已經在紅蓮客棧下了單,我們兄弟二人必然不會失手。”
其他魔教弟子只覺得陰氣森森,明明知道有兩個殺手在這里,每個人卻好像都忘了他們,要不是溫黃說話,一時半會還沒有人能夠發現他們倆。
第二日清晨,海面上飄起了雪,結了一層薄冰。黑灰色的鉛云,像是一團棉花,吸走了所有聲音,大海上寂靜一片。
云上一眾正道金丹正在觀陣,決定從哪一方入陣。
“未時大兇,而辰時,午時吉。”王玉霖是蓬萊執禮一脈真傳,剛剛已經用龜甲占卜了。
“雖說如今天機晦暗,但此時對陣而卜,卻是有八分可靠。”
“那就只能限時上午破陣了。”荀攸感到棘手。
“我等既然選擇破陣,就不可束手束腳,入陣必危,何觀天意,當以人定勝天!”呂圣嬰道。
諸位真傳皆點頭。
佛門的三個真傳道:“我們與西方極樂世界結緣,當從西方破陣。”
龍女道:“我們幾個兄弟姐妹從海底入陣。”
荀攸和王玉霖,以及江小元道:“我們從東方破陣。”
呂圣嬰道:“我還有柳永春,火龍道人的弟子火虺道人一起從南方破陣。”
蘇星河道:“我當與單于可單兄,陳飛白陳兄,從上方入陣。”
還有就是蓬萊附屬勢力,林得海,喻成峰,姬玉鳳,從北面破陣。
空海老母,列缺島跛道人的弟子如意子,還有一位媧女從東南破陣。
其他西南,東北,西北,三方,也各有三位乃至四位金丹九層大修士入陣。
其他金丹修士,等大陣露出了破綻后,再一同入陣,這批金丹功行強弱不等,是很強的戰力,但又不足以破陣。
現在是寅時三刻,等到辰時,他們就會蜂擁而入,結伴入陣。
而魔陣之中,各方已經傳音:“蓬萊他們打算以十方入陣而破,使我們大陣力量分散,只能各自陣區對敵,不能借助其他陣區之力,大家小心!”溫黃總理全陣。
已經在陣中布下了十萬瘟兵疫鬼作為眼線,金丹修士已經修成了丹氣,瘟毒不能傷,除非溫黃有能病倒陰神的疫種,溫黃現在還沒有研究出來。
荀攸等三人從大陣上方破陣,當下就入了烈陽子,卡洛布什和寶寂天女所在的天魔大陣之中。
大陣以黑天烈日,無盡天魔為相,有絲絲陰風,糜糜魔音。
此陣兇險在于天魔幻境,與曲道亂心。
還有金丹級數的天魔受感下界,一個失神,就會魂魄為其俘獲,精氣為其養分,修為為其嫁衣。
或者被質問道心,自毀根基,走火入魔,自甘墮落。
除此無相之惡,還有大陣以死在此處之修士精血白骨,魂魄,化生的神魔,力大無窮,刀槍不入,還可遁入虛空。
此陣兇惡,有詩可證:
黑砂陰風吹魂冷,無相無色假化真
六根六欲渾噩噩,空性空行命里虧
劫氣三轉身殉道,白骨森森惡氣生
天魔大化得自在,誤入此中有極樂
“荀攸,早就聽聞你劍氣無雙,已經修成了練劍成絲的本領,不知道入了此陣,你還能有幾分本事!”
大陣之中傳來靡靡之音,有如四面八方。
“裝神弄鬼!大黑天亦不過當年投降入了佛門的蠻神,包藏禍心,創下了大黑天教,成了北方魔教,黑藏布陀他對我蓬萊都要畏懼三分,躲在神國之中不敢出來,你們這些不過是他都奴仆,還硬氣起來了!”
卡洛布什身為玄衣祭司,對大黑天的信仰卻不怎么忠誠:“嘿嘿,隨便你怎么說!如今我為刀俎,你為魚肉,我看你怎么掙扎!”
“師兄,在北面!”王玉霖已經用六壬算法,分辨出了聲音所在。
“沒用,此陣乾坤顛倒,五方錯亂,自成天地,我往北走,說不定就變成了往南。”
“我們三人不能分開,免得為天魔幻化,逐個擊破,也不能有思有念,要達到平時打坐的境界,一但我們的雜念為他們感應,天魔就會愈來愈強,會熟知并找到我們的弱點。”
江小元已經破后而立一次,只是還沒有到達結嬰時期,此次大破萬魔大陣,他也過來了。
“師兄,我對魔陣有一些研究,此前我沉定思痛,又泡了在了藏經閣之中研究魔道典籍。”
“哦?你能看出什么陣道來?”荀攸道。
“此陣似乎是天地人三才之基中的天基,以天魔旗布陣,混淆以心魔旗,落魄幡,戮魂幡。”
江小元是布置連環陣的行家,入了陣后,就以河洛推演。
看出了這萬魔大陣在此處分陣的跟腳。
“如何破陣?”王玉霖問道?
“此陣復雜多變,每一刻,就有三次鼓動大陣,三才之下,有九種變化。”
“我要找到它運行的規律。”
“沒時間這樣斯文的破陣了。”荀攸道。
王玉霖修煉陰陽善惡化身功,此功法天生適合一身二魂之人。王玉霖分出惡身來。
“現在我們就有了四個人,我們三個同時定住三才,你來破陣。”
定住三才,空間就不能顛倒,方位就不能錯亂。
如此就不怕他一刻幾變了。
但如此就是以人力定陣力,不能堅持多久,就像是一根釘子卡住了齒輪,過一會就要碾斷來。
“你們倆個,在此搖陣,我去阻止荀攸破陣!”烈陽子已經從疫鬼口中得知了荀攸的破陣之法!
而荀攸這邊,王玉霖一人頂兩,同江小元一齊施法,定住三才!
只覺得萬鈞之力壓下,涌潮之水推來,非人力所能阻止!一時間,竟然爆出了青筋。
荀攸手持劍譜排名第三十三的南斗劍。
江小元此時壓力巨大,大腦運轉比平時還快三分:“東南方向!”
荀攸一劍出去!
劍指而向,荀攸卻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他看到了黍離真人在冷冷看著他:“出劍吶!向我出劍,連對我出劍的勇氣都沒有,談什么劍心!我既是你的老師,也是你的大山,你以為你永遠打不過我?沒用的東西!你的劍心哪里去了?”
“連我都不敢殺!談什么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來,從我心里刺一劍,我的得意門生,刺傷了我,你就出師了!”
荀攸一劍而過:“沒有人是我面前的大山!”
黍離真人幻相消失。
但他面前又出現了一個帶著小男孩乞討的老婦人:“我這一輩子,就求一個解脫,從來都是受苦,給我一劍吧,我不想活了,再給我孫子一劍,免得我死了,他一樣在陽間受苦!”
荀攸知道,這個乞丐就是當年的自己,這個婆婆就是他的婆婆。
荀攸快劍無雙,此劍一刺,卻好像歷經時光,但其實都是電光火石一念之事。
這就是天魔。一念化出一個世界,一個幻境,一念之差,就要瘋魔。
荀攸一劍而過,祖孫倆露出了解脫的笑容。
但再向前刺去,卻是他自己,在以同樣一劍向自己刺來,避開,這一劍就毀了,不避開,這份劍意不是假的,是天魔以前兩次幻境探得了荀攸的道心,立馬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荀攸避開了。
因為一股別的殺意。
“嗆!”
南斗劍,與一道細劍尖碰撞,剛剛好護住了荀攸的心臟。
“紅蓮殺手!”
三人立馬放棄定住三才。
圍了上來。
殺手一擊不成,立馬遁走。
荀攸皺眉:“此陣有點名堂。”
剛剛一劍不過一瞬,荀攸卻經歷了三重幻相。
一個是他的道障,一個是他的情障,一個是他的心障。
若非他修了心劍,陰神內常有一把無形之間斬殺雜念,一往無前。
劍出無悔,純粹之極。
稍微有一點猶豫,就要被天魔所趁,動搖道基,殺手這一劍,就可能直接要了他的命,而非及時警醒,護住了自己。
“師兄!陣中有紅蓮殺手,我們分心定住三才是不行的了。”
“此陣詭異,我們不主動攻擊,就沒有事,一動,就會有種種念頭浮現。”荀攸道。
“這是取意于佛門優曇婆羅幻境!”江小元道。
“一念不生,則湖波不皺,一石驚起,就有濤天巨浪。”
“那我們豈不是很被動,不能出手?”
“要是有太上金鐘護體就好了,一切內魔,外魔皆不能迷惑!”王玉霖感嘆道。
“金鐘是蓬萊重寶,鎮壓氣運,輕易不會外用,之前也只有左師兄得玉樓老真人賜了一道虛影。”江小元道。
“哈哈!蓬萊的小兒,萬魔大陣有這么好破,也不會被稱為魔道第一奇陣了!”
烈陽子躲在暗處看戲。
“烈陽子!你不過是大日圣子的走狗,怎么不去舔他的膿痔,來我這里嚶嚶狂吠!”
江小元出口調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