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外，一輛黑色的商務車已經在此等候多時。
謝耀祖出了食堂，徑直拉開商務車后座門，擰身坐了進去。
司機通過后視鏡看了他一眼，道：“你來一趟學校，就是為了跟那個陸遙說幾句話？”
“不然呢，”謝耀祖面無表情地道，“難道是為了來食堂吃飯？”
司機皺了皺眉，沒再多言，默默發動了汽車。
二人一路無話。
商務車駛離校園，沿外環一路向北開去。
約莫半個小時后，車輛開進了帝都城郊的一座私人射擊場。
謝耀祖下了車，走入場中，熟稔地從休息室里取出自己的獵槍，打開場中的拋靶器，開始練習飛碟射擊。
“砰！”
“砰！”
“砰！”
“……”
一輪射擊結束，25中21，謝耀祖吹了吹槍管，對這個成績頗為滿意。
他在這里練習打碟已經有半個多月了。
作為校隊的替補，他第一時間知道了學校在UH上遭遇了滑鐵盧，也第一時間知道，宋臻打算通過冬訓來選拔學生，而冬訓的訓練科目是飛碟射擊。
至于為什么是飛碟……
當然是有消息佐證的。
謝家在帝都從事建筑行業。謝耀祖通過爸爸的助理得知，近期，學校突然開始修整北區的戶外射擊場，并且還加裝了12臺最新款的飛碟拋靶器。
工期很緊，訂單很急，驗收時間定在了這個月的下旬。
而這個月下旬有什么事？
很明顯：冬訓！
那么，冬訓的訓練科目也就呼之欲出了。
謝耀祖不禁為自己的智商點了個贊。
提前半個多月的突擊訓練，為他贏得了巨大的優勢；
而手里的這把獵槍，更是讓他如虎添翼。
M12，聯盟制式獵槍，謝耀祖手里這把槍雖然看上去和普通的M12沒有任何分別，但實際上，這是他花高價改裝過的，降低了威力，提高了射速和穩定性，更適合飛碟射擊。
現在的他，有足夠的信心在冬訓中脫穎而出。
謝耀祖撫摸著手里的改裝槍，忍不住笑出了聲。
——那可是槍神宋臻啊！
能當上槍神的徒弟，身價一下子就抬高了一大截。
即便學不到什么東西，單憑這個名頭，家族那邊也會對自己重視起來，資源傾斜也會隨之增多。
至于什么“人選已經內定了”“陪太子讀書”之類，那當然是糊弄鬼的。
宋臻這樣的大佬，誰內定得起？
也就是陸遙這種土豹子才會相信。
謝耀祖之所以這樣說，為的就是挫傷競爭對手的銳氣，給他埋下一顆懷疑的種子。
一切盡在自己的掌控中。
……
1月24日，射擊冬訓正式開始。
陸遙提前40分鐘出發，早早來到了冬訓場地。
前天晚上，教務網終于公布了冬訓的訓練科目——飛碟射擊。
陸遙沒練過飛碟，但他上網搜了一下，發現冬訓指定用槍是M12，不禁喜出望外。
有種賭題賭對了的感覺。
經過這幾天的訓練，A級獵槍射擊技能書的下載速度逐漸提高，進度已經達到了14.8%。
陸遙相信，再過一個月，至少能提高到20%。
雖然，那個發膠男說的話有些令人在意。
不過也不要緊，這些事又不是自己能改變的，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能繼續跟宋校長練槍固然好，若是不能，那也得到了一個月的寶貴訓練時間，不吃虧。
冬訓地點名叫棲鳳山1號靶場，位于帝都獵魔學院北區。
陸遙按照教務網給出的地圖，走到靶場正門附近，發現場邊的柵欄門此刻還沒有開，上面掛了一把大鎖。
他在附近找了半天，才終于在大門西北邊100多米處找到一個小屋，看起來像是一個值班室。
透過玻璃門一看，一個頭發花白的大爺正在里面低著頭玩手機。
陸遙敲了敲門。
大爺頭也不抬，叫道：“進！”
陸遙推門而入，發現這個屋里開著電暖氣，非常暖和，右手邊的桌子上剛燒好一壺開水，正裊裊冒著白煙。
大爺此刻正玩得興起，瞧也不瞧陸遙一眼。
這時，手機里傳出了一個外國女人鏗鏘有力的聲音：“You have slain an enemy（你擊殺了一個敵人）！”
陸遙目瞪口呆。
這是，在打農藥？？
眼見對方沒有繼續搭理自己的意思，他只好主動問道：“師傅，打擾一下，大門鑰匙在您放哪兒了？我開一下門，然后給您送回來行嗎？”
大爺頭也不抬，戰局正在焦灼中，容不得他分心二用。
15秒后，大爺才騰出嘴來，道：“你翻進去吧。”
啊？
陸遙再次愣住。
翻進去？
有門我為什要翻進去？
大爺見他還不走，不耐煩地道：“大小伙子，2米高的圍欄還翻不過去？”
說罷努努嘴，道：“去去去，先自己玩去！”
自己……玩……去……
陸遙一陣無語。
行吧，您說翻就翻。
陸遙于是拎著槍，有些無奈地離開了小屋。
以他這一世的身體素質，翻個圍欄確實不在話下。
雖說是個學渣，但好歹是獵魔學院的學渣。
他先是通過欄桿的縫隙，把獵槍塞了進去；然后空著手抓住欄桿，踩著上面的幾個雕花，輕輕巧巧地越了過去。
陸遙當了兩輩子的好好學生，頭一次翻欄桿，感覺神清氣爽，還有點上頭。
翻過圍欄，便進入了空無一人的戶外靶場。
這座靶場建在小山南麓，視野開闊，陽光充沛。靶場整體呈長方形，面積與一個足球場相當，新鋪設的人工草皮讓這里看上去滿眼新綠。
陸遙在空空蕩蕩的靶場內走了一圈，研究了一下，成功地打開了一個拋靶器。
“咻——”
呼嘯聲傳來，一個巴掌大的碟把被拋上了半空，他連忙抬槍射擊，然而卻打了個空。
“咻——”
幾秒鐘后，又一個碟靶被拋出，他仍是沒有跟上節奏，再次打空。
“咻——”
“咻——”
“……”
拋靶機以固定的頻率不斷拋出碟靶，陸遙只覺那碟把飛得太快，自己手忙腳亂、疲于奔命，根本摸不到碟靶的邊。
手心漸漸滲出汗來。
不應該啊！
自己明明覺得獵槍用著很順手，如臂使指，沒有一點生疏感，但為什么就是打不中？
難道是因為現在的下載進度太低？
“抬槍就射，別做動作！”
陸遙正在疑惑時，忽聽到背后有人說話。
回頭一看，發現說話的是剛才那個打游戲的門衛大爺。
“看我干嘛？看靶！”
大爺不耐煩地道：“動作不要太死板，得預判，大概估計一下它的移動軌跡，‘甩狙’懂不懂？”
一說甩狙，陸遙瞬間秒懂。
果然不愧是玩手游的大爺，就是時髦！
“咻——”
這時，又一個碟靶被拋出，陸遙下意識地抬槍一甩，扣動了扳機。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