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陸遙居然是你兒子，我就說看他有點眼熟，哈哈！”
晚飯時，宋臻上下打量著坐在對面的陸遙父子，笑得意味深長。
幾人會面的地點是帝都城西的一家私人小廚，環境相當清幽。
木結構的裝飾典雅大方，頗具古風，從外表看，這里不像是飯店，倒更像是一家中式茶館。
“這么說，陸遙喜歡槍，是受你的影響？”
宋臻望向陸衡，笑道：“別人組裝樂高，他組裝沙鷹；別人騎木馬，他騎巴列塔重狙？”
陸衡則是一副不茍言笑的模樣，認真答道：“不是，我從來不把工作上的東西帶回家，他喜歡槍完全是因為自己。”
宋臻討了個沒趣，撇了撇嘴，轉頭對陸遙道：“對了，從明天開始，你可以不用來參加冬訓了。”
陸遙一愣，連忙道：“宋校長，我想參加！”
“想參加我也不要你了，”宋臻擺了擺手，道，“就你這水平，都能給他們當教練了，浪費什么時間？”
“有這個功夫，不如去練練格斗。”
說到這兒，他板起臉來，一本正經地道：“我可聽說了啊，你格斗基礎40多分？戰刀基礎20幾分？咋學的？這學期沒上課啊？”
感受到來自老爹的犀利目光，陸遙一陣脊背發寒。
宋臻仰著頭，一臉牛比哄哄地道：“你可別說是向我看齊啊！”
“老頭子我年輕的時候厲害著呢，全國武道大會我拿過前八！”
“只不過后來等階跟不上了，才把重心放到了練槍上。”
陸遙適時地露出了驚嘆的表情。
宋臻抄著手，抖著眉毛，洋洋得意地道：“所以說啊，你要是真想成為下一個我，那格斗起碼不能拖后腿，怎么著也得有校隊的平均水平。”
“否則，出去打比賽還得給你配個保鏢，那不成笑話了。”
“你們隊的那個葉琳琳家就是開武館的，”宋臻道，“你可以跟她聯系一下，讓她給報個寒假班。”
“學校的課程雖好，但畢竟是大課，像你這種落下太多的還是應該私下里報個小班，有針對性地找找問題，免得開學跟不上學校的進度。”
陸遙連忙點頭稱是。
交代完陸遙近期的安排，幾人這才聊起了正題。
陸衡打開手邊的攜行箱，從中拿出了一把看上去十分厚重的狙擊步槍。
“全長1450mm，凈重18.8kg，采用12.7mm口徑魔能彈，槍口初速2500m/s，有效射程2000m……”
陸衡一邊摩挲著槍身，一邊隨口介紹著這把槍的各項數據，眼睛閃閃發光，仿佛這把槍才是他的親兒子。
而一旁的陸遙則感到十分詫異。
這把槍，雖然也叫“魔能槍”，但跟安德魯的那把炸膛槍卻有著本質區別。
安德魯的那把X1，是采用魔能具現技術將魔能以微型斥力場的形式發射出去，可以說是一把真正具有跨時代意義的槍械。
但，老爹手里拿的這把，只是將彈殼中的火藥換成了魔能，為彈頭提供了更強大的能量。
這……不算是什么了不起的發明吧？
雖說自己不喜歡安德魯，但不管怎么說，都還是那把X1的理念更前衛啊……
然而沒想到的是，宋臻見到這把槍，卻是如獲至寶。
“這么快就鼓搗出來了？”
他從陸衡手中接過這把重狙，愛不釋手地撫摸著，道：“你們測試過了嗎？壽命是多少？”
陸衡驕傲地揚起了嘴角，道：“三萬發。”
宋臻一拍大腿，哈哈笑道：“這槍要是能上市，那可真是一顆‘深水炸彈’！”
他見陸遙露出了一副難以理解的表情，笑道：“怎么，不明白這把槍厲害在哪兒？我問你，槍械系獵魔師最大的短板是什么？”
陸遙想了想，道：“威力不足？”
“對頭！”
宋臻道：“一般來說，槍械的極限威力是獵殺E級魔物，雖然經常有人拿我說事兒，說我干死過A級，但那是運氣，不可復制。”
說著，他舉起那把重狙，道：“但這把槍就不一樣了，用魔能代替傳統火藥，絕對能打爆D級乃至部分C級魔物，這直接就把槍械師的地位往上拔高了一大截！”
陸遙聽到這番解釋，頓時恍然大悟。
安德魯的開發重點在于無限連發，而豪瑟公司的研究方向是提高威力。
雖然前者更具技術含量，但，一項新技術的意義從來都不取決于開發難度，而是在于實用性。
“你們豪瑟這時候把這把槍拋出來，是因為昨天炸膛的事？”宋臻問道。
陸衡點了點頭，道：“這時候發布，省了不少前期宣發費用。”
“哈哈哈……”
宋臻忍不住笑出了聲，道：“你們太壞了！安德魯費盡心思搞了個宣傳，結果自己翻車不說，還給對手鋪了路，哈哈哈……”
“我都迫不及待想看他們會是一副什么表情了！”
一旁的陸家父子也是忍俊不禁。
接下來，兩人又商談了關于發布會、科技展之類的具體事宜，宋臻答應幫豪瑟站臺，豪瑟也給出了足夠誠意的條件，雙方皆大歡喜。
……
用過晚餐后，陸衡先是開車送宋臻回家，而后再送兒子回學校。
但在回去的路上，陸遙卻接到了一通意想不到的電話。
竟是周密打來的。
“陸遙同學是吧？我在學校西門外的咖啡館，你方便過來一下嗎？”電話那頭，周密語帶笑意地邀請道。
陸遙聽著感覺莫名其妙，本能地想要拒絕。
我跟你有什么好聊的？
而周密似乎是猜到了他的心思，搶先道：“先別急著拒絕，你來一趟，也沒有什么損失，而且可能還會有額外的收獲。”
“我會告訴你很多事，而這些事，你除了從我這里，恐怕從任何地方也無法得知。”
“比如，我為什么要去安德魯，以及，我現在在安德魯具體在做什么。”
聽到“安德魯”這三個字，旁邊陸衡的耳朵不由自主地動了動。
陸遙握著手機，看了旁邊的老爹一眼。
而老爹則點了一下頭，示意他可以去。
陸遙猶豫了幾秒鐘，道：“那行，你等我一會兒吧，我這就到。”
說罷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