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人已沖上!
陸遙但覺眼前一花,兩人間七八米的距離瞬間被抹平,齊昊宇的拳頭已經來到了面前!
他下意識地抬起手中的鐵棍去擋,誰料齊昊宇的拳頭一晃,已是改打為抓,反手便要去擒陸遙的手腕。
若是讓他抓住,隨手一擰,這只手便算是廢了!
危急關頭,陸遙如觸電般將手向后一縮,同時抬臂一擋、腳步向斜后方急退,躲開齊昊宇凌厲的拳風。
砰砰砰!
啪啪啪!
兩人一退一追,眨眼間交手數招,陸遙但覺被齊昊宇壓制得喘不過氣來,精神已經緊繃到了極點。
若不是他腳下的步法詭譎多變,總能在千鈞一發之際躲開對方的致命的一擊,恐怕早就已經支撐不住!
打不過!
防不住!
根本不是對手!
齊昊宇出手如疾風暴雨,片刻不停,而陸遙就像是一艘行駛在滔天巨浪中的小漁船,一不小心就會被拍得粉身碎骨!
……
不遠處,網約車的司機瞧著前方激烈交手的兩人,看著撞在墻上的白色轎車,嚇出了一身冷汗。
這什么情況?
黑幫火并,約車跑路?
這……這也太現代了吧?
司機抹了抹頭上的汗珠,緩緩把車倒進了一條岔路口,生怕弄出響動,被人發現。
遇到凡事不要慌,先把手機掏出來,打個報警電話!
“喂?您好,我現在在帝都北區的楓林小區附近,”司機壓低聲音道,“這邊有兩個人正在打架,附近還有一輛車撞了墻,地上還躺著兩個人……”
……
“砰砰砰!”
激烈的打斗持續了一分多鐘后,陸遙終于被齊昊宇打散了架子,再維持不住方才的守勢。
轉瞬之間,他渾身上下已不知挨了多少拳腳,但在高度集中的精神狀態下,幾乎已經感覺不到任何疼痛。
不行!
這樣下去不行!
想到葉琳琳被對方下暗手后的凄慘模樣,陸遙把心一橫,鼓足余勇,直接一拳朝對方面門打去!
“嘭!”
這主動一擊后果就是,陸遙沒能避開齊昊宇后續的進攻,直接被一拳打在胸口!
“咳咳,咳,咳咳……”
陸遙但覺胸前一陣悶痛,似乎連呼吸都變得滯塞了。
而與此同時,齊昊宇側頭避開陸遙迎面而來的拳頭,卻仍是被打到了耳邊,他眼前一黑,整個身體幾乎站立不穩,險些跌倒在地。
這是怎么回事?
腦震蕩?
這一拳的力道明明不大,怎么會被打出腦震蕩來?
陸遙這時也察覺到了對方的狀態不對,他強忍著胸前的疼痛,搶上兩步,掄起雙臂朝對方猛力劈砸!
砰!
砰!
砰!
齊昊宇勉強抬臂格擋,但明顯有些力不從心。
怎么回事?
這一拳打到哪里了?
陸遙一邊瘋狂進攻,一邊回憶著方才的那一幕。
自己的拳頭打到了對方耳朵前方,耳前,耳門穴……
耳門穴?!
他腦中靈光一閃,忽然記起了什么。
太虛勁第四重的功法講到,人的經脈與一天中的十二時辰相對應,每個時辰,皆有氣血旺盛的經脈,以及氣血衰敗的經脈。
打穴截脈,就是要按照氣血的盛衰規律,順時而為。
現在是晚上9點多,也就是亥時。
亥時的對應經脈是……手少陽三焦經!
脈門:耳門穴!
也就是說,自己剛才無意中的一擊,剛巧打到了對方這一刻的脈門,因此才使得他頭暈眼花,短暫脫力!
明白了這一原則,陸遙頓時不再亂打一氣,而是一掌又照著對方的耳門穴拍了過去。
同時,腦中觀想太極魚圖,太虛勁,爆!
“呃……”
齊昊宇悶哼一聲,瞬間像是被砸斷了支柱的房子,腿一軟,險些癱軟倒地!
陸遙趁勢不饒人,繼續朝他身上的其他要穴拍去。
膻中!神闕!氣海!百匯!四瀆!外關……
一掌掌含著暗勁拍下,齊昊宇整個人幾乎快要被打散了!
“嗡嗡嗡嗡——”
這時,一陣急促的警笛聲從遠處傳來,卻是那網約車司機報的警起了效果。
陸遙抬起頭來,轉頭望向警車駛來的方向,把齊昊宇往旁邊一推,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五位全副武裝的警察下了車,查看了一下現場的情況。
此刻,現場有三個壯碩男子倒地不起,一片狼藉,卻見只有一個少年還保持著站立的姿勢。
……
與此同時。
耿萬通正悠閑地坐在自家的陽臺上,喝著茶,吃著水果,無比愜意。
他剛剛接到葉家打來的電話,那邊已經有了松口的意思,約自己今晚見面詳談。
而自己卻果斷拒絕了他們的邀請。
胳膊要廢了的又不是我,我急什么?
除非他真舍得讓自己的閨女終生殘廢,否則,終究還是要求到自己頭上。
想到這里,耿萬通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暢快的微笑。
有葉家這個榜樣在,其他那些小魚小蝦也撐不了多久,很快就會乖乖順從。
到時候,整個帝都的武道界擰成一股繩,我耿萬通一人之下、千人之上,誰敢再小覷于我?
“鈴鈴鈴……”
就在他做著不著邊際的美夢時,突然手機響了。
拿起來一看,卻是齊昊宇的號碼。
他不由得微微皺起了眉頭。
這小子,毛毛躁躁的,成天到晚就知道給我惹事!
“喂,又怎么了?”耿萬通接起了電話,不耐煩地問道。
然而,電話那頭的卻不是齊昊宇。
“你好,是齊昊宇的家屬嗎?這里是帝都公安局北區派出所。”
耿萬通握著手機,聽著聽筒中響起的聲音,臉色漸漸變了。
“警局?昊宇打人了?還受傷了?”他騰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滿臉震驚地問道。
……
20分鐘后,耿萬通急匆匆趕往了離警局最近的公安醫院。
在急診室里,他看到了自己的外甥齊昊宇。
齊昊宇此時正被人綁住手腳,往身上注射著藥劑。
他喉嚨里不斷發出“嗬嗬”的聲響,臉色已經白得像死人一樣。
甚至耿萬通走到了近前,齊昊宇都沒有任何的反應,眼睛像是完全看不到東西。
“他……他這是怎么了?”耿萬通顫聲道。
醫生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道:“你們武者的事情,我可說不準,只能先按照常規程序搶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