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隊行駛不算太快,但也不算太緩慢,葉無憂主要是求得一個安穩。
自己一個人在草原上風餐露宿,可著實有些難受。
向著那位商隊的李老板照例又遞了幾粒碎銀子,葉無憂了解到約莫著還有兩日,就能到達西蜀邊境。
李老板對這名為葉無憂的負劍游俠也是很感興趣,當然,主要是對于對方這般上道的行為很滿意。
幾兩銀子,他李老板不差這個錢,但平日經常兩地奔波,也曾見過一些西蜀游俠,很大一部分人請求一同共路,他也答應了。
可大多數人話說得震天響,自己是哪個哪個宗門的天驕,又經歷了什么什么事情,吹的商隊中的人心神向往,可就是不掏錢。
李老板心中倒也懂,尋常這些游歷江湖的游俠,別看一個個穿著人模狗樣的,什么腰懸玉佩,身著錦緞的,但口袋里真的是窮光蛋一個。
原因無他,一個武夫,哪怕你就算是二品境界,可要是光行走江湖,沒有一個大的宗門附屬,沒有什么雄厚家產,那你就有錢了?
難道你境界高了,錢就能變到你手里?
不過李老板遇到的那些,大都是一些小宗小派的歷練游俠,要么就是憑著一腔熱血出來行走江湖的年輕人。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莫不是還真以為這江湖都如那書中描寫一般的快意瀟灑,自在逍遙盡是風流?
多的是混不下去最后餓的在路邊啃饅頭的江湖浪人。
不過這些話李老板只在心里想著,興許是覺得感慨的有些多了,腦海里想著曾經那些不討人喜的窮光蛋游俠,李老板再看向身旁這位年輕劍客,卻是越看越舒心。
想到這,李老板甚至動了一絲媒妁之心,自己家中還有個閨中待嫁的女兒,相貌不丑,就是稍稍胖了些,也沒多胖,就180,不過都是隨自己,至少是親生的嘛。
葉無憂笑著與李老板攀談了幾句,隨即想了想,又問道。
“李老板,你們商隊這些年,在邊境上跑,可還安全?”
李老板神氣一笑,指了指在商隊前方的陳鏢頭,低聲道。
“咱們有陳鏢頭,三品境界的厲害武者,這條路咱跟他走了十多年,安全得很。”
未了,他還再度補充上一句。
“再說,還兩天就到邊境城池了,沒啥事的。”
葉無憂笑著應過,回到了車廂內。
車廂內,葉無憂閉目打坐,體內筋脈見內力流轉,一絲絲轉化為真氣。
不過速度極為緩慢,這些天來,葉無憂自己才凝聚了那么一絲真氣,比起當初在天路威壓之下所凝聚的,可謂是少了太多太多。
不過此事也是極為正常,點蒼派的陳云,同樣是二品境界凝聚出真氣的強者,但對方比葉無憂大上足足七歲,也不過終于凝聚出那么一分能夠勉強包裹雙掌的真氣。
想到這,葉無憂就釋然了。
可惜系統只能幫助自己提升心劍和劍意的等級,并不能增加真氣的凝練,想到這,葉無憂微微一嘆。
但隨即,葉無憂眉頭微微一皺,掀起車簾,朝著車外看去,卻只看見車隊的正常行駛,并無什么異常。
葉無憂收回目光,有些疑惑道。
“難道是我精神太緊張了?”
自昨日開始,葉無憂心神之中就隱隱感受到一股不安的氣息,但也說不上來具體原因。
他可不記得自己何時有這未卜先知的能力,所以這股不安感覺,葉無憂不知從何而起。
他并不知道,當日倉央措送給了他一份氣運之力。
從古至今,但凡身負大氣運者,均是有些奇異之處。
不說遇到每每禍事絕處逢生,化險為夷,最為夸張之者,在很多朝代以前,有一名叫劉禾乃的君主,在與敵軍交戰之時,更是能天降隕石擊潰敵軍。
當然,葉無憂此刻身上的氣運并未有這般夸張。
但卻是能讓他對于未來吉兇之事,有種隱隱約約的預知感。
夜晚很快就到了,商隊此刻前進了一天,也都紛紛停下來歇息,此地距離到達西蜀城池,明日再趕一天路程就到了,所以此刻大多數商人都很興奮。
更是有一些行商,此刻拿出了一些酒水喝了起來。
然而陳鏢頭此刻卻是快步走來,瞧見眾人模樣,不由分說一把奪過那人酒壺,向著地上狠狠砸去。
“走商之時,露宿在外,不許喝酒,規矩不懂么?”
陳鏢頭冷冷道。
坐在一旁的商人面面相覷,此刻,興許是將要臨近西蜀,接下來的路途在眾人眼里已是十分安全,有商人回頂道。
“陳鏢頭,馬上就到天瀾城了,何必這么緊張,大家也就是慶祝一下,不會真的喝多的。”
陳鏢頭神色冰冷,剛想發火,李老板卻先一步站起來打圓場,先是斥責了那想要喝酒的商人,隨即又沖著陳鏢頭一堆好言相勸,陳鏢頭這才離開。
這一隊鏢師有十人,十人都算是鏢局內的一把好手,修為最差的是一名六品武夫,但卻是個配藥的好手,境界低點無所謂。
其余九人,最差的都是五品境界武者,最強的就是陳鏢頭了,三品武者。
至于二品武者,整個鏢局才那么兩位,這種可以被人稱為武道小宗師的人物,基本都不跑鏢了,只是掛起來當個牌面。
這一行十人鏢師隊伍,足以體現出這批貨的價值。
陳鏢頭站在距離商隊不遠處的一座山丘上,眼神望向遠方,面容并未有半點松懈。
那些愚蠢的商人不清楚,但他卻是很清楚,越是快要到西蜀,就越是危險。
西域廣大無垠,四處打點一番,自己一個商隊看起來龐大,但卻不算顯眼,那些匪徒,就算想要打劫,也不好選定目標。
可從西域出來,到西蜀天瀾城,就這么一條路。
必經之路。
多少出行的商隊,都是在這條路上翻車的,而不是在那西域。
雖說最近不知是否受了西域那位活佛影響,連帶著馬匪的蹤跡都少了不少,但陳鏢頭仍是不肯放松警惕。
陳鏢頭不知道的是,在他視線望不到的地方,一處山坡上,有著一隊密密麻麻的人影,此刻正緩緩集結。
商隊的人此刻大都已經歇息了,呼嚕聲此起彼伏,連月的跑商,他們也是十分勞累。
燃盡的火堆還不時的發出干柴爆裂之聲。
車廂內,一直靜心打坐的青年劍客,此刻緩緩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