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不使用真氣對敵?
畢竟二品境界使用的內力么,但晉升至一品,體內內力凝練,則是真氣。
二品與一品猶如天囊之隔,真氣與內力相比,無疑是真氣更為尤勝。
葉無憂心中很清楚,雖然陸采薇平日里驕傲,但那也是她實力的資本。
之前與自己對敵時,只使用內力也就罷了,畢竟自己只是二品境界,過去好幾年,都未贏過自己師妹。
但面對同為一品境界的對手,陸采薇會輕視對方而不使用真氣么?
以葉無憂對陸采薇的了解,這是不可能的。
那么如今不使用真氣,并非是她輕敵。
而是,出于某種原因不能使用。
想到這,葉無憂趁著場上兩人交錯的一個間隙,踏前一步喊道。
“陸采薇,你且先下來。”
自己師妹不能使用真氣,單純想要以內力勝對方,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哪怕對方的劍術,在葉無憂眼里,實在稀疏平常,但只要附帶了真氣,陸采薇即便擋下,也免不得要受幾分傷勢。
然而陸采薇并沒有回應,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葉無憂心中露出一絲焦急,這妮子,怎的就不把自己安危放在眼里?
一場比試而已,輸了也就輸了罷。
他目光一瞪,剛要繼續開口,但卻被身旁的劉瞎子給拽住了。
“別吵,你師妹不可能退下來的,安靜看著。”
見著葉無憂神色,劉瞎子再度嘆息了一聲,道。
“雖然老夫也不知道這姑娘為何不能動用真氣,但若是你在場,敵手是其他人也就罷了,但面對這么一個,劍術稀疏平常,簡直是在侮辱劍法的人,你會退去么?”
葉無憂沒有說話。
劉瞎子獨眼微瞇,面露感慨之色道。
“這不是尋常的挑戰,而是有關劍客的道路,哪怕失敗,也絕不能退去。”
就算敗,也絕不能退。
場面上的局勢,此刻已經發生了一些微妙的改變。
薛然幾番試探后,似乎也發現了一絲不尋常。
薛然心中有些冷笑,但又有些憤怒。
這女的,該不會只以內力,便想贏過我了么?
薛然的神色陡然間有些猙獰,渾身真氣繚繞,白虹掛鏈浮現于周身,劍身之上劍氣劍芒一漲再漲。
開什么玩笑!
自己身為飛云宗的當代行走,竟然被同境界的武者給輕視了?
而且對方還是一位女子。
這讓薛然無法忍受。
若說之前,薛然還抱著幾分玲香惜玉,留手的狀態,那么此刻,他則是全力出手。
飛云宗的身法輕功不愧是聞名江湖,眨眼之間,薛然便躍至陸采薇身前。
他高高躍起,手中長劍帶著一抹足以令同階武者心神震撼的劍氣,自空中一劍斬下。
這一劍雖然看起來異常威風,但落在葉無憂眼中,卻是存在著諸多破綻。
即便是葉無憂,也在一瞬間想到了三種破招之法。
但前提是,運用真氣。
若再度只用內力,那其實是兩種本質力量的不同,雖然明知對方破綻,但卻無從抵擋。
若說的再真切一些,就如同你是一個幼小孩童,但腦海中卻熟知天下武學,可對敵的話,你盡管知道任何武學的破綻,但卻沒有能與對方相比較的氣力。
很威風的一劍,最為直接的一劍。
沒有絲毫拖泥帶水,沒有諸多精巧變化,就這般直接從半空劈下。
但,陸采薇擋住了。
沒有用真氣,而是單純以內力抵擋住了。
僅僅是一剎那,但陸采薇的身形卻是退了又退,手中長劍看似只揮了一劍,但實際上,已經是在細微之處,分毫之間,快速揮出了十余劍。
每一劍的斬擊揮出,都卸去了幾分力量。
那原本鋒芒萬丈的一劍,已是轉瞬之間不知削弱了多少。
劉瞎子此刻眼中有些驚嘆,但隨即又有些惋惜嘆道。
“這般劍道領悟,這丫頭,在劍道之上的領悟,已經不輸于之前的我了。”
葉無憂自然也看的懂這其中的劍術精妙,但愈是如此,葉無憂的心中便愈發有些擔憂。
而薛然此刻身形退去了幾步,看著對面的陸采薇,眼中若有所思。
難道說,并非是她輕視自己,而是確實無法使用真氣?
自己方才那一劍,雖然被對方以精妙技巧擋下,但對方也并非毫發無損,氣息不再如之前平穩。
薛然此刻屏住心神,心中卻是有了一個想法。
若對方真無法使用真氣,那么,就一劍定勝負吧。
劍術之道,薛然心中已然明白,自己不如對方。
但若是不再周轉回旋,而是直接正面一劍,自身氣機繚繞,且看對方是否能接下?
方才自己半空中那一劍,終究還是給了對方幾分幾乎,讓對方有距離去打開局面。
但現在的話……
一劍出,依舊是那般鋒銳劍氣。
沒有任何精妙的劍術,就甚至可以說并非什么劍法,只是附帶了真氣的一把劍而已。
但終究是沒有了距離,再度讓陸采薇施展那般抵御的劍法了。
這一劍,只有接下和接不下兩種可能。
接下了的話,那么幾乎沒有劍法和設防的薛然,必敗。
陸采薇那一直平淡的神色此刻終于有了微微波瀾。
這位白衣持劍少女此刻咬了咬牙,眼中露出一絲認真與堅定,另一只垂在身旁的手臂緊緊握拳。
隨后,一道真氣游龍自周身浮現,繚繞于劍身之上。
薛然神色有些狠厲,對方能用真氣,那他的處境就很不妙了。
但他這一劍,退無可退。
兩柄繚繞著真氣的劍身此刻終于交錯到一起,演武臺四周的地面此刻輕輕掀起一陣漣漪,緊接著繼而變為一股巨大的威壓,向著四周溢散而去。
真氣的繚繞,只持續了一瞬。
下一刻,陸采薇劍身之上的真氣游龍忽然消散,仿若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原本僵持在場,拼的兩者相當的長劍,此刻突然發生了轉變。
一方劍氣消散,一方劍氣縱橫。
那抹其實算不得多威風的劍芒,此刻輕輕浮掠而過。
身著白衣的少女,此刻身形自臺上向外飛出,就如同折翼的飛鳥一般,自高空中向地面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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