烙痕非常之深,顯得觸目驚心。
更加恐怖的是這個人的臉,紅中帶青,明顯是窒息而死。
麥克甚至可以推斷的出來:這人是被活生生的密封進新鮮的牛皮中,然后讓牛皮在陽光下干涸、縮緊……這人是在肢體被擠壓的扭曲和無比的絕望中走近死亡,并且徹徹底底的走進死亡的。
“已經死透了。”麥克觸碰尸體后說了一句廢話。
“哈!親愛的小麥克,難道你看到尸體后沒能找到任何線索嗎?”老貝爾嘗試著問道。
這也是西格莉德想要詢問的,靜靜的聽——她愿意用十五分鐘或者三十分鐘的時間和麥克談談,從而破獲一件新的案子,但是可惜的麥克顯然不這樣想。
“我只看出來他死透了。”麥克聳了聳肩膀,把觸碰尸體使用的白手套摘了下來。
當然了,沒有人信,因為麥克的表情太夸張了,大口裹著雪茄,臉上掛著莫名其妙的微笑,就好像他獲悉了所有秘密而別人并不知道,他也不需要和其他的任何人分享一樣。
“好啦!這是一件殘忍的謀殺案,比普通的虐殺更加可怕。不過它不在我的轄區,而在海上。親愛的西格莉德總探長,誰愿意接手這件案子?”麥克問。
“誰都可以。”西格莉德不在乎海上的案件,因為這甚至不在她的職權范圍之內。
“那就交給我吧。可憐的老貝爾總是最勞累的。”老貝爾主動請纓,“當然了,這是一件海上的案子,所以破案后就是有功,破不了,起碼不會有誰追著讓我負責不是么?另外我看出來了,親愛的小麥克,你應該認識這個悲慘的受害者?”
“是的。他是罪有應得的小湯姆。我以為他會被他的同伴殺死,看樣子不是。他應該逃掉了,卻落在了一個更加可怕的家伙的手里。”
麥克看見了尸體的臉,哪怕尸體的關節和表情全都扭曲,也認出來是伯明翰雙殺案的時候,曾被他列為嫌疑人的獵皮人湯姆。
湯姆獵殺了印第安人的老弱婦孺,踐踏了獵皮人所謂的底限,所以麥克認為他不可能活著。而如今他確實死了,卻極大可能性的不是死在他的獵皮人同伴手中。
獵皮人還沒有發展太過,沒有這樣近乎藝術的手段……
“為什么不是他的同伴殺死他的呢?好吧,用不著計較這個,因為總之我需要查案了……西格莉德總探長,還有親愛的小麥克,咱們改天再見。”老貝爾說著想要離開。
“等等,你好像忘記了什么?”麥克笑著說。
“哦,我的上帝,難道你想和我說賭約的事情?你看,這具浮尸是被牛皮包裹著不是嗎?所以咱們平手!必須平手!”
“你想耍賴?”
“呵,小麥克,你這樣說,是在侮辱你可憐的老前輩么?”
老貝爾明顯想要耍賴了,瞇著眼睛,一張滿是北歐大胡子的臉卻充滿了奇怪的狡黠,麥克不想和他繞嘴皮子,想了想,歪頭問老貝爾:“你真的想要耍賴?”
“這件事誰也說不清吧?”
“好的,說不清,所以……”麥克突然笑了,拔出簧輪短槍指向老貝爾,這個舉動把所有人嚇到了,懷疑他發瘋的時候,他猛然朝天開了一槍。
“嘭!”槍聲震耳欲聾。
隨后亂糟糟的港口中,運送貨物的男性中很明顯的有一些人停了一瞬,下意識的摸向懷里,或者貨物夾層等一些隱蔽的地方。
可這些人還沒有抓起來藏匿好的武器,后腦勺和肋下就被麥克的小兄弟們重重擊打,發出痛苦的悶哼。
“你的人太差勁了,親愛的老貝爾。”
麥克笑著大聲說:“并不是反應快了才好,有時候反應太快,會被隱藏更深的人打破了腦袋……哈,我親愛的兄弟們,老貝爾想要耍賴,所以我們需要給他上上一課,比如把老貝爾的小兄弟都打斷五根肋骨,然后丟進海水里去……相信老貝爾會付出許多可愛的銀英鎊的,他最心疼這個。”
頓時響起大片哄笑。
在伍爾夫和阿利的帶領下,十幾個老貝爾的人被搶走了武器,被打得鬼哭狼嚎的扔進了海水里。老貝爾氣得說不出話,也只能離開,麥克卻好像什么事都沒有發生過的看向大海——海上有很多船只,大的小的,白帆或者灰布帆的,很多船長和大副們在上面看著麥克,不約而同的對著麥克微微點頭。
畢竟,這片大海上崇拜強者,強者才擁有被人尊敬的臉面。
“好了,現在我們可以去迎接我們的朋友了,親愛的維多……”麥克并不在意處理這樣的小事,看見維多利亞順著舢板走下來,笑著從嘴里拿下雪茄,可突然維多利亞快速沖來,他沒來得及反應,懷里就擁抱了冷冰冰但十分熱情的騎士薄鎧,他的脖子被維多利亞緊緊的抱住,迎面貼來被海風吹得微涼卻仍然火熱的唇。
良久,唇分。
“這是上帝贈予我的第二次機會。”維多利亞輕輕的說。
……
半小時后,港口偏南的海邊。
自從那一吻后,麥克就沒有開口,他對茱莉亞說過不介意和維多利亞來次吻別,真正這樣做了,卻滿心忐忑,如果不是長久培養的‘處變不驚’的習慣,他甚至懷疑自己會像個大男孩一樣的臉紅、羞澀,非常可憐的丟人到家。
這是非常正常的,因為在上輩子他也是個單身佬。
“我要走了。”維多利亞突然說。
“是的,你要離開。但是我仍然不能給你任何保證。”
“我不需要你給的保證,我會成為大騎士,你知道的,沒有一個大不列顛人可以拒絕大騎士的求婚。”維多利亞非常緊張,但仍然努力平靜的述說一個事實:“大騎士,是的,我會成為大騎士!你記住了,我會利用大騎士的特權逼迫你,壓榨你,就算你結婚了,我也會……把你搶走!”
“滾蛋!”麥克感覺不太對勁。這感覺反了。
而此時庫爾基船長已經派來小船,要接維多利亞,也是帶著維多利亞返回遙遠的大不列顛本土,“等等,”麥克讓駕馭小船的水手等待一分鐘,剛想說話,突然看見海沿線的亂石灘奔來一匹駿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