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是？”
在沉默了一會兒之后，神王拋出了這么一個問題，看著面前的老道人問道。
“你們是為兵字秘而來，還是為度神決而來？”
老道士沒有回答神王的問題，反而拋出了自己的問題。
說完后，也不等神王、姜忠、人魔三人回答，他徑直走到了石壁邊上，用自己干瘦而遍布皺紋的手，輕撫著石壁之上的壁刻，眼神中盡是緬懷之色。
“我們卻是為兵字秘而來，至于度神決，能得則得，不能得則矣，一切隨緣。”神王道。
“是嗎？”
老道士的眸光波動了幾下，倒是沒有繼續說些什么。
“前輩，如果我沒有猜錯，你應該是秦門之人，甚至還是這秦門的始祖。除此之外，你應該還是蔡族之人，昔年幸存的蔡族的遺孤之一。”
姜忠忽然開口道。
一番回想之后，他想到了遮天之中的某一位人物，應該和面前的老道士隸屬同一人，兩者之間能夠對應上。
只不過有些差別的是，原文之中，那一位是“死”的，而現在，這一位是“活”的。
那一位，正是原文中葉凡于一處山上的道觀之中，所看到的已然化道的一位老道士所留下的烙印虛影。
葉凡也是從烙印之中老道士所說的幾句話語，這才發現了疑似九秘之兵字秘的所在，最后尋到了秦門，還遇見了同樣藏匿于秦門，暗中探尋兵字秘的華云飛李小曼兩人。
雖為烙印虛影，但是葉凡也從中見識到了那位虛影中的老道士那超凡的實力，能夠一口鯨吞無數大天劫，甚至還能夠直接將雷劫煉化為雷丹。
這般實力，以葉凡自己的猜想，這位老道士的實力，定然在圣人境界以上。
在老道士為數不多的話語之中，葉凡所聽到的，不只是兵字秘的線索，還有疑似老道士本身的來歷，那就是——蔡族。
現在的話，既然老道士出現在秦門之地，再加上人魔方才所說的老道士的修為境界，以及面前這位與烙印虛影之中的那一位同為老道士。
結合三者進行判斷，姜忠這才猜測，這位老道士很有可能就是葉凡原文里所看到的烙印虛影里那個老道士的正主。
說不定，就連石壁上的壁刻以及兵字秘本身，都是面前這位老道士親自所留，刻畫在上面，其中的大勢也同樣是他所布下的。
而老道士那秦門始祖的身份，則是姜忠自己根據老道士的年歲和修為做出的推敲。
“秦門始祖？蔡族遺孤？”
聽聞這兩個身份后，神王的人魔看向老道士的目光更加驚異了許多。
沒想到這一次取秘，居然遇到了“當事人”，如今被抓賊捉贓，他們不占情理，倒是有些尷尬啊。
“是我！”
老道士點了點頭，沒有否認。
“我確實是蔡族的遺孤之一，不過，我卻不是秦門的始祖，秦門的開派之人，真正的始祖，乃是先父。”
“而先父開創秦門的初衷，也不過是庇護其余蔡族遺孤，好讓他們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罷了。”
老道士嘆息道。
果不其然！
盡管心里有所猜測，但是在聽到老道士承認了自己的身份之后，姜忠要說不震驚，那是不可能的。
即便是神王和人魔，亦是如此。
他們想到了許多，其中就有，既然老道士有如此實力，何不像一般的圣境強者那般，開辟一方圣土，創出一門圣地，揚名天下，反而蝸居此地，隱匿蹤跡，不為世人所知。
其中，想來有天大的原因。
似是看穿了姜忠他們心中的疑惑，老道士摩擦著石壁的那只干枯的手收了回來，整個身體也轉了過來，看向了他們。
“我蔡族原本身居東荒，我等祖上，乃是北斗第三代源天師。奈何，源天師一脈，晚年不詳，我族始祖為了抵御這一災劫，這才舉族遷移，從東荒搬遷到了中州，幾經輾轉。”
“最后，我族始祖尋到了一處福地，欲借助其地勢與中州龍脈之力，洗禮詛咒，抵御不詳。誰曾想，始祖最終還是失敗了，身長妖異紅毛，化為怪物，造下殺劫。”
“不僅無數無辜的生命死在了我族始祖的手上，就連我蔡族之人，都被我族始祖所殺，同樣化為怪物，為禍世間。”
“恰逢青帝在世，于東荒打出極道一擊，直接滅殺了大多化為怪物妖邪的我族之人，怕是我蔡族整族早已泯滅世間，連我們這一支都不會存在。”
“自那以后，先父帶著我族剩余的數十人，幾經流轉，最后來到了此地，開創了秦門，這才有了安身之地。”
“為了隱姓埋名，不讓世人知曉我等的身份和存在，以及始祖造下的災劫，先父還讓我蔡族全部遺孤改名換姓，改蔡氏為秦氏。”
“且日后我秦門之人，無論強大到了何等程度，都不得在外界暴露我等的真實身份，亦不能壯大我秦門，只當保持原狀，招些零星弟子，不被外人所看穿即可。”
老道士聲情并茂的講述起了蔡族過往的隱秘，即便只是普通的陳述，卻也給人一種身臨其境之感，就好像親身經歷了此事一般。
也在聽完了老道士所言之后，姜忠三人這才明晰了其中緣由。
也難怪老道士空有大圣絕巔的實力，卻沒有壯大秦門，將其化為一方威震世間的圣地，反而變成了現在這般“與民同樂”的破落小山門。
一來是為了不暴露自身來歷、身份，二來是為了不讓人挖出自身的過往，被知曉蔡族始祖昔日造下的殺劫。
正所謂有因必有果，若是不讓蔡族徹底消失于世間，怕是不知道有多少身隕在發生不詳后的蔡族始祖手下的遺孤，也就是日后的仇家，會尋上門來，將他們這些僅剩的蔡族遺孤滅殺殆盡。
到了那時，怕是蔡族之人就真真正正的滅族了，無一人尚存。
而那度神決和兵字秘，也確實是老道士所留。
度神決的話，被老道士傳給了之后的秦門掌教，唯有秦門掌教以及核心幾人方能修習，且不得濫用。
這也是為了，如果日后秦門缺乏高手，人丁凋零，又或者沒有上好的苗子，讓秦門有斷絕或者被覆滅的危機，也可以用虛無縹緲的兵字秘線索為引，吸引來一些天資不俗的天驕。
然后，可以找個合適的機會，以度神決將他們度化，控制住這些天驕后，待其成長，修為有成之后，秦門自然又有了自保的實力，能夠繼續傳承下去，讓蔡族血脈留存。
兵字秘的話，倒是被他刻在了石壁之上，沒有傳下，哪怕是蔡族遺孤，秦門總門之人，亦是如此。
誰若是有緣，自可尋到兵字秘！
言至最后，老道士也道出了自己的姓名，秦虛坤。
冠以舊姓“蔡”姓的話，也就是蔡虛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