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似箭,日月如梭,又是一年冬去春來,歷經夏秋,見了四時交替。
一行人來到流沙河。
只見流沙河中大水狂瀾,河水中蘊含泥沙,昏昏沉沉、混混沌沌,無有能渡之物。
唐僧在那白龍馬上驚呼道:“徒弟,你們看這河流渾濁,水勢寬闊,不見船只行走,我等該如何渡河?”
卻聽孫悟空道:“無妨,想當初俺老孫憑借一竹筏,漂洋過海學道長生之時不也過來了。待俺老孫前去做個筏子,供我師徒過河之用。”
說著孫悟空騰云駕霧,飛上高空,尋那竹林。
不過片刻時間,悟空便尋來竹子,做成竹筏。
眾人本以為此次過河應是無虞,卻不料在竹筏進入流沙河中之后,不過片刻鐘頭便沉了下去。
兩個泡都沒冒個。
一根木頭丟進去,不像其他河流一般浮起來,直接沉了下去。
黃楊見此,感嘆道:“這自然偉力果真妙不可言,這凡間之河,居然也想天庭那天河一般,有著鴻毛不浮的效用。”
感嘆歸感嘆,黃楊卻是知道這河乃是沙僧藏身的流沙河。
“天蓬,你看這該怎么過河?畢竟你當初掌管天河,想必有這經驗。”孫悟空看著黃楊道。
黃楊沉吟了片刻:“不若尋一處狹窄之地,搭橋過河,師父你說呢?”
唐僧聽言,卻是同意。
這流沙河之水不僅舟船不浮,就連這河水也是湍急。
就算能浮舟船,唐僧也擔心這舟船會被這河水給打翻哩。
至于黃楊提議的這個方法就沒這方面的顧慮了。
是以三人商量一番,由黃楊守著唐僧,孫悟空去尋找狹窄之地。
不一會的時間,孫悟空便飛了回來,皺著眉頭道:“師父、天蓬,這河若是俺老孫自個過去,定是輕易便過了。只是師父要過這河的話,卻是難之又難,更別說還有一應行禮……”
孫悟空沒有說以法力送唐僧過河,這取經本就是依靠唐僧這個肉眼凡胎的凡夫俗子,要是試試依賴法力神通,那還取個勞什子的經,孫悟空直接一個筋斗便能完成的事。
“我這一望無邊無際,這河究竟有多寬闊?”唐僧騎在馬背上,問孫悟空道。
孫悟空回答:“這怕是有那八百里黃風嶺的路程寬闊哩。而且俺老孫看了,這河不知長短,就算狹窄之地,也有近四百里的路程。”
唐僧聽了,不由得感到西去取經無望。
若不借助神通法術,憑借凡人之身,定是過不去這河流的。
兜然回馬,卻見這小徑邊上立有一塊石碑。
石碑上刻著“流沙河”三個篆字。
其下有著小字寫道:八百流沙界,三千弱水深。鵝毛飄不起,蘆花定底沉。
看著這碑文,聽著那浪濤之聲如雷電轟鳴,看著那流沙河中波濤之高猶如山嶺,唐僧有些絕望道:“佛祖,菩薩啊,這天地自然鬼斧神工之力,非人力所能渡,還望菩薩顯靈,渡我一程。”
孫悟空撇了撇嘴道:“求菩薩渡你一程,還不如讓俺老孫來渡你一程。”
黃楊在一旁好笑。這菩薩來渡,是合法的,要是你孫悟空來渡,便是非法的,這唐僧要是連這個都看不透,又怎么會成為取經之人呢?
很多時候,唐僧都是看破不說破,或者直接當做沒看見,這是為什么?還不是因為雙手擰不過大腿,不然估計唐僧早就掀盤子不干了。
卻見此時,流沙河一個浪花打來,從中鉆出一個紅發妖精。
這個妖精十分兇丑,一頭紅焰蓬松發,兩只圓睛亮似燈。不黑不青藍靛臉,如雷如鼓老龍聲。身披一領鵝黃氅,腰束雙攢露白藤。項下骷髏懸九個,手持寶器甚崢嶸。
只見這妖怪,踏著風,迎著浪便奔上案,向著白龍馬背上的唐僧席卷而來。
唐僧見此,被嚇得倒下了馬背。
悟空連忙抱住唐僧,黃楊則是放下了行禮,取出九齒釘耙向著妖怪打去。
九齒釘耙與那月牙鏟交擊,發出呯呯砰砰的聲音。
二者一陣好斗,誰也奈何不了誰。
這正是凌霄寶殿昊天身旁的卷簾大將,只因西游開啟,被昊天貶下凡來,成了這流沙河妖怪,參與這西游之事。
孫悟空見黃楊與這妖怪大戰不休,自己只能牽著馬匹守著唐僧,不由得有些摩拳擦掌地想要加入戰團。
看來半響,見到二人過了數十個回合都沒分勝負,看向念著《摩訶般若波羅蜜多心經》的唐僧開口道:“師父,你且在這坐著,莫怕。等俺老孫前去和他耍耍來……”
不待唐僧開口,孫悟空便握持金箍棒加入了戰團。
趁著黃楊與那妖怪打得難分難解之時,孫悟空掄起金箍棒便向妖怪頭上敲去。
那妖怪見了,急忙轉身躲過,徑自鉆入了流沙河中。
本來黃楊準備好好打一場,在全力出擊一舉降服還是流沙怪的沙僧,不曾想被孫悟空給攪合了,不由得有些生氣道:“我的哥啊,你是我哥,你要是來晚那么一段時間,我就準備尋個機會把這妖怪給擒了下來了,現在好了,這妖怪直接跑了。不說抓妖怪了,就是找到過河的方法,想要過河都夠嗆。”
孫悟空有些訕訕,撓了撓后腦勺道:“天蓬,不瞞你說,自從那黃風嶺之后,俺老孫便不曾動手了,如今見你與那妖怪交戰,卻是手癢。勿怪,勿怪,嘿嘿……”
黃楊白了一眼孫悟空道:“算了,我們還得尋個法子,拿住這妖怪,教他送師父過河罷。正愁沒辦法過河哩,這妖怪來得正是時候。”
“是極,是極。”孫悟空在一旁應和。
“猴子,你不是說你久了沒動手有些手癢癢么,要不你去將這妖怪拿回來?”
孫悟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天蓬啊,這水里勾當俺老孫不太熟,也不敢給你夸海口。若是要下水,不僅要捻訣還要念避水咒,方才走得。不然,便是以地煞七十二變化做甚么魚蝦蟹鱉之類的才去得。只是水里的買賣,俺老孫卻是做不了,不如天蓬你去如何?畢竟你當初執掌天河,卻是知這水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