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經歷過雨夜事件后，整個許府在武力方面嚴重不足，盡管這半年多培養了十三名少年，可交給新任知州后，府內只剩下三名少年，并且他們還沒絲毫戰斗經驗。
而除了這三名，目前府內武力最高的就是許浩自己了。
“以我現在的實力，若是碰上融力高手，相信也能夠對付，哪怕是更高境界的強者，即便敵不過，周旋逃跑應該也可以，但如果來的是游魂鬼怪……就沒有太大把握了！”許浩眉頭緊皺，一整天的時間，他都在思考這事，畢竟此番站隊，無論選擇那一邊都關系到闔府上下數百條人的生命，由不得他莽撞沖動。
站在窗戶旁，看著外面高掛的燈籠，他的心情逐漸沉重，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他都是第一次面臨如此重大抉擇。
“夫君。”不知何時，穿著厚實狐衣的殷玉走到了許浩身旁。
從沉思中回過神來，許浩側過身，剛準備說話就看見了殷玉肩膀上的雪花，他這才意識到窗外已經開始下雪。
“夜這么深，怎么還不睡？”伸出手，拍了拍殷玉肩膀上的雪花，他輕聲道。
殷玉柔柔一笑，“小梅說夫君這邊房間還未熄燈，我便過來看看，沒想到快走到夫君跟前，你才反應過來。”
“要不是猜到夫君在想事情，妾身就要責怪夫君近些日子沒有努力修煉了。”最后一句話，殷玉語氣中帶著些許撒嬌。
許浩訝然一笑，心中的沉重倒是減少了幾分，說起來這半年多，他大部分時間都在修煉，疏忽了殷玉，可后者卻絲毫沒有怨言，反而幫助姚慧將后宅打理的井井有條。
“夫君，是碰到什么難題了嗎？”殷玉問道。
“是有一個很難抉擇的事情，關系到我們許府上下，我一時拿不定主意。”許浩嘆氣道。
殷玉上前一步，雙手勾住許浩的脖子，靠在其胸膛上，柔聲道：“要不是夫君，妾身早就死在云山腳下了，所以無論你選擇什么，妾身都會陪在你身邊。”
許浩低頭在殷玉額頭吻了下，笑著道：“謝謝。”
其實在看到殷玉的剎那，他心中已經有了決定。
在這個世道。
哪有什么抉擇，無非是賭命罷了。
……
第二天清晨。
許浩直接來到了北區府衙前。
“請代為通報，就說云木城許家有事找白鏡夫人相商！”他朝著守在府衙前的巨熊壯漢拱手道。
“等著。”巨熊壯漢轉身進入府衙。
約莫半分鐘時間。
巨熊壯漢出現，他冷漠道：“我家夫人說了，這段時間不見任何人！”
許浩聽罷，不由愣在了原地。
他能站在這里，就已經表達了態度，他不相信白鏡夫人不清楚，可對方卻連一面都不見。
這著實出乎了他的意料。
不過這時，門口忽然出現一道身影，正是白鏡夫人身邊的丫鬟，她聲音清冷，“許家公子，想要攀附夫人，至少你得有資格！”
說完，她便消失了。
許浩頓時恍然，他神色鄭重的拱手道：“白鏡夫人，許浩明白！”
府衙后院。
白雪覆蓋的池子中。
赤果著身體嬉戲的白鏡夫人，眼眸瞥了一眼突然出現在池水邊的丫鬟，笑吟吟道：“他走了？”
“走了，看其反應，應該明白了夫人的意思。”丫鬟回道。
“呵呵，有趣的凡人，不過凡人終究只是凡人，要不是實在無聊，我根本懶得給其一個機會。”白鏡夫人仰躺在水面上，雙手抱胸的道：“大越國那邊出動了？”
“已經動了。”丫鬟點頭，“要不要通知施大人？”
白鏡夫人擺手，“不必了，我倒想看看大越國背后的妖魔勢力，有幾斤幾兩！”
“吩咐下去，除了一些小嘍啰，一個都別放進來。”
“是。”
……
回府的途中。
許浩臉上帶著深深的無奈，他還是高看了自己，或者說低估了這個世界的殘酷，沒有實力，連攀附別人的資格都沒有！
說起來可笑，甚至有些悲哀。
但他卻只能選擇咬牙承受。
沒辦法，大越國官府那邊，他根本就不看好，況且就算官府真的贏了，將白鏡夫人這一方勢力徹底清理掉，到時云木城也只不過是回到原來軌道上罷了。
而原來的云木城，不但安全方面沒有保障，而且藥材提供也不像現在這樣源源不斷。
再說了，以白鏡夫人表現出來的實力，若是官府真的贏了，難保后者在最后關頭，不會將他們這些勢力全部滅掉。
“就賭一次了！”深吸了一口冷氣，許浩目光逐漸堅定。
接下來的兩天時間，許府大門緊閉，連外面的藥材鋪也徹底關閉了，所有人都龜縮在府內，只有到了夜間，才會有幾人從后門進出。
前院大廳。
隨著夜幕降臨，大廳門口兩側的燈籠燃起亮光，許浩坐在椅子上，喝著茶水等待。
不一會，齊盛快步走了進來。
“老爺，外面傳來消息了，最近這兩天，除了咱們許府，云木城的何家，蔣家以及趙家，都去過北區府衙了，不過他們跟老爺一樣都吃了閉門羹，隨后趙家，蔣家都選擇了官府，門前掛上了護身牌！”
一口氣說完，齊盛直接端起茶水猛喝。
許浩也不在意，他瞇著眼，“這么說，何家跟我們許家一樣，徹底倒向白鏡夫人了？”
齊盛點頭，“應該是這樣，何家門前沒有掛官府的護身牌！”
“府衙那邊有什么動作？”許浩又問道。
“沒有絲毫動作，至少咱們的人沒發現有什么動靜。”齊盛皺眉，“老爺，官府那邊都下了戰書，按理來說府衙方面該有回應才對。”
許浩站起身，笑著道：“白鏡夫人可不一般，咱們派出的人探不到動靜也很正常。”
說著，他走到大廳門口，看著外面的黑夜，“過了今晚，三天期限就過去了，齊盛，你害怕嗎？”
“老爺，沒有您，我跟家人早就死了，況且這個世道能多活一天就是賺了！”齊盛笑道。
“是啊，能多活一天就是賺！”許浩握緊拳頭，身體如青松般筆直堅挺，他聲音平靜，“從明天起，安排所有人都到前院練武場。”
“是。”
夜幕過去，天際泛起一抹魚肚白時，整個許府都開始動了起來，丫鬟仆役廚娘等所有人，都全部來到了前院練武場。
嘈雜聲、抱怨聲、喝罵聲匯聚在一塊，嗡嗡的像是市集一般。
“安靜，都安靜！”鄭管家敲了敲鑼，平時的積威起了作用，練武場很快就平靜下來。
“老爺，丫鬟仆役們全都到了。”
許浩站在人群前方，姚慧和殷玉則坐在兩旁。
“許府碰到了麻煩事，為了大家的安全考慮，接下來一段時間，需要大家待在練武場中，誰不想待，現在可以站出來，我會給你一份盤纏，讓你離開許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