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時辰很快過去。
冰痕盆地上的嗚嗚聲逐漸消失,躲藏在冰洞內的許浩一行人紛紛躍了出來,刺骨的寒風帶著黑魔氣的浸染,頓時鋪天蓋地的襲卷過來,好在八人都是強者,不懼嚴寒,也只有黑魔氣讓他們不得不釋放領域抵擋。
盞茶時間后。
八人來到了冰痕盆地的邊緣盡頭。
無論是姬無柑等人,還是霓裳以及白鏡,臉色都盡皆凝重起來,他們知道再往前便是黑魔淵的內域范圍了。
而黑魔淵內域的危險程度,根本不是外域可比的,在這里面,妖主強者有死無生,妖皇級也得謹慎小心。
“走!”看著黑暗籠罩的前方,姬無柑瞥了一眼白鏡,咬牙低喝一聲,率先踏進了內域。
許浩等人緊隨其后。
一踏入內域,黑魔氣浸染程度驟然加重了數十倍,就連空氣的壓力都增加了很多,不過走了約莫百米,白鏡背后忽然閃爍出些許奇異的血色光芒,這光芒很快鏈接成線,赫然是一副路線殘圖。
見此。
姬無柑等人的凝重臉色頓時緩和下來,眼中也露出幾分激動,“有了這份地圖,我們在內域應該可以繞開諸多危險之地,安全抵達目的地。”
“是啊,內域地圖向來極為稀少,這是先輩們用生命為我們鋪出來的一條路。”
一個個興奮不已。
有了路線圖,他們不但安全了很多,而且還能進入內域深處,傳言黑魔淵內域有著無數遺留下來的珍寶,甚至有神晶凝聚,但凡得到其中一件,他們都會實力大增。
“走,沿著路線圖繼續走!”姬無柑聲音都提高了不少。
當下一行八人沿著路線圖的一些標志,快速的行進著。
內域環境極為惡劣,即便沿著路線圖,一行人也連續遭到了好幾次魔怪攻擊,不過有著姬無柑和姬無余兩位妖皇級巔峰強者出手,他們倒沒有怎么受傷。
次日清晨。
天際微微泛起魚肚白時,姬無柑急忙取出凈塵珠,將八人籠罩住,抵擋周圍浸染程度越來越重的黑魔氣。
“按照路線圖顯示,前面是內域一處危險區域,熔漿河,是必須要跨過的地方。”姬無柑臉色微微凝重,這一路能夠躲開內域極為兇險的幾處區域,全依靠白鏡背后不斷顯現的路線圖,但眼前的熔漿河卻無法繞開。
“許宗主,我們會照看白鏡,至于霓裳就靠你了,這熔漿河十分危險,一旦掉進去觸碰到熔漿,即便是我,也會被燒成灰燼,想要跨過去,只能依靠熔漿河上面漂浮的熔巖,所以務必的萬分小心。”
這話一出。
霓裳仙子臉色發白。
而許浩皺了皺眉,“姬長老這是何意,難道霓裳仙子不是你們天狐族的?”
姬無柑搖頭:“我這也是無奈的選擇,我和無余只能照顧一人,其他人能勉強自保,所以霓裳仙子只能交給許宗主了。”
“那我來保護白鏡,霓裳仙子交給你們!”許浩毫不猶豫的道。
“不行。”姬無柑還沒說話,姬無余就斷然拒絕,“白鏡身上的路線圖關乎我們所有人的性命,不能出一絲差錯,交給許宗主,我們不放心。”
許浩冷笑道:“交給你們,我也不放心。”
“你!”姬無余咬牙切齒,“你一個依仗外物的家伙,囂張什么,這里是黑魔淵內域,你的手段根本不管用!”
“有沒有用,無余長老要試試嗎?”許浩目光中閃爍著殺意,他又不傻,豈能不知道姬無柑提議讓他帶著霓裳仙子的惡意,無非是讓他帶著一個累贅過熔漿河,最好死在其中。
姬無余還想說話,卻被姬無柑打斷,“好了,無余少說幾句,許宗主,咱們各自退讓一步如何,下一次若是碰到危險區域,再由許宗主照顧白鏡,此次渡過熔漿河,我們也能判斷許宗主的實力。”
許浩本想拒絕,但白鏡卻傳音過來,讓他幫忙照顧霓裳。
“好。”猶豫了下,許浩還是應承下來,此次霓裳確實是被白鏡連累的,其實就算姬無柑不提,他也會照顧霓裳。
姬無柑臉上這才露出笑意,隨后看向其余長老,“大家都小心點,這熔漿河寬數千米,上面只有零星漂浮的熔巖,萬萬不可踏碎。”
“是,姬長老。”其余長老都凝重的應道,沒有誰不在意自己的小命。
姬無柑當下抓住白鏡的手臂,腳尖輕輕點地,身體騰躍而出,只見他猶如猿猴一般,在熔漿河上面的熔巖上不斷跳躍,僅僅數個呼吸就跨過了數千米的熔漿河。
見此,其余長老盡皆松了口氣,還好,看上去沒有什么太大的危險。
這時另外一名長老快速奔騰出去,蜻蜓點水般的在熔巖上跳躍,很快就抵達了對岸,畢竟是妖皇級強者,對自身的力量控制的十分完美。
剩下的姬無余等,都輕松起來。
“許宗主先請吧……”姬無余冷笑著道,心中期盼著這許浩最好在途中掉進熔漿內。
許浩撇撇嘴,在他眼里,這姬無余已經是一個死人了,他懶得跟一個死人計較,當下抓住霓裳仙子,快速踩著熔巖跨過了數千米的熔漿河。
“這什么狗屁的危險!”姬無余心中咒罵。
下一個長老笑著快步騰躍出去。
嘩啦。
然而在這位長老踩到中間區域的熔巖時,熔漿河中忽然激射出一條赤紅色的舌頭,直接卷住了這名長老的腿部,閃電般將其拉入了熔漿河內,這名長老連反應都來不及,就被熔漿淹沒!
看到這一幕,包括許浩等人在內,都愣住了。
“無印長老!!!”姬無余和另外一名長老痛吼一聲,但回過神來,兩人都有些膽寒了。
“無余長老,咱們,咱們還是飛過去吧!”另外一名長老看著緩緩流淌的熔漿河,心中懼怕到了極點,那熔漿河內的生物速度太快了,他估計也反應不過來。
姬無余也害怕,但還是壯著膽子道:“怕什么,那東西只出現了一次,未必會再次襲擊,若是能飛,我們早就騰空了!”
黑魔淵的外圍還能稍微低空飛行,但內域基本不可能,因為內域空中的黑魔氣濃郁程度太強了,甚至形成了黑魔漩渦,一旦騰空,有很大幾率被黑魔漩渦吸進去,運氣好能出現在外圍,運氣差就會出現在核心。
“你要怕,我先來!”姬無余說完,沒等另外一名長老回應,就直接騰躍出去,他之所以搶先,就是判斷那東西剛襲擊了一次,很大幾率不會再襲擊。
果然,他猜對了,有驚無險的渡過了熔漿河。
剩下的這名長老深吸了口氣,快速踏著熔巖,但就在他快要渡過時,一條赤紅色舌頭飛卷而出。
“不!!”這名長老臉上露出驚恐之色。
岸上的姬無柑反應極快,一揮手一道血刃激射而出,但舌頭的速度太快了,這血刃斬在了這名長老身上,最后還是沒有將這名長老救下來。
姬無柑臉色難看,而姬無余心有余悸,暗道辛虧自己賭對了,否則死的就會是他了,那東西的速度太快了,他即便實力強,也無法及時反應。
“走!無印長老他們是為了天狐族的未來而死,跟先輩們一樣!”說了一句,姬無柑轉身離開,雖然來之前就有心里準備,可一下子連續死去兩名妖皇級長老,還是讓他感到心痛,同時內心中也涌出恐懼,黑魔淵的內域還真是可怕!
剩下的其他人也都不復之前的輕松,個個神色凝重。
許浩警惕心也大增,盡管有封侯級機械族不朽飛船,一念之間他便可閃進去,但萬一要是來不及呢,而且白鏡怎么辦。
接下來的路程倒是順利了不少。
白鏡背后的血色光芒依舊閃爍著,每到一個區域,就會補充延續,這般情況下,剩下的六人又走了兩天時間,來到了一處濃霧區域。
這里已經是內域深處,縱然是天狐族都沒有這里的信息。
至于路線圖上,也沒有標明,僅僅顯示目的地就在濃霧盡頭。
而無論是姬無柑還是霓裳,都感應到了那種若有若無的血脈氣息牽引,顯然在濃霧盡頭,有著他們天狐族先輩的遺骸,但姬無柑和姬無余臉上都沒有什么興奮,擋在他們面前的濃霧,分明是一處危險區域。
“姬長老,路線圖顯示已到盡頭,白鏡的職責已經完成了,剩下的跟我們無關!”這時,許浩突然開口。
姬無柑臉色一沉。
姬無余更是直接怒道:“許宗主是怕了嗎!”
“是又如何!”許浩哼了一聲,“這里連妖神都能隕落,我為什么不怕,況且此次我隨同白鏡來此,本來就是幫助你們天狐族進入內域,如今任務已經完成,怎么難道還要我繼續無私奉獻?”
姬無柑轉過身,盯著許浩,“不錯,許宗主說的對,你和白鏡的任務確實已經完成,但都到了這里,許宗主打算退縮嗎?”
說話間,他一個閃身,來到了白鏡身旁。
姬無余也擋在了白鏡身前,另外一名長老則抓住了霓裳。
許浩不由笑了,“你們打算威脅我?”
“許宗主,你若是想要白鏡和霓裳的性命,就進入濃霧區域,將我們先輩的骸骨和周圍一切物品取回來。”姬無柑撕破臉皮,冷冷道。
白鏡立即道:“許浩,千萬不要聽他們的,不要管我,他們不敢殺我的,路線圖在我身上,他們如果想要繼續進入黑魔淵,還得依靠我身上的路線圖!”
姬無柑和姬無余臉色都是一變,白鏡說的不錯,他們天狐族想要再次進入黑魔淵,確實是需要路線圖,因為這種路線圖是通過特殊血脈秘法展現出來的,他們也根本無法復制。
“白鏡,你很聰明,我們不敢殺你,但殺你的好姐妹卻毫無壓力。”姬無柑目光轉向了霓裳。
許浩聽罷,不由哈哈大笑起來。
“你笑什么!”姬無余惱怒道,他十分看不慣許浩的樣子,一個靠著外物手段的家伙,憑什么能讓其他祖血境妖神忌憚!!
“呵呵,我笑你們愚蠢……”聲音落下之際,許浩便動了,只見他緊握成拳,閃電般轟向了抓住霓裳的那名長老。
頓時。
一股令人心悸恐慌的法則之力彌漫而開。
在姬無柑和姬無余反應過來的剎那,拳頭已經轟在了這名長老心臟上,恐怖的力道和法則之力貫穿其中,直接撕碎了這名長老的心臟。
許浩殺了這名長老后,快速拉著霓裳后退數十米。
“你……!”姬無余驚駭莫名,他怎么也沒有想到許浩竟然敢動手,而且還如此迅速的將一名源血境八重的妖皇級長老給擊殺了。
這可是源血境八重啊!
別說是他和姬無柑了,就算是大長老親自動手,也得費很大一番功夫,才能將其擊殺。
姬無柑也震驚不已,對于許浩的認知又重刷新了一遍,甚至他的手都顫抖起來,很顯然,他們面對的敵人無比強大,以前對于許浩的傳言,根本不實。
“沒想到許宗主竟然有如此實力,真是隱藏的很深!!”良久,姬無柑才開口,聲音有些沙啞,一雙目光也死死的盯著許浩,若不是此番前來黑魔淵,族長賜予他們一件防御秘寶,令他有些底氣,現在他幾乎都不敢面對許浩。
太猛了。
比祖血境妖神強者都可怕。
尤其是剛剛爆發的那一瞬間,那種恐怖,簡直讓他呼吸都窒息了。
可以說,若目標是他,相信下場也好不到哪里。
許浩笑了起來,“姬長老也比我預料的要鎮定的多,說實話,我要殺你們,跟捏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
“大言不慚!”姬無余怒道,只是語氣帶著顫音,顯然是害怕了,“白,白鏡在我們手上,你敢動,她就沒命!”
“哦,你是在威脅我嗎!”許浩目光一冷。
姬無余頓時嚇的后退了幾步,想說話,可想起方才許浩那可怕的爆發,話不由憋在了嘴邊,不敢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