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
霞之丘詩羽卻是不知,不管是《四謊》,還是《胰臟》等等一系列由土間總悟提出的寫作思路,其實,就某種程度而言,都是經由市場考驗過的精品佳作;當然,精品也是由人能來創作的,霞之丘詩羽未必就不能創作出比《四謊》等故事更加優秀的作品。
畢竟,霞之丘詩羽不輸于人!
可問題是,她太年輕——或者應該說她的創作經驗還不夠豐富,別看她之前寫的《戀愛節拍器》已經達到了出版標準,可銷量呢?
即便拋開銷量不談,單只說她在《戀愛節拍器》第二卷是那痛苦無比的狀態就知道,對于長篇創作,她把握不住。
不過那倒也不怪她——看到《戀愛節拍器》的書名就應該明白,這肯定是個描述愛情的故事,問題來了,霞之丘詩羽談過戀愛嗎?別說談戀愛了,她甚至都沒怎么跟藍孩子接觸過……
雖說她以自己對愛情的憧憬跟幻想強行將小說第一卷寫了出來,但幻想終歸只是幻想,她沒有跟人約會過,怎么寫得出來跟人約會的場景,她也沒跟人交流過,又怎么寫得出來出人與人之間的互動?或許……
這些她都能依靠想象強行寫出來,問題是最重要的一點,她都沒跟人交往過,又怎么寫得出來交往后的甜蜜與辛酸呢?
也正是因為如此,霞之丘詩羽在寫《戀愛節拍器》的第二卷時,才會卡得那么痛苦,因為,她真的不會啊!
不過,從這里就可以看出,霞之丘詩羽雖然對創作有興趣,也頗具天賦,甚至寫作技巧也不差,但她的創作經驗確實少了點——只是確定了開局,就一拍腦門將故事寫了出來,至于之后該怎么發展,她就麻爪了……
所以,這樣的她想要創作出一個能夠超越《四謊》、《胰臟》等等經典佳作的故事,不能說很難,只能說很藍的了!
若非如此,她也不會到現在都還沒把開篇寫出來,不是她不想寫,而是她寫出來的開篇始終都不如她意……
當然,不如她意并不是說她寫得很糟,事實上,霞之丘詩羽最近寫出來又刪掉的幾個開篇,都遠遠超過了當初的《戀愛節拍器》,可備不住她是拿《四謊》、《胰臟》等等經典佳作當目標啊!
所以,寫了刪,刪了寫,寫了又刪,刪了又寫,已經成為霞之丘詩羽最近創作的常態了……
而這樣一來,她就越發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那么些江郎才盡了?畢竟,她有時候寫了刪,刪了又寫的開篇,還不如她一開始寫的好呢!
事實上,這很正常,就好像做方案時,甲方爸爸看第一次的方案覺得不滿意,就會讓乙方修改,然后乙方修改了數十回后,甲方爸爸卻突然又覺得還是第一次的方案比較好……
霞之丘詩羽大抵就是陷入了這種狀態,跟江郎才盡無關,只不過是一種心理作用罷了,真要江郎才盡的話,她也不可能寫了刪,刪了寫,寫了又刪,刪了又寫……都已經才盡了,哪里還能寫得出來?
可她不知道這些啊,直到今天土間總悟突然說:“被某町田苑子追著寫稿,即便寫出來,你也不滿意吧?”
霞之丘詩羽終于悟了,原來,根本不是她的錯,都是苑子那個老女人動不動就催,催,催,其他不說,就說寫《戀愛節拍器》第二卷的時候吧,如果不是苑子一直玩命的催她,她怎么也不可能寫得那么不盡如人意吧?
可惡,不就是截稿日要到了嗎?就不能讓她拖延幾個月再交稿?如果給她幾個月的時間沉淀,額,好像也沉淀不出來什么……
不管了,反正都是苑子那個老女人的錯!
想到這,霞之丘詩羽亦是點了點頭作為回應,顯然,她認可了土間總悟的話,沒辦法,她雖然喜歡寫作,但她同樣也討厭被催稿啊!
“嘖嘖……”見狀,土間總悟再次輕笑了一說后,才又接著道:“連詩羽你都是這樣,那更何況其他人呢?”
“什么其他人?”
“……”這就忘了?土間總悟眼角一抽:“詩羽你是喜歡寫作的吧?”
“嗯……”
“喜歡寫作的你在被人監督著寫作時,也會產生厭煩,痛苦等等類似的情緒沒錯吧?”土間總悟再次道:“而這種狀態下的你,自然也就寫不出來讓自己滿意的作品了,這也沒錯吧?”
“嗯……”
“那么問題來了……”依舊是霞之丘詩羽才剛開口的同時,土間總悟就道:“既然你是喜歡寫作的,那為什么你還會感覺痛苦呢?”
“當然是因為……”有人在后面催啊,這還是總悟君你自己說的呢!
“很簡單……”就像是知道霞之丘詩羽想說什么一般,她才剛開口呢,土間總悟就打斷道:“因為寫作已經從你的愛好變成了工作,有人這么說過,想要戒掉一個愛好,那就把愛好變成工作吧,因為工作是重復且枯燥還必須完成的……”
“……”這霞之丘詩羽默然。
“同樣的道理……”也就在她沉默間,土間總悟已然繼續道:“或許有人是因為本身就對畫畫感興趣才去學習繪畫的,可當學習繪畫成了他們的本職工作,每天都要重復著枯燥且乏味的練習,那么,又有幾個人能堅持下來呢?即便是……
能夠堅持下來,那又有幾個人能一如既往的保持著對畫畫感興趣呢?”
“等等……”聽到這,霞之丘詩羽有話要說了,她雖然在寫《戀愛節拍器》第二卷時感到痛苦無比,但她也沒有放棄寫作啊。
“聽我說完……”只是她才剛開口,土間總悟就道:“我說的一如既往感興趣不是指人們會因為厭煩而放棄畫畫,而是指人們要始終享受著繪畫的樂趣……”
“什么意思?”
“也就是說,不管是枯燥重復的練習也好,還是被他人督促著作畫也好,人們都不會因此而對畫畫感到厭倦……”
“……”聞言,霞之丘詩羽似乎明白了什么:“你是說真白?”
“嗯?”再次被點名的真白歪了歪頭。
然而。
“不……”對此,土間總悟卻是搖了搖頭道:“事實上,這種事我想就連真白都做不到……”
“什么?”真白不解。
“哈?”霞之丘詩羽更是一臉懵逼,既然真白都做不到,那總悟君你說這些干嘛?
“只不過……”好在土間總悟回答得很及時“真白跟其他人不同的是,她的世界里就只有畫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