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朧。
惡魔島上寂靜無聲。
不遠處就有濃郁的灰霧。
這里離滄海禁區不過百丈。
秦牧來到島上，街道四周都是古老的石墻，上面有模糊的紋路。
“有遠古符文的波動，不過已經磨滅的差不多，沒有效果。”
街道很寬，血腥味很濃，隨處可見的白骨，秦牧抱著姜洛神。
鳳傾仙挑了挑細眉，呢喃道：“這里魚龍混雜，可這些人都躲在屋子里，不敢出來晃悠。”
“證明夜里有邪祟。”
“好困啊。”
姜洛神揉了揉眼睛。
秦牧柔聲道：“老婆，你先睡，我們在古城里看看。”
“嗯。”姜洛神很快入睡，她現在精神弱小，不能熬夜。
鳳傾仙淡淡道：“古城那邊有火光，過去看看。”
“行。”秦牧點頭。
古城里非常詭異，距離超過百丈，秦牧的感應就變得模糊。
在這里他的神魂被削弱。
這是亡命之徒喜歡躲這里的緣故，這里不容易被仇家發現。
古城中。
有座殘破的廟宇。
兩根粗壯的門柱已經斷裂，里面的石墻殘破不堪，院中有口荒廢的池塘，塘中遍布綠藻。
院子中間有尊高大的石像。
秦牧和鳳傾仙走進院子。
那尊石像沒有頭顱，身體遍布裂紋，仿佛一觸即破，秦牧皺著眉頭，總感覺它在盯著自己。
鳳傾仙沉聲道：“傳聞這座廟宇供奉著人間大帝。”
“是隕落滄海的那位？”
秦牧帶著好奇。
“不是。”
滄桑的聲音響起。
院子里不知何時出現提燈的老嫗，她身著灰布麻袍，臉上布滿皺紋，類似貓臉，亂糟糟的灰白頭發。
秦牧抱著姜洛神，微微躬身，他看不出老嫗的修為。
鳳傾仙同樣恭敬道：“老婆婆可曾知道這位是誰？”
“他是人間帝王，為人族征戰，卻被惡人陷害，被世人遺忘。”老嫗搖了搖頭，神情感傷。
鳳傾仙淡淡道：“人間帝王，沒聽說過，他還活著嗎？”
“也許活著，也許逝去。”
“但只要有人呼喚他的姓名，他就會重現世間，可惜沒人記得。”
鳳傾仙輕笑：“那就是傳說。”
“噓！”
老嫗手里的燈在搖晃。
“他能聽見我們的對話，對他不敬，是得不到庇護的。”
秦牧和鳳傾仙看著那殘破的石像，這下面還有很多香火。
這里的居民供奉著他。
古城能存在于禁區外，肯定有秘密，有東西守護著這里。
秦牧看著燈火通明的廟堂。
“我們能進去看看嗎？”
“隨意看吧。”
老嫗走在前面。
鳳傾仙和秦牧對視。
兩人都覺得這里不簡單。
廟堂里有口棺材。
秦牧和鳳傾仙皺著眉頭。
老嫗將燈放在棺材板上，里面的燈火自動熄滅。
這是口普通的棺材，秦牧的神魂居然探不進去，“婆婆，這是？”
“這是我的棺材板。”
兩人微驚，她住棺材里！
“我在等待死亡的降臨。”
兩人恍然大悟。
廟堂里空蕩蕩的，有很多燭火，正前方還掛著一畫圖。
兩人盯著那幅畫。
上面密密麻麻的細小光點。
秦牧微驚，是星圖。
這幅星圖包括著極廣的疆域。
“那是大赤天？”
鳳傾仙看不出什么名堂。
秦牧感覺熟悉，他突然想到棋圣秘境的那詭異“棋局”，金色識海中，“棋局”和星圖融合為一。
秦牧看到一條路。
老嫗看到秦牧詫異的眼神，眸中閃過黠光，難道他知道其中的奧秘？這青年看似不簡單。
她見過太多天驕。
就算是鳳傾仙這種圣族天驕，她也見過不少，唯獨看不清秦牧。
“咳咳！”
老嫗忽然咳嗽。
秦牧回過神來，他將那條路烙印在識海，以后或許能派上用場。
“她們被灰霧侵蝕了吧。”
“婆婆，你怎么知道，莫非你有破解的辦法？”
秦牧激動的看著老嫗。
老嫗搖頭，“很多年前，我進過滄海深處，也曾沾染灰霧。”
鳳傾仙好奇道：“那婆婆您是怎樣克服詛咒的。”
“克服？呵呵，你沒看我這幅模樣，我在灰霧中衰老，被吞噬八條命，如今還剩半條。”老嫗搖頭。
鳳傾仙慶幸，自己還好是變年輕，如果變成她這模樣，估計得氣死。
秦牧沉聲道：“不知前輩姓名，我們是來尋找破解詛咒的辦法，或許我們能聯手。”
老嫗平靜道：“叫我鬼婆婆，他們都喜歡這么叫。”
“如果能破除詛咒，我早就恢復年輕，我現在已經習慣這幅身體。”
“為什么？”
鬼婆婆沙啞道：“我現在的修為已是絕巔，不知要修煉多少年才能達到的境界，也是因禍得福。”
秦牧和鳳傾仙看不出她的境界，足以證明她的可怕。
秦牧神情嚴肅道：“有什么比活著更重要？鬼婆婆不如和我們一起進滄海禁區看看。”
“小家伙，你倒是挺聰明。”
“不過婆婆只想等待那位回歸。”
“禁區太危險，就算是我，也沒有把握活著出來。”
秦牧再次詢問：“聽說禁區有異變，婆婆知不知道？”
“曾有灰霧在海上游蕩。”
“從未有過的情況，我懷疑禁區里會發生很多有趣的事。”
老嫗的臉上帶著笑容。
她看著姜洛神和鳳傾仙，搖頭嘆息：“她們活不過七年。”
秦牧心里咯噔一跳。
感覺被宣判死刑。
鳳傾仙還保持著冷靜，還有希望，按照神秘生靈的話，秦牧到滄海深處，兩人還有救。
即使希望渺茫，也要嘗試。
鬼婆婆看著秦牧，沉聲道：“你很有趣，身旁兩人攜帶著詭異，你就像是沒事的人。”
“你身上有克制灰霧的至寶。”
“還讓灰霧里的那位心動。”
秦牧神情變得凝重。
鳳傾仙早有察覺，只是沒問。
秦牧沒有回答，老嫗并沒有覬覦他身上的寶貝，嚴聲警告道：“帶著你的寶貝離開吧。”
“在禁區外，他奈何不了你。”
“但進入禁區，就是他的地盤。”
秦牧沉聲道：“他是傳說中和天帝爭帝位的那位大能？”
“不錯，他的殘念控制著附近區域，這里有石像的庇護，灰霧無法靠近，再往前，就是他的地盤。”
“秦牧，你怎么打算？”
“當然要進去。”
秦牧看著懷中熟睡的姜洛神，沉聲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那就好。”鳳傾仙拍了拍胸口，只要那位滿意，說不定能放過她們。
老嫗沉聲道：“看來她對你很重要，她遇到貴人，三生有幸。”
老嫗笑的很開心。
兩人來到庭院里休息。
他們準備明天中午離開。
天亮后。
古城里響起嘈雜的聲音。
“你們看。”
“灰霧在消散”
“這次貌似和以往不同。”
姜洛神剛醒，她睜開眼，看著遠處的滄海，上面漂浮的灰霧正在退散，很多修行者靠近灰霧曾籠罩的區域。
“好像有情況。”
“我們等兩天再出發。”
秦牧身上有很多底牌，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抗住灰霧里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