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孫和鼎只是看見城隍廟里熙熙攘攘,他并未在意,施粥哪有幾個人相敬如賓的,插隊、推搡,甚至大打出手都是常有的事,盡管有憲兵在那里維持秩序。
過了一段時間,孫和鼎突然發現不對。城隍廟中已經不是推搡和擁擠了,而是大規模的騷動,他這才緊張起來,讓李成蹊趕緊向下面匯報!
正如孫和鼎所看到的一樣,城隍廟確實出了狀況。
小兮兮和妍妍一如昨日,繼續在城隍廟中施粥,所不同的是,這里負責保衛的勇衛軍,已經換成了朱慈烺新招降的憲兵。
當然,為了確保小昭仁的安全,朱慈烺特意安排10來名勇衛軍的親兵,對她進行貼身的保護。
勇衛軍已經歸建,全部集中在校場內進行整訓。目前天津衛、天津左衛、天津右衛的防務,已經全交給了將近4千名憲兵。
開始,今天的施粥異常順利。流民都排著隊,拿著碗,等候憲兵給大家盛飯。
這時,一個潑皮模樣的人,在盛完飯向回走的過程,手一抖,將一碗飯摔得粉碎。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的身上,有哀其不爭的,飯碗都拿不好,干什么吃的?
更有幸災樂禍的,飯碗都打了,看你接下來怎么辦?
“都看什么看?沒見過碎碗么?都滾一邊呆著去!”
潑皮似乎被激怒,他對著打量他的人吼了起來。
這時,他看見一個孩子正端著碗,大口大口地吃著稀飯。他頓時找到了發泄的對象,立即走到這小孩身邊,一把奪過他手中的飯。
“吃什么吃,把他給我!”
小孩子當然不愿意讓飯被潑皮奪去,他死死地抓住碗不放。潑皮惱羞成怒,一腳揣在小孩的胸口上,奪過飯碗,大口地吃起稀飯來!
真香!
他吃起來似乎很陶醉。
看到潑皮如此蠻橫,四周的流民都心中暗罵,但是看他囂張的樣子,大多人也只能用眼睛維權,敢怒不敢言!
“把飯還給他!”
一個稚嫩而又堅定的聲音傳來,正是小昭仁。她讓親兵過去,將飯碗奪過去,重新遞給那個小男孩。
潑皮雖然挨了2棍子,但是依然囂張,惡狠狠地盯著那小男孩,嚇得他不敢接過親兵遞過來的飯。
“你別怕,到姐姐這里來,沒人敢欺負你!”
小昭仁怕潑皮再次欺負他,將這小男孩叫到自己身邊,給他盛了滿滿的一碗飯,親自遞給他吃!
“謝謝姐姐!”
小男孩自然是千恩萬謝!
惡人自有惡人磨。這破皮對著百姓耍威風,但是對拿著大棍子亂晃悠的兵士卻像個綿羊。
被親兵抽打了2棍子,那破皮老老實實地重新回到隊伍中,繼續排隊吃飯。
這種“小插曲”施粥的過程中,每天都會出現,畢竟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所有人都并未在意!
施粥還在繼續!
誠如朱慈烺所料,今天來的流民比昨日還多。小昭仁和妍妍忙里忙外,忙得不亦樂乎。
這時,小男孩已經喝完了粥,他來到小昭仁面前道:“姐姐,我能幫你施粥么?”
“好啊!好啊!”
粥廠的人手,正好緊缺呢,來了一個免費的勞動力,小昭仁怎么能不歡迎呢?
不多時,小男孩就來到一個粥鍋前,忙活起來,放水、加米、添材、煮粥,快速進入工作狀態。
又過了一炷香的功夫,鬧事的潑皮又排到隊伍的前頭,正好是小男孩施粥的那個鍋。
兩個人四目相對,顯得特別的尷尬,小男孩盛了滿滿的一碗粥,遞給那潑皮。
潑皮沒有接過他遞過來的碗,而是一把將碗打翻。
也是常在道上混的人,豈能吃被自己暴打過小孩的飯!若是傳出去,以后怎么混?
潑皮連續鬧事,四周的憲兵,自然不會放過他,頓時幾個大棍子同時向他頭上招呼過去。
打得潑皮抱頭鼠竄,不斷地喊救命!
不多時,潑皮被憲兵架著,扔到了城隍廟之外。
看到鬧事的潑皮被打走,所有人都出了一口氣,同時又同情起小男孩來。
此刻,他正站在粥鍋前,不斷地哭泣著,眼淚就像是雨水一樣,不停地從他眼角流出。
他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聲音來,但是腮幫子上的肉不斷地抽搐。可以想象,此刻他是有多么地委屈。
小昭仁趕緊給他遞上一個手帕,寬慰道:“小弟弟,別哭了,已經沒事了,壞人讓姐姐打跑了!”
一聽到壞人,小男孩哭得更加熱鬧了。
此時,一對30多歲的夫婦,從人群中走出來,“二狗,別怕,娘親來了!”
顯然,這對夫婦是這個二狗的父母。保衛小昭仁的親兵,趕緊放他們進去,來到小男孩的身邊。
她只是隨便哄了小男孩幾句話,他的哭聲就戛然而止。此刻,正躺在母親的懷里撒嬌呢!
經過這么一折騰,城隍廟再次恢復到原來的秩序。所有人都排隊、喝粥,吃飽后說一些感謝太子的話。
又過了一炷香的功夫,在墻角蹲著的一個長著刀疤臉的家伙,突然摔掉了手中的碗,大聲喊道:“這粥太難吃了!你們施粥都是騙人的!”
憲兵正要過去,將鬧事的人制服,墻角處,又站出4、5個潑皮,他們也大聲附和著:“對,這粥太難吃了,比昨天的差遠了!”
啪!啪!
粥廠中陸續有幾個人將手中的粥碗,摔得粉碎。
對于這些鬧事的人,流民們早就屢見不鮮,不用憲兵們說話,大多數流民已經對他們口誅筆伐,“愛吃不吃,不吃滾蛋,別在這里既端著太子的碗,還罵人家給你吃的不好,你的良心不會痛么?”
頓時,雙方你一眼,我一語,幾十個人就扭打在一起。場面變得混亂起來。有的潑皮居然開始趁亂偷襲維持秩序的憲兵。
這些憲兵本來就是明軍中軍紀比較差的,現在無緣無故被打,怎么能咽下這口氣。
可是,偷襲他們的是誰?流民穿著都差不多,也不容易分辨,他們就抄起棍子,對著四周的流民亂打起來!
憲兵們這么一出手,局面變得更加混亂起來,頓時城隍廟內亂作一團,而在城隍廟的另一個角落,幾個漢子露出了詭異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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